《逢婚》第64章


两个男人各怀心事,渐渐安静下来。
后半夜的时候,不远处徐瑛的病房里传出尖叫声,徐瑛醒来看到自己的脸一时接受不了,开始摔东西,病房里能摔的东西除了她自己,她都摔了个遍,更是冲着人大喊大叫,她嘴里骂得很难听,一群人除了徐蔚宁,都皱着眉一脸嫌恶,只想快点堵住她的嘴,丢人丢到医院来了,而病房外走廊里频频有人露头查看究竟是谁这么没素质。
主治大夫不在,值班护士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老陆一抬头,见沈临州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张了张嘴,半晌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虽然他也生气,但是沈临州因为陆桑跟徐家闹得太僵对他以后也不好。沈临州却早跟徐老先生说过,除了他们要给他的亲情,徐家的一切他都没兴趣。
这晚很快过去,天亮之后,沈临州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去楼下买早餐,他自己没怎么吃,余下的都给了老陆,可老陆其实也吃不下,直到许老师过来,才盯着二人把早饭吃了。
“临州,”许老师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要劝劝眼前的孩子,“我听你姑姑说,徐瑛是推了桑桑一把才导致桑桑晕倒,所以她也未必就想到会让桑桑磕到头,你还是……”
沈临州轻声打断她,“除了桑桑跟她,没人清楚真相,但是她嘴里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究竟是推了一把还是别的,等桑桑醒来就能知道答案,而且就算只是推了一把,桑桑昏倒在地,她却弃之不顾还上了楼,那更可恨。卑劣的人始终卑劣,不会忽然改过自新,您倘若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就不会替她说话了。”
许老师苦笑了一下,“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我女儿,什么大度容忍、为人友善的,那都远了,我是担心你刚到徐家就跟他们闹僵不好,毕竟是血亲,就算你不原谅徐瑛,多少也该安慰一下你姑姑。我看得出来,你姑姑跟她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儿不一样,你别因为这件事跟你亲姑姑之间产生裂隙,桑桑吉人天相,肯定会醒来的,所以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要现在就钻了死胡同,以后逢年过节,亲戚总要走动的,不要让外人有说你闲话的机会。”
沈临州这次听进去了,点点头走了出去。
徐蔚宁从病房出来,正要过来看看陆桑,见到沈临州也往这边走,眼中有点惊喜。
“临州,你过来看小瑛的?”
沈临州实在不想见到徐瑛的脸,他说:“跟她无关,我是来看看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就休息一下,我听医生说了,她的伤除了影响美观,没什么大碍。”
“影响美观”四个字此时就像一把刀扎向徐蔚宁心头,但她知道沈临州没有恶意,于是她强撑起精神笑了笑,“我去个洗手间,回来就休息,你也别太累了,养好精神才能等陆桑醒来。”
“嗯,我回去了。”沈临州没再多说,点点头原路返回。
推开病房门的那刻,沈临州的心脏忽然剧烈地一跳,被一股强烈的预感指引着往陆桑手上看去,他紧紧盯着,眼睛眨都不眨。
下一刻,陆桑的手果然又动了一下。
“桑桑。”他飞快走到床边。
许老师在旁边有些尴尬地说:“她刚刚醒了半分钟,见你不在,就又睡了。”
他刚走开几分钟,就错过了她醒来的那刻,沈临州心里一瞬间堆满了遗憾,他心情激荡,耍赖似的脱口道,“桑桑,你要不要睁眼看看我再睡?”
“不要。”陆桑忽然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照旧,明天见
第五十五章 
陆桑刚刚在装睡; 就连许老师都被她骗住了,许老师反应过来后在陆桑肩上轻轻打了一下; 笑骂道,“坏丫头。”她知道小两口肯定有许多话说; 于是借口去外面打热水走了出去。
许老师一走; 沈临州忽然将人用力地抱进怀里,他贴着陆桑耳边道; “你究竟做了什么美梦,竟然这么久都不醒; 你知不知道我快急疯了。”
“我知道,我知道,”陆桑轻轻拍着他的背,“不过; 我倒是真的做了一个美梦; 你要不要听啊?”
沈临州笑了一下,松开她,“你说。”
陆桑一只手握拳转了转手腕,“你挑一根手指; 我来告诉你,每根手指代表的事情不一样,一共五件事; 我全告诉你。”
沈临州伸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这个,听这个。”
“你为什么不挑大拇指?”陆桑说着拿另一只手从拇指滑向无名指; 并把无名指伸开,“事件转移,好了,那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沈临州紧紧盯着她,只听陆桑说:“我好像把之前的事都记起来了,这算不算美梦啊?”
“什么?”沈临州以为自己没听清。
陆桑好笑地看着他,“我说我好像什么都记起来了。”
此时此刻,沈临州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他开心惊喜,过了老半天才说:“好……那我之前有回出差三天,却骗你说是五天,其实最后两天跟朋友一块出海玩了,钓了鱼不过放了生,这件事你也记起来了?”
陆桑眨眨眼,“你还干过这种事?”
沈临州马上说:“没有,我就是试一试你是不是真想起来了。”
陆桑半信半疑看了他一会,让他继续挑手指。
沈临州指指大拇指。
陆桑抿唇想了想,“这件事有点复杂,你让我喝口水慢慢说。”沈临州立刻殷勤地喂她喝了半杯水,陆桑清清嗓子,慢悠悠开始说。
“你还记得你跟江铎当年来我家祝贺我被学校录取吗?”
沈临州点头,他当然记得。
“我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两个陌生人同时出现,我会有认知障碍,而且还总喜欢先入为主地给他们安名字。比如我见了一个人,之前听过一个名字,我见了他就觉得他应该叫这个名字。”
沈临州意识到什么,屏息听着,心脏扑通乱跳。
“所以当时许老师介绍你跟江铎的时候,我下意识就以为……”陆桑顿了顿,“你叫江铎,江铎叫沈临州。有意思的是,我那会脑子里还冒出几句话,‘天对地,陆对江,毒药对鸡汤’,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把许老师口中‘江铎’二字安到了你身上。”
现在知道了沈临州是她的小江哥哥,也不知道当时会忽然冒出那个念头是不是与此有关。
陆桑记得那天沈临州的样子,白衬衣、黑色休闲裤,帅气利落的板寸,她一见他心就扑通扑通跳,都不怎么敢拿正眼看他,也就没注意许老师在介绍两个人的时候其实是拿手指指给她看过的。
那顿饭吃得又激动又紧张,她到最后也没搞清楚两人的名字,所以在目送沈临州和江铎离开时,她对着沈临州的脸默念江铎的名字。
她那时候以为的“江铎”送了她手机,所以她格外珍惜,充个电都要盯着充满,只要电量一满就拔下插头,当宝贝似的。
陆桑还偷偷跟“江铎”发短信,老找他怕他看破她心思,觉得她小小年纪见人就喜欢很奇怪,所以还费尽心思跟他用英文交流,美其名曰埋头准备四六级。后来,她越来越喜欢“江铎”,又见室友都耐心温柔地给男朋友绣十字绣、制作精美的纪念相册,她也眼馋,心中蠢蠢欲动,于是学了烘焙,就为给她那时以为的“江铎”送去她亲手做的东西让他尝一尝,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孩。
可给他之后,他竟然没任何表示,于是她才有了送情书的举动。
她很主动,勇气可嘉,可怎么都想不到“江铎”其实叫沈临州。那天还是她不小心听到了许老师跟沈临州打电话,一听他声音她就认出来了,陆桑听到许老师喊他临州,后来委婉一问,这才恍然自己闹了个乌龙,好几天没敢跟沈临州说话。
后来送去的饼干也都不再带卡片,试图抹去之前的尴尬。现在想想,她那时候也是笨得可爱,年少时莫名其妙的执着和自尊心没能让她及时跟沈临州说清楚,所以才造成后来沈临州跟她之间的重重误会。
沈临州一听送给自己的饼干,都被江铎那小子吃了,心里就有点难以平静,他还没来得及深想,这其实代表陆桑从始至终喜欢的就只有他沈临州一个人。
等他慢慢理清了,心头一时之间被疯狂的喜悦漫过,原来他没有误会,陆桑那时候就是看上他了,所以还好他后来死皮赖脸地骗她结婚,否则两个人这辈子肯定就这么错过了。
但同时,他心里对陆桑也有那么一丝责怪,只有一丝,没有再多,没等他说什么,陆桑就已经先发制人地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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