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是我一个人走》第26章


我紧紧地抱住他,小声嗫嚅道:“陆泽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有些慌。
“我喜欢你。”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随后他柔声道:“嗯,我知道。”
“对不起。”我说,“我喜欢你,但也许……我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人。”开口之前我设想过无数个他可能给予的回答,我知道,陆泽安一定失望了。
是啊,谁能容忍陪伴自己左右的人心里始终放不下别人?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点点头,轻声说:“嗯,我知道。”
我当即推开他,泪眼汪汪地盯着他问:“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和白以南的曾经,我知道你可能永远也无法放下他。”
“那你为什么还……”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在乎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他莞尔,“相反的,我还要感谢他,感谢他的离开才能让我有机会拥有这么好的你。”
我固执地否认:“陆泽安,这不一样……这不是过去!也许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放下他,我……”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打断我的话,好看的眼睛直直地缠住我的视线,好像要看到我心里去,“就算你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没关系,我喜欢你,不需要你付出。”
我怔怔地看着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总是给我这么多的温柔,让我招架不住的温柔。
雨珠从他的鼻尖滴落,水幕中,他那双足够温柔全宇宙的眼睛融化了所有寒气,像夜里的星辰一般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勾起嘴角,笑得漫不经心,我却已痴了。
第七章
{我的心太小,住进一个人之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淋了一场大雨导致的最终结果是,我在医院里挂了三天的点滴。第三天我独自一人挂完点滴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停在医院门口那辆拉风的法拉利。陆泽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正在和医院的保安纠缠不休停车的问题。
我远远地朝陆泽安挥了挥手,他懒得再去搭理保安大叔,直接把车开到我脚边。
临近期末,而我连复习提纲的影子都没见到,也不知陆泽安从哪里来的本事,愣是给我弄了一份完全版的复习资料,每天晚上逼着我去图书馆复习。
彼时我拿着笔一脸幽怨地盯着陆泽安,不满地念道:“还有一个月才期末考啊,你这么早让我复习……”
他从外面带了一杯热可可给我,伸手握住我的手,微微蹙了蹙眉:“到底有没有动笔啊,手这么冷。”他给我搓了搓手取暖,又放在嘴边吹了几口暖气,看我面色潮红,他玩味地笑道,“裴兮,给你暖个手就脸红成这样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里是图书馆哎……”
他哪管是图书馆还是教室:“你复习多少了,数学行不行?”
我眼巴巴地盯着他,扁嘴道:“不行……”
他把我的数学课本拿了过去,催促我把热可可喝掉,等我把饮料杯丢掉,他已经写了满满一张纸的解题思路。见我优哉游哉,他一把把我按在椅子上,拿笔在书上圈圈点点给我分解步骤讲题目。
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睫毛。
陆泽安当即怒得瞪我:“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在听?”
“没有。”我百分之百地老实回答,“一点都没听进去。”
“没听进去题目,所以闲得来摸我的眼睫毛?”
我点点头,无辜地答道:“嗯,谁叫你眼睫毛这么长。”
“今晚回家就剪了。”
“那你顺便毁个容吧。”我想了想,继而补充,“顺便喝点刺激性饮料,你声音太好听了完全把持不住嘛。还有指头也剁了吧,手指又白又长……”
他一脸黑线地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末了,实在拿我没办法,只好缴械投降。
趁着他帮我圈范围的时候,我偷偷拿过他的钱包,打开一看怒火中烧。我不满地叉腰道:“喂,你的钱包里为什么放其他女孩的照片?”这根本就不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嘛,难不成陆泽安还有什么青梅竹马之类的藏着掖着没告诉我?
他一惊,赶忙从我手里抢过钱包塞进口袋里,装作镇定地开口,却是极其不自然:“是我妹妹。”
“妹妹?亲妹妹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充满了好奇。
可陆泽安只是淡然地打断了我的猜测,将圈好范围的提纲递给我:“按照这个复习的话上八十分应该不难。”
我“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我早就跟陆泽安说过,我不是学习的料子,偏偏他不信,摆出一堆“孺子可教也”的理论势要把我身体里所有的懒惰因子祛除干净。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成功,还是心甘情愿做了试验品,果然把陆泽安气得一肚子火。
他把我送到公寓门口,想来不放心,跟我一起进了电梯。
从一楼到十三楼,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上次,你妈……嗯,后来怎么样了?”
“我跟她说礼物是你送的,她挺开心的。”
他答非所问,但确实让我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
“我又不瞎。你手上那么多针扎出来的伤口我看见了。”他盯着楼层按钮,蓦地目光一斜看向我,“蠢死了,送礼物都不写名字吗?”
我不是怕他妈妈不稀罕吗?
冤枉死了。我欲哭无泪:“对了,后来……顾樱那边……”
说到顾樱,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十三楼。
陆泽安没出电梯,站在里面对我挥手:“早点休息,明天给你补课。”
“嗯,我会加油的。”想来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男朋友是个学霸更幸福的事了,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下楼,“明天我没课,你早上不用来接我了。”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按下关门按钮。
在包里摸索了一阵子总算找到了钥匙,慢悠悠地把钥匙塞进锁孔,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还没来得及塞进去的钥匙“啪”一声掉在地上,我意识到是陆泽安。
他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深呼吸了好几次。
我背对着他,自然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我猜得出,他一定没有笑。
“裴兮。”
“嗯?”
“裴兮。”
“嗯。”
他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陆泽安为什么会折回来,又为什么会用这样让我捉摸不透的语气说话,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疲惫?
“嗯,我听着呢。”
“你相信我吗?”
“嗯,当然。”
听到我如此说,他终于放了心,慢慢松开手。他蹲下身捡起钥匙,帮我开了门,把钥匙交给我,不忘叮嘱:“睡前要检查水电煤气,记得。”
“嗯,我记得的。”
他想走又不想走,最后,关上门,留下一条缝隙。
他迟迟没有合上那条缝隙。
“裴兮,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做到的。”说完,他迅速地将门合上。
我愣愣地盯着防盗门,听见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胸口阻塞起来。我好像感觉到了此时此刻陆泽安正在承受的那些事。
而那些事,我无从得知,更无力帮他。
之后的半个多月时间,我都没有再见到陆泽安。他没来学校,每天只有睡前一条“晚安”的短信和不超过三分钟的电话。
你相信我吗?
嗯,当然。
我选择相信他,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选择对我闭口不谈。
事实上,与陆泽安一起消失的还有回学校没几天的白以南,我大抵猜到了些什么,可我不愿往那方面去想。
陈柏杨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嘴上不说,装得和以往一样大大咧咧,但我清楚得很,他心里始终放不下顾樱。
我终于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被孤立在喧闹的世界之外,没有闺密,没有异性朋友,所有曾经与我并肩前行的人都渐行渐远,我连他们的影子都追不上。
也因为如此,我终于有时间来理清乱成一团的生活状态。
后来我给于晴打了一通电话,向她说了声谢谢。她骨子里是那种固执却懦弱的女孩,如果不是因为白以南,出于对她的保护欲,我们也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一点都不排斥于晴喜欢白以南,以前于晴总是默默地对白以南好,他习惯性地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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