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每天看小说》第131章


楷书青花诗文:不随千种尽,独放一年红。
“好心思,好精巧。”景渊帝永湛果然新奇,将那一个个杯子子仔细赏玩,却见菡萏配的诗句“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兰草配的却是“广殿轻香发,高台远吹吟”。
正是从前永嗔幼时宿在毓庆宫时,从太子多宝阁上翻出来的薛涛笺上所写的诗,连瓷杯上烧的菡萏与兰草模样,都与当日薛涛笺上所画有几分神似。
景渊帝永湛摩挲着那两只瓷杯,看了永嗔一眼,见他也正看着自己,便道:“十七弟有心了。”亲自将这套瓷杯收好,笑道:“朕颇为喜爱。回京要让宫中匠人多烧制几套。”
永嗔见他开怀,也是欢喜。
另一边,黛玉正与随着丈夫卫如兰而来的湘云说话。
这卫如兰是伴驾南下。永嗔得知后,因知道黛玉与湘云情同姐妹,便上密折,求肯皇上让湘云随夫南下。
黛玉与湘云数年不见,自有一番别后相思要诉说,各自也都落泪。因黛玉尚在孕中,湘云不敢惹她久哭,又拿旁的话岔开。
黛玉正想起一事来,对湘云道:“你在京都,可与外祖母府上多有联系?”见湘云点头,便又道:“我远在姑苏,每常挂心京都外祖母等人。听闻宝二爷与从前永澹、永沂的旧人多有交往。从前永沂反叛,我能逃出京都,全靠宝玉报信、又有你舍命帮我。如今我也不得不规劝你们,一则你要劝诫丈夫,莫要再往朝中深陷;二则托你给宝玉带话,也劝他独善其身。”
湘云见这话说得重,不禁变色,问道:“可是你听郡王殿下说了什么?”
黛玉摇头,只道:“不过是我自己担心罢了。”
湘云道:“我若与宝玉相见,自然要转告你这番话。”见黛玉方才哭过眼圈泛红的模样,担心她孕中伤身,像从前闺中那般搂着她,笑道:“怎得做了郡王夫人,人也比从前娇气了?”又取笑她道:“从前我还担心你嫁给勇郡王——总觉得他是个赳赳武夫,如今见了,能修这么雅致的一座园子养你,倒也是个精致人儿,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真叫旁人羡慕。定是你那爱书的性子,把你家夫君也弄成了一幅文人雅士的派头……”
黛玉嗔道:“你又来作弄我。”她眉心轻蹙,轻声道:“他才不是为了我……”他不过是把自己活成了皇帝曾经的样子。
黛玉这般想着,有几分心疼又有几分怅然。
景渊帝永湛在姑苏足足歇了半个月,其间与永嗔赏园观景、吟诗作画、排戏谱曲,陶陶然不知时光之渐逝;晚上则连床夜话、抵足而眠,论国政、谈家事、思往昔、望今后。
永嗔告诉皇上,第二个孩子要姓林,因林家只黛玉一女。景渊帝永湛喃喃道:“林无忧,林无忧,是个好名字。”竟然并无异议。
永嗔又抱怨长子百岁太过鲁钝。
景渊帝永湛笑叹道:“但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谁说聪明又一定是好的呢?”
永嗔倒也释然。
直到景渊帝永湛该起驾回京那日,永嗔率领众官员跪地求肯,请御驾在姑苏多留一日。景渊帝永湛便顺势留下来,又多呆了一日。两人约好,待明年开春,王妃平安生产,永嗔便上京面圣,汇报文集编纂之事。
这夜,伴驾南巡的柳无华也对邹庭彦道:“是我对不住先生。待大事了了,我这条命便赔给曼儿。”
邹庭彦背对门外明月坐着,一声不吭,直到柳无华给他作揖离开。
起驾回京之前,景渊帝永湛留下词一阙,赐给永嗔,“叹离多聚少,感今思昔。鬓影羞临湘水绿,梦魂常对屏山碧。”
从前少年时,如今觉昨非。
泰和六年春。
这一日,永嗔只觉心神不宁,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一日里坐卧不安,心跳慌乱。
直到晚间黛玉发动,平安产下一女,落地即名为“林无忧”。
永嗔这才放下心来。
莲溪也笑道:“殿下今日心神不定,看来竟是知道女儿要来了。”
永嗔也舒了口气,见黛玉平安,便命人奏给皇上,数日后便准备起上京之事。
第十日夜,永嗔接到皇帝密诏,打开 一看却是急召他回京的。密诏上皇帝字迹凌乱,最后几笔似是虚软无力,墨迹淡的几乎看不出来。
一见之下,永嗔大惊,立刻启程,披星戴月往京都赶去!
第87章 帝崩
泰和七年的新年刚刚过去; 宫中各处张灯结彩; 红灯笼与红福字随处可见; 若不是宫门上锁; 不许出入; 这里简直与过去的任何一个新年并无区别。残冬还未过去,冷风卷着地上的雪沫子打在永嗔脸上,让他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方敖与柳无华把持内外; 言称景渊帝永湛被下毒,撑了九日; 于十一日前已经故去;如今只将灵柩停在毓庆宫,秘不发丧; 对外只称是病了。九门提督张崂诗也来见永嗔,道是景渊帝永湛年前召见了他,一旦出事; 要以永嗔马首是瞻。
如今原景渊帝永湛身边的首领太监苏淡墨陪在永嗔身边,一张脸皱的像风干了的橘皮; 他陪永嗔蹚在雪地里; 小声道:“先帝临终前; 要老奴给殿下带句话。先帝自知命数不久,便是没有成烨他们闹的这事儿,天命也就在这一二年了。要您别为这事儿大动干戈、牵连众人……”他喃喃的; 像是自言自语,“先帝爷早都算好喽,他什么都看得清楚着呢……”
永嗔走到据说是停着景渊帝永湛灵柩的厅堂门口; 遥遥望见里面那口棺材,冷笑道:“皇上这招‘金蝉脱壳’用得倒真是炉火纯青。”
苏淡墨一愣,望着永嗔道:“殿下……”
永嗔冷笑道:“皇上有归隐之心久矣,如今做皇帝做的厌倦了,便诈死而去,将这天下至难的位子甩给本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又道:“亏我还真以为京都出了大事,日夜兼程赶来。皇上骗得我好苦。”说着也不进厅堂看那灵柩,甩手便走。
留下一脸震惊的苏淡墨。
永嗔又传方敖、张崂诗、秦白羽等人来,怒道:“虽然皇上无事,但是成烨等人勾结公爵子弟、买通内务府,指示宫人下毒暗害皇上之事,却是确凿无误。当初永澹永沂坏了事儿,皇上宅心仁厚,留了他们子女性命,反倒是养虎为患了。如今还不将这一干人等重重惩处,你们是等本王提刀取你们狗命不成?!”
方敖道:“殿下明鉴,先帝临终前有遗言,不许大动干戈、不许牵连众人,只悄悄处置为首几人……”
永嗔咬牙狞笑,指着他道:“好一个先帝遗言,可有圣旨?”
“这、先帝临终前已无力书写,这圣旨自然也是没有的……”
“那便是矫诏!再敢胡言,本王将你与乱、党一并论处!”永嗔杀伐决断,立时就点了张崂诗与秦白羽,凡是涉案之人,阖族抄没,罪首立斩,余者男子流放、女子没籍为奴。
无人敢违逆永嗔,成烨等人早已被锁拿,如今各赐毒酒,再无生理;涉案家族,立时被抄,一时京都大街上到处都是被卖的原府中小姐丫鬟,哀嚎遍野,人心惶惶。贾府与薛府也在其中,大厦覆灭,只在刹那之间,薛蟠、宝玉等更是立时便定罪处斩,只宝钗、探春等出嫁女儿逃过一劫。
宫外人心惶惶,宫内更是压抑可怕。
这日永嗔到上阳宫给太上皇、淑贵太妃请安。太上皇知道景渊帝永湛没了,虽不知详情,毕竟父子连心,焉得不关情?担忧伤痛之下也病倒了,只淑贵太妃一人见了永嗔。
永嗔便劝慰她不必担忧,必会早日寻到景渊帝永湛的下落。
淑贵太妃与一旁的赵姑姑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说话,只劝道:“殿下想开些。”
“我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只如今暂守着这位子,等皇上回来便是。”永嗔倒是都想好了,一时与淑贵太妃话别,出了殿门正撞上永叶。
永叶如今年方十三,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永嗔这一出来,便撞见那永叶正在廊下引逗侍女、调笑嬉戏。
永嗔大怒,立时叫人把那侍女拖出去活活打死,又命永叶跪在雪窝里,斥责他:“如今皇上失踪,上下不知如何惶惶,你倒是还有心思玩乐!本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在西北军中效力,你整日养在深宫,旁的不会,倒是学了些精致的淘气!”就叫他跪着反思。
永叶又惧又怕又心痛失了那侍女,哭得满脸泪痕。
淑贵太妃得了消息,一见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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