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风尘》第98章


七七悄声告诉我,花圈再不用准备了,不然到时候出殡也没有人来撑花圈送葬。
我看也是,整个院子门可罗雀,除了我和红红就没几个人。
七七告诉我,毛子等几个同学在灵堂陪着荔枝,胡辉四处张罗着丧事。
我问七七,毛子也来了?
七七点点头,有些哀怨地叹气说,毛子和荔枝啊,一定是上辈子的孽缘,毛子和父母拼命,说如果不让来给荔枝的奶奶送葬,自己就不考大学。毛子的父母也没办法,只好让毛子来。
红红在院子里待了没多久,就进去陪荔枝了,整个院子寒风凌冽,连个火堆都没有,红红冷的直哆嗦。
我想起那天毛子拿出砍刀要和胡辉拼命的场景,我问七七:“胡辉在这里张罗,那毛子……会不会?”
七七握着我的手说:“姐姐放心,现在老人的后事是最大的事,毛子也答应了不胡闹,先把荔枝的奶奶送上山是头等大事。”
我和七七一边说话,一边进了灵堂,整个灵堂只有荔枝披麻戴孝,不过她没有再掉一滴眼泪,见我进来,说:“姐姐,奶奶走了,她不会再有伤痛了,她去天上了,她不再痛苦了。”
我一把将荔枝揽进怀里,我的眼泪已经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之前我以为,荔枝一定会哭的死去活来,可现在她呆若木鸡,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荔枝起身,看着灵堂前奶奶的遗像,说:“奶奶解脱了……我……我也解脱了。可是以后我成孤儿了,没有人要我了。”
这话说着,毛子进了灵堂,我见他也穿了孝衣孝裤,心里觉得怪怪的。
或许是七七知道我的心思,暗地里说:“毛子非说自己和荔枝是一对,不顾我们反对,自己也要披麻戴孝。”
毛子这个行为,有点儿过了,我心想,到底是孩子,非要争强好胜,他这样无非就是和胡辉赌气,一定要让自己显得比胡辉和荔枝亲近一些。
一群同学一起拉着荔枝,就在她奶奶的灵堂前守着,我把自己的份子和红菱以及珠儿的交给荔枝。心想这里也没个主事的,也没个记账的,就交给荔枝得了。
荔枝接过钱,表情麻木,只是嘴里悠悠地说:“我还要钱做什么,我还要钱做什么?”
我告诉荔枝:“你拿着吧,这是我还有另外两个朋友的心意。”
荔枝点了点头,木讷地说谢谢,然后就坐在地上,一直盯着奶奶的遗像发呆。围序余划。
七七悄声问我:“你那两个朋友什么名字?我回头告诉荔枝,记着人家一份情。来随礼的人不多,根本就没设主簿记账。”
我暗自点头,心想也是,要是设个主簿记账,没人随礼,反而成了笑话,不过里里外外都不见胡辉的影子,我问:“胡辉呢?”
七七拽着我走远,离开了毛子,生怕他听见,说:“这次可多亏胡辉,我们都是半大的孩子,最多也就是跑跑腿,打杂,大事儿根本没注意。”
这时候还真能看得出荔枝的少年老成,她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要不当初荔枝真的和毛子在一起,现在每个胡辉这样的人来主持场面,还真的无法收拾了。
七七和我走的远了,瞧着四周没人,说:“胡辉找的人去买墓地了,荔枝的奶奶不要火化,还得找几个抬棺的人。而且现在胡辉不方便出面照应,只有帮帮这些后面的事儿。”
我问:“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七七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胡辉的老婆知道了胡辉和荔枝的事,来闹过一次,看着设了灵堂,也没当场发作,但是放下狠话,时候要收拾荔枝,还骂她是不要脸的小妖精。”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紧,荔枝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胡辉老婆的对手,这事看来也的确麻烦。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让荔枝的奶奶早日入土为安才是要紧。
待了一会儿,整个院落就像是死了一般。
没有哀乐、没有哭丧、没有挽联、没有花圈、没有人来人往,即便是同一座院落里的邻居,进进出出,也是形同陌路,整个世界都凝固了,荔枝就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在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里,和奶奶做着最后的道别。
出殡那天,我没有参加,红红也没能去。红红担心,这个月耽误了几天,要是再请假,赚不到钱,没法跟蔡克成交待,而且荔枝最近没去会所,晚上第二场脱衣舞红红在不去就演不下去了。
此后我问红红,荔枝有没有上班。
红红告诉我,头七过了之后,荔枝来上了几天班,但是胡辉的老婆来闹过一次,当众率领了一群亲戚,扒光了荔枝的衣服,打的荔枝遍体鳞伤,荔枝在没有来过。
我心想,我之前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学校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我上了几堂课,都是成人在职教育,人头来的不多,但都是成年人,年纪相差也很大,老师讲课也是走马观花,讲课讲的风风火火,就像花前月下初见的情人,点到即止,眉来眼去,都是些皮毛。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补着抄笔记,我同座位的一个男的,冲我说:“你还真指望这里能学到东西啊?”
我想了想,有些不解,问:“着难道不是学校吗?大家可不都是来学习的?”
这男的翻了翻发下来的通讯录,说:“你是XXX?”
小静是我的假名字,后来跟着珠儿和王志东他们认识之后,大家都以为小静是我的小名,所以我报名上学的时候,用的是本命。
我点头说:“你可以叫我小静。”
这男的做了自我介绍,说:“我叫范刚,小静同学,你好!”
范刚说话的口气轻松诙谐,说完作势冲我伸出手,我不好意思拒绝,也象征性地握了一下。雒敬宾之后,我对陌生男人非常排斥,总觉得他们有潜在的危险。
范刚约莫四十岁左右,言行举止很得体,比较稳健,但是上课的时候非常不用心,书都没打开过,只是低头研究大家的通讯录。
他的这番言论让我很迷惑,不是来学习的,来这里做什么?而且据我所知,这里的学费不算便宜。
范刚看我纳闷,在通讯录上找到我的介绍说:“你是XXXX公司财务主管啊,看来是要升职啊,不然也不至于来学这些婆婆妈妈的东西,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你肯定懂吧?能当主管的人,对吧?”
我心中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学校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
上完课回家,我自己学习的异常认真,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是在范刚说的那种学校去虚度年华,虽然心里不太认同范刚的说法,但是好像学校课堂上从老师讲课到同学的态度,还真是范刚说的那样。
越是如此,我越发压力大。这是叶茂通过王志东安排我去读书的,如果我也像他们那般混日子,到头来可如何交待?
会计是个很深的学科,各种借贷、各种账款,把我头脑搞的乱七八糟,已经丢下几年的学习状态很难恢复,每天只有硬着头皮啃书本,过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恢复了大学时期学习的状态。
红红月底又凑了几千块给我,说是荔枝自从胡辉的老婆叫人来殴打之后,再没来上过班,第二场脱衣舞现在就她一个人跳,拿的小费也多,想再攒几个月,把欠我的两万块凑齐还给我。
我问荔枝的近况如何。
红红摇摇头说,不太好,上次胡辉的老婆叫人来,打的很凶,骂的话很难听,说是小表字,骚X,这么小就勾引男人如何如何。红红还说,荔枝没还嘴,也没还手,就那么北大他们一群人群殴,衣服被撕破了也无动于衷。最后还是红红给荔枝找了件儿衣服遮羞。
之后荔枝再没有上班,红红抽空去看了她一次。
我总觉得荔枝那孩子可惜了,不过奶奶去世之后,她的确解脱了。兴许胡辉的老婆一闹腾,她能重回学校。
我说:“你去多劝劝荔枝,一个好孩子,可惜了,现在奶奶也走了,还是回去读书吧。”
谁知道红红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说:“荔枝去学校了,要恢复读书。可是那学校的校长说,高中又不是义务教育,要荔枝滚。还说荔枝是个学坏了的孩子,学校可不接受一个在夜场当小姐的女人回来读书,玷污了校园。”
我听到这里特别怕,现在荔枝身边儿一个人都没有,要是再回归不了学校,可怎么办?
我问红红:“是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红红点点头,说:“荔枝自己都放弃了,听她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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