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星河》第63章


将车子开出了一公里,路时洲才问:“怕我气死,你昨天还看戏到半夜才说?”
回忆了一下路时洲昨晚的种种行径,简年笑道:“你要是见到小狗转着圈儿咬自己的尾巴,也会觉得有趣,想多看一会儿啊。”
……从最厉害的人到有趣的小狗,这些年他到底干了什么。
第57章 2017
路时洲的这套位于中心区的平层豪宅,简年这还是第一次来。
公寓是典型的简约美式风; 色调以深灰和象牙白为主; 除了主卧、厨房、洗手间,其余近两百平的空间全部打通; 一眼望去家具物件虽多,但整洁有序,简直干净到不食人间烟火。
简年一踏入便觉得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家如其人,那么这间屋子与她印象中初见时的路时洲完全吻合。
她的爱慕持续了整个青春期; 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 那个安静、睿智、干净的少年依旧存留在她的记忆里。她爱路时洲,可矛盾的是; 除了眉眼相同; 这个表面成熟稳重、其实极为缺乏安全感的男人,与她爱慕过的那个少年根本没有半点相似。
进门之前; 路时洲把简年的指纹输进密码锁; 笑道:“这儿除了你; 只有另一个女人来过。你介意的话我就删掉她的指纹,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来。”
哪怕明白想要重新开始就不该再介意往事,听到这一句; 简年的表情仍是一滞:“这是你的房子,谁来谁不来,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路时洲挑眉欣赏了片刻简年的故作大方,心满意足地笑道:“这难道不是你家吗。我一个人懒的打扫; 所以才让钟点工大姐一周来三次。你搬过来,这就是咱们俩的地方,我不想再有第三个人来,以后咱们一起打扫行不行?”
简年白了他一眼,打开鞋柜找拖鞋。路时洲够幼稚,她也够傻,若是他真的带谁来过,又怎么会特意这样问她,恋爱果然会害人智商变低。
路时洲俯身将两人的鞋子收进鞋柜,关上了柜门,赤脚走进客厅:“我忘了替你买拖鞋。浴室有一双,我替你拿来?”
“不用。”
木地板并不太凉,简年便也直接踏了上去,路时洲向来畏热,手心脚心永远是烫的,若不是老宅的年头久了,地板潮湿灰尘多,总也擦不干净,他才不愿意穿鞋子。
简年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路时洲带着她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告诉她物品的具体位置。他把卧室的衣帽间空出一半给简年,见除了自己的旧衣外,还多出了十几件吊牌都没摘的女式家居服,简年问:“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我亲手挑的,好看吧?”
……直男眼光,实在不怎么样,她钟爱极简风,对充满少女气息的花边丝带蝴蝶结毫无兴趣,况且这十几件家居服虽然材质各异,但都是粉白、本白、奶白的,乍看上去,简直没有分别。
简年不想撒谎,避开好不好看的话题,转而问:“你买那么多睡衣干什么?”
“过去咱们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加班,以后我想多点时间和你待在家里。你等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明天让人去买。”
简年只为难了一瞬便说:“好,如果不需要开会,做不完的事情我就带回家。”
路时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进浴室洗澡。
趁着他洗澡的工夫,简年到各个区域看了一遍,把缺少的物件记在手机上,准备待这几日午休或外出办事的空档自己采购,她从小就爱布置屋子,因为是路时洲的地方,更有装饰的兴趣。
这一日路时洲的心情格外好,做睡前运动的时候也罕有的小心翼翼地温柔了起来。简年和李冰茹见面时讲了太多话,困倦不已,匆匆清理过便睡了。然而路时洲却失眠了。
“我不太困,你睡着了吗?”
“嗯。”
“才刚十二点,起床去喝一杯聊聊天?”
简年困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不喝酒,有什么好聊的。”
“聊聊中学时代。”
“你去找别人聊,我要睡觉。”
“……你的记事簿呢,就那个薄荷色的?”
“扔了。”
“……要么你拿给我看,要么你起来跟我讲里面写了什么。”
困到极点却不能睡,耳边不断有人吵嚷,哪怕温婉如简年,也生出了跳起来打人的冲动。
“你有完没完?为什么要给你看给你讲?”
简年几乎从没对谁用如此不耐烦的语气讲过话,陷入被爱人暗恋六年的梦幻故事的路时洲吓了一跳,顿了顿才说:“那里面写的不是我吗?我当然有知情权。”
“……我中学时喜欢的那个安静清冷的路时洲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睡不着就去客厅看书,别讲话了好不好?”
听到这句,路时洲真的闭上嘴巴去了客厅。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简年很快陷入了睡眠。
一夜无梦,这一觉简年睡得格外沉。这处宅子离报社比老宅更近,简年却定了六点的闹钟,许是昨夜睡得晚,闹钟响的时候路时洲竟丝毫没有反应。
怕惊醒路时洲,简年第一时间按掉闹钟,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住到一起后,没有特别的事,她总是先于路时洲起床,替他准备早餐和衣物。
表面看来,路时洲毫不介意当年的分手,他们之间仿佛从无间隙,可从很多细微的地方,简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有多么缺乏安全感。当年的事她也有诸多委屈,但多说无益,不如努力待他好,以此弥补十年的空白。
路时洲受不了半点脏乱,洗漱之后,简年整理过洗手台,又替他挤好了牙膏才走出洗手间。她喜欢中式早餐,钟爱馄饨油条生煎包和蛋炒饭,路时洲却习惯吃吐司香肠煎蛋。
重新在一起后,简年有意地照顾路时洲的口味,连着做了一周早餐,看似是一成不变的面包酸奶沙拉,其实每天都有新花样。
洗漱穿衣的空隙,简年蒸了紫薯和红枣,去皮加牛奶打成泥,而后填到吐司卷里当馅儿,拿蛋液封口后,又放到平底锅里煎。一个人住时,她极少自己做饭,为了多睡会儿,宁可在街边随便吃,因此做饭的速度远比一般人慢。
做好两种吐司卷,煎好熏肠,拌好沙拉,打过苹果牛油果汁已经七点了,习惯早起的路时洲居然还没醒。
卧室的窗帘厚重,半点阳光都透不进来,怕光线刺眼,简年只拉开了一条缝,从衣帽间找出衬衣和西裤放到床边,才柔声叫他起床。
路时洲失眠到五点,生物钟所致,七点不到就醒了,却因为困倦,没有立刻起床。一睁开眼睛,简年的笑脸就映入了眼帘,这样的清晨太美好,他下意识地想笑,却生生忍住了,绷着脸问:“几点了?”
“七点一刻。你快点去洗漱,饭已经好了。”
路时洲“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起身下床,径直进了洗手间。望着他的背影,简年怔了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片刻后便想起,路时洲非但没有像往常般一睁开眼就把她按回床上从额头亲到脖子,闹一通才算完,还连个最普通的早安吻都没有。
路时洲的动作快,洗漱穿衣只需几分钟,很快坐到了餐桌前。
习惯了路时洲一看到桌上的早餐就夸她能干,一口没尝就说好吃好吃,他眼下的“正常”和沉默寡言让简年更感到奇怪。
“你怎么了?”
一个早晨只看了简年两眼的路时洲闻言抬起头,问:“什么怎么了?”
“你怎么不高兴了?”
“哪有。”
“……”
相对无言的吃完早饭,路时洲如往常般把杯碟拿到厨房清洗,简年化好淡妆、拿上包出来时,他已经等在门处了。
报社离得近,开车只要十分钟,说过“晚上来接你”,见简年愣着没动,路时洲又替她松开了安全带,问:“怎么了?”
没等到熊抱和告别吻的简年自然不用再如往常般抱怨他弄乱自己的衣服,蹭花自己的唇膏,摇了下头,说了句“开车小心,到办公室微信我”就下车了。
一整个早晨,简年都在走神儿,开完晨会,她没话找话地给路时洲发了条微信。
【今天不忙,说不定能正点下班,你没应酬的话一起吃晚饭?】
路时洲许是在忙,隔了许久才回——【好。】
【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都好。】
【那下了班一起做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
【……你怎么回事儿?】
【什么意思。】
【没有。你先忙吧。】
这天简年难得正点下班,路时洲却要加班。路程不远,她便步行回家,沿途买了新宅中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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