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每天看小说》第121章


儿之后,成烨与宝玉的关系倒是越发密切起来。
“这是茶楼,你怎的还是喝这许多酒?”宝玉叹气,劝着道:“以后你也收收性子吧——每常在家,家里人也都是这么劝我的,从前我也不明白,是个不省心的,自从经了几回事儿,尤其是前番日子抄家——我才算是经着了。什么都不如好好活着重要。”
“你看看你,被抄了一回家就吓破了胆。”成烨笑道:“你家到底也没事儿,不过是少了些东西,人都是好好的。总比我强些。自从我父亲出了事儿之后,府中就不比从前了,你在上书房也见了,我原本是庶子,跟大哥一样,总是遭成炠欺负。后来那年木兰秋狩,回来之后,不知怎地,成炠生母便没了,成炠也安分了一阵子——谁知道,紧跟着父亲跟九叔就出了事儿,连宫里头德妃娘娘也没了……从那之后,什么外四路的人都敢骑到我们头上来了!不只是我们家的,九叔家的孩子,还有现如今十六叔剩下的孩子——还不如像你这样的,做个官员家里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
“哎,你也别这么说……我们这种官员家里,也自有我们的烦恼。你们上面掉个树叶,就能砸死我们这些人。前几日抄家,家里拼了多大的劲儿才将我送出去避难,好在是最后没事儿,若是有事儿,我自个儿一个独活了,又有什么意思?”想起家中的姐姐妹妹,老太太、太太,宝玉也忍不住要哭起来,前几日压下来的恐慌这才泛上来,好歹忍住了,只道:“从前只外面看着厉害,不知道的以为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多么厉害呢!真出了事儿,一倒全倒,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正是。我们岂不也是一样的,我们家、九叔家还有十六叔家,不也是一倒便全都倒了么?你也小心吧。这是第一回抄家,你们家躲过去了。若再多几回,谁能保证回回都能躲过去?”
宝玉不禁也愣了,又道:“又能有什么法子呢?上头神仙打架,下面我们遭殃。”
成烨看着他,目光一闪,道:“过两日我们家的子弟有个聚会,你要不要也来?”
“你们家的子弟?皇子皇孙们 ,我去搀和什么?”
“只是我们家、九叔家还有十六叔家俩年岁大点的……”
宝玉听到此处,心中一惊,望着成烨一时说不出话来。
***
永嗔出了京郊,往那天下第一观而去,才到道观山下,就见五六农户带着孩子在路边抹泪。
“去问问是怎么了。”
一时莲溪问完回来,汇报道:“殿下,他们说是张天师的道观要招道徒。京郊的百姓家,凡是给张天师选中了的,都要把家中已满八岁、未满十二的男童送出来——若有那殷实人家心疼儿子的,便出一百两的香火钱,替孩子在道观消了名。这几个农户,是不巧给张天师取中了,又拿不出消名费的。殿下,这姓张的也太不是东西了,普通人家谁能拿出一百两来?再者说了,若是荒年战乱的,倒是有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把子女送入佛堂道观求个活命的,可没听说太平年景道观跑到百姓家中抢孩子的——凡是有活路的,谁不是把子女当眼珠子疼呢?”
永嗔听得火气,冷笑道:“若是这些农户不从呢?”
“若是既不交消名的香火钱,又不肯送孩子入道观——那户主就会被抓起来。具体怎么操作的,这些农户也不清楚。不过,如今那姓张的得皇上看重,满朝文武谁不讨好他呢?这些事儿,只怕不用那姓张的打招呼,底下的官员就派人都办了。”
“好,好一个张天师。”永嗔问道:“爷要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齐全了?”
莲溪擦着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笑道:“爷,您要的这几样东西可真不好找——不过,奴才还是都给找齐了!您放心吧!”
“这妖道有点门道,不可大意。”永嗔冷哼一声,“走,咱们就去会会这个张天师!”说着一夹马肚,往道观而去。莲溪、秦白羽等人紧跟在后。
行至半山腰,忽见山上恍恍惚惚飘下来一道人。
不是旁人,正是张天师。
“贫道算着便是有贵客来了。道观还在修整,人多杂乱,是以贫道亲迎至此——殿下来贫道此处,不知有何事由?”
永嗔勒马,冷笑道:“你既然能算到本王来,怎么不算算本王为何而来?”
张天师便举手掐算一番,笑道:“来者不善。”
他话音才落,永嗔长刀已经出手!
没有人看到张天师是如何动作的,瞬息之间,只见张天师从原来站立之处消失,又出现在永嗔背后。
“郡王殿下,您一而再,再而三对贫道无礼——可别怪贫道不客气了!”
“莲溪!你他娘的上啊!”永嗔大叫。
“是,殿下!”莲溪叫道。
张天师疑惑回头,还没看清,就被什么东西泼了一脸。
莲溪大叫:“中了!”又叫,“再来第二份!尝尝爷爷的狗屎!”
一阵恶臭散入空气中。
永嗔哈哈大笑,“妖道!这黑狗血加屎尿,专破你这种邪祟!可还有法子?”又道:“秦白羽,给爷割了他的脑袋!”
“跟十七爷办事儿就是痛快!”秦白羽晃着锃亮的长刀快步上前来。
张天师只觉喉咙一凉,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竟是永嗔在问“妖道,你可曾算到今日是你死期?”
人都杀了,莲溪才后怕起来,“殿下,这怎么跟皇上交待啊?”说着指了指山顶的道观,一脸哭相,“皇上赏的天下第一观还没建好,这观主就给咱们割了脑袋……”说着已是要哭起来。
“哭什么?”永嗔随手撕开张天师的道袍,把血葫芦似的脑袋给打成个包袱,往背上一丢,上马道:“怎么跟皇上交待?皇上还欠老子个交待呢!”说着一夹马肚,向禁宫飞奔而去。
到了禁宫门口,守卫见是勇郡王,却也不敢拦他下马。
永嗔一路直奔到汉白玉台阶前,跑过那夜事变的广场,直到被勤政殿的护卫拦下来。
“郡王殿下,皇上正在跟诸位大臣议事,您不能……”
永嗔怒目圆睁,怒道:“你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来跟老子说不能?”他刀未出鞘便甩倒了两排护卫。
众护卫不敢真与他动武,却也不敢放他入内。
里面景渊帝永湛得知情况,下令让众护卫放永嗔进去。
“殿下,按规矩,面君不可带武器……”
永嗔将佩刀拍在侍卫长脸上,拎着人头包袱进殿,果然见五六个大臣正站在殿中奏事。永嗔将那人头包袱往御案上一扔。
众人都吓了一跳。
“你又要闹什么事儿?”景渊帝永湛压着怒气,又去看那包袱,“这是何物?”伸手拆了两下,隐约见了里面模样,手上一抖,将那包袱推落在地,“你拿这等东西给朕作甚?”
那包袱落在地上,滚了两下,里面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出来。
众大臣惊呼,有个武官诈着胆子打量了两眼,叫道:“是张天师!”
“什么?”景渊帝永湛盯着永嗔,待明白是他割了张天师的脑袋来给自己看,压抑着情绪缓缓道:“众爱卿且退下。”
一时众人作鸟兽散,勤政殿里只剩了皇帝与永嗔二人,唯有角落里那盏落地自鸣钟咔哒咔哒不疾不徐走着。
景渊帝永湛按住御桌,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盯着永嗔。
永嗔无所谓地把手上血污抹到衣裳上,笑道:“怎么?要如何罚臣弟?一命换一命,皇上要判臣弟斩立决,臣弟也认了。”
“你想要朕判你斩立决?”景渊帝永湛负手从高台上慢慢走下来,脸色阴沉不定,目光始终锁定在永嗔双眼。
“也许是一壶鸩酒?三尺白绫?”永嗔笑嘻嘻的,“或者是掺了药的茶水,喝了之后旁人只当是自然死亡的。”
这是在影射永澹、永沂之死。
景渊帝永湛脸上的肌肉细微跳动了一下,“还有呢?”他慢慢走近永嗔。
“还有?唔,在京郊选个田地,小院里幽囚终老?”永嗔看着皇帝,随着他每走近一寸,脸上的笑也就冷一分下去。
直到永嗔脸上的笑容彻底冷掉,变得就像死人面上的笑容那样可怖。
直到皇帝与他只见只隔了半臂的距离。
“接着说……”景渊帝永湛双眼眯起,幽深的瞳孔里透着翻涌的情绪。
“再比如,把我母妃跟十八弟一起,再加上我,一起送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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