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是我一个人走》第27章


我一点都不排斥于晴喜欢白以南,以前于晴总是默默地对白以南好,他习惯性地视而不见,我却觉得心疼这个女孩儿。不同于顾樱,于晴的喜欢从来没有目的,只有对象。
电话那端的于晴沉默了几秒,随后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我只是喜欢白以南,我不想看他被误会。”
很久以后,有人问我经历的最深一段感情是什么,我说,我见过一个女孩儿,她喜欢一个男生,喜欢到愿意去帮助自己的情敌,愿意一直一直等他。
别人问我:“那她等到了没有?”
我保持缄默,再也不说话。
临到挂上电话的前一秒,于晴突然对我说:“裴兮,放在现在,陆泽安和白以南,你会选择哪一个?”
她在试探我知道了白以南离开的真相后会不会回心转意。
我苦笑,于晴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我已经用行动证明,我选择了陆泽安。
她顿了顿,最后说:“如果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提醒你,你最好还是留意一下顾樱。”
她话里有话,我心都慌了。
当我放下手机直接冲到陆氏集团的时候,是在陆泽安连续三次挂断我的电话后。我来势汹汹,把公司的保安吓了一跳。他抖抖手给我指了个方向,我说了句谢谢直奔大厦十二楼。
你相信我吗?
嗯,当然。
细密的汗珠从掌心沁出,我握住经理办公室的门把手,却始终没有推开门。
我在迟疑什么我不知道,但于晴的那句话让我觉得很不妙。我紧张,我恐惧,我甚至想逃避了。
脑海里反反复复回响着陆泽安对我说的那句话。
你相信我吗?
我信。
就是因为相信,所以才害怕欺骗。
踌躇了许久,我放下手,在转身的前一刻,我忽地听见门里传来王阿姨的声音。
“婚礼的事你筹备得怎么样了?”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房间里再没人说话。
“你不会还想和裴兮在一起吧?”
听到我的名字,我条件反射地屏息。
“没有。”说话的是陆泽安,“婚礼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婚礼?和谁的婚礼?
“阿姨,您别催泽安了,他心里有数的,我们也不急。”
咚——
像是有人在我的心脏开了一枪,我捂住胸口,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
原来他这半个月一直忙的都是这些,是他和……顾樱的婚礼。他要和顾樱结婚了?那我呢?那我算什么?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猝不及防,陆泽安拉开门,我们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打了个照面。我风尘仆仆地赶来,头发、衣服乱糟糟的,我明显从他眼中看出了惊讶与不安,还有稍纵即逝的怜惜。
你相信我吗?
现实摆在眼前,狠狠地甩给我一耳光。陆泽安,你要我现在怎么去相信你呢?
我下意识地想逃,脚下却像灌了铅一样,走一步都困难。而后我明白,其实我还是奢望他跟我解释的。
哪怕是一个根本毫无意义的谎言,我都能相信。
彼时我们之间只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我伸出手,碰不到他。他早就离我千里万里,这样的距离不会缩小,只会慢慢拉长。
“是真的吗?”我局促得不知道手要往哪里放,只能假装平静地看着他,余光连顾樱都不敢瞥一眼,“你要结婚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他的喉头滚动,迟迟没有应答。
那一点点最后的希望彻底被浇灭。
“泽安,你告诉她吧。”顾樱抱歉地说道,“毕竟裴兮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瞒着她,希望她能祝福我们。”
闻言,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何其夸张,眼泪顺势掉了下来,我扯着嗓子对顾樱吼:“去你娘的朋友!”
“裴兮!”陆泽安抓住我的手臂,示意我不要闹。
我脸上的笑意凝住,转向陆泽安的时候,我仓皇地甩开他的桎梏,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她不是让你告诉我吗?你说啊!”
他的目光里散落着各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固执地偏过头,不再看他。
王阿姨哼了一声。
“是。”他答得很低,我差一点就听不见。
是,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又下来了,我死死地抓住外套的衣角,皱着眉死命地转眼珠子:“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他还想说什么,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仓皇而逃。
你相信我吗?
怎么办,我不敢信了。
阿九看到我的时候明显足足愣了有五秒钟,他快步走到“皇后”门口,把哭成泪人的我扶了进去。
“裴兮,你怎么回事?”
“阿九,给我来十杯,随便什么,度数越高越好。”
“这么喝下去你要出事的!”
“快点拿来啊!”
“裴兮!”
他死活不肯给我拿,我靠在卡座的椅背上,抬头看到炫目的灯光,眼泪又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身体先是被掏空了一般,麻木得感觉不到一点知觉。
我颤颤巍巍地走到吧台边,拿了一瓶伏特加就往嘴里灌。阿九上来把我带到一边,把我手中的酒瓶抢过去,阴沉着脸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不要命了?”
“你让开!”我低吼,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不要命地往前扑,冷不丁一只大掌拉住我的手,死死地拽住。
我抬眸一看,是白以南。
他从阿九手中接过酒瓶递给我,在阿九惊异的目光中,他正色道:“要喝酒吗?我陪你喝。”
这样阿九才算是放了心。
我以为我又要喝好一些才能酩酊大醉,出乎意料的是,只一瓶,我就醉了。
潜意识里想要昏迷,而我的身体也这样做了。
我记得白以南一直坐在我面前,淡然地看着我,他不说话,也不喝酒,一直看着我,他的冷静让我的疯狂显露得尤为可怕。
见我一瓶下肚就差不多了,他站起身,从吧台边拿来两瓶酒,直接用牙齿咬掉瓶盖,向我走过来,把我逼到墙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地感到害怕,可他不理睬我,拿着酒瓶就往我嘴里塞。
“唔……”辛辣的液体从喉咙处滑过,我呜咽着抓住他的手臂,大力地敲打着,可他不为所动。泪水顺着眼角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他冷言道:“你不是想喝吗?喝啊!”
我哭着求饶。
良久,他把酒瓶拿开,倒举在我头顶上,冰冷黏稠的酒液从我的额头往下滴,直到颈脖处被寒意侵袭,我的身子才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
一瞬间,所有的醉意都消失了。
“爽吗?”
我咬住下唇,沉声道:“爽。”
他冷笑一声,抓着酒瓶就要往我嘴里塞。
我捂住嘴,终于号啕大哭起来。
他站起身,幽幽地开口:“呵,你也会哭。裴兮,你玩过那么多男人的心,怎么?被男人玩了心?”
他说到我的痛处,我哭天抢地,一发不可收拾。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不过如此而已。”
他打开另一瓶酒,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每次他对现实感到不满的时候,这是他一贯的动作。
他用力地把酒瓶摔在地上:“我教会了你喝酒,没想到最后你是为了别的男人喝醉!”
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我教会你如何去爱,却没有享受被你深爱。
“醒醒吧。”他说,“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我终于哭到昏厥。
说好再也不动心,结果我对自己食言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我欺骗了那么多人的感情,偶尔被欺骗一次,又有什么抱怨的资格。可我为什么不甘心?为什么不愿清醒?
答案在心里,我不想承认。
宿醉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事物不断地重叠再分开,最后定格在白以南身上。
我猛地坐起来,这才意识到周围的景象并不是我的公寓。彼时白以南穿着一件居家的长袖T恤,他见我醒了,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丢给我。
“醒来就起来吧。早上想吃什么?”
我怔了足足有十秒钟,突然感觉胸口空荡荡的,低头一看……我尖叫一声把被子裹在身上,声音止不住地抖起来:“白以南……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没有答话。
室内的空调温度开得有些高,我涨红了脸,热得差点受不了。身上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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