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次别离》第41章


天哪,我想什么呢,我和那人之间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对话。
就这样,我这只单身狗,夹在这对虽然同是单身狗但时时刻刻相互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朋友之间,逛完了大半个大理城。
去双廊的那天,我们每个人五十块车费,和几个台湾游客坐在一辆面包车里,他们一路聊得很高兴。
吕诗妍在旁边用手机打字,说:“作为一个看台湾偶像剧长大的人,听到这种熟悉的腔调,真是亲切哇!”
对她说的这些我倒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吕诗妍小心翼翼地把字打在手机上,不一会儿又删掉倒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几年前,在景之行车上,我的朋友常蔬颖也干过这样的事。
车子开到半路,马路上忽然蹦出来一个人拦住了我们的车子,迫使我们不得不紧急停车。
拦车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拼命地对着车窗挥着手。
司机低声骂了一句,摇下车窗。
我们坐在靠后的位子,听到司机和对方在进行简单的沟通。
“发生什么事了?”徐霁阳问了句,显然不是问我和诗妍。
坐在最前面那排的台湾男生回过头,说:“前面那里好像出车祸了,我看到一个女人手上都是血,她在向司机求救。”
听到这话,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职业的敏感告诉我,女人冒着生命危险拦下我们的车,肯定事出有因,没准有需要急救的伤员。
自从上次的医疗事故之后,我就默默地在心里想,也许我以后再也不会从事医疗行业的工作了。
由于面包车车窗不能打开,等前面的男生拉开了车门,我才看到了翻倒在路上的车子。
鬼使神差地,我下了车快步走过去,如我料想的一样,现场有一名伤者,看上去出血情况已经非常严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段比较偏远,没有看到救护车的踪影。
眼看伤者痛苦地蜷成一团,额头上全是汗,我又想起了最后那次麻醉手术病床上的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我永远不能忘记老人那双充满求生渴望的眼睛。
眼前的这名男子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情况和老人一样,危急万分,这里没有手术台,没有专业设备,但如果不采取急救措施的话,他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
上次监视器里的图案不由得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场失败的手术给我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痛苦和阴影,我对自己说镇定镇定,可是脑袋像要爆炸般,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在各种嘈杂的声音里,有一个声音跳出来,清晰地回响在我的耳朵里:“南江,你是一名医生,救人是你的天职。”
女人还在拼命地向司机求救。
这个时候,司机也不敢贸然答应帮忙救人,毕竟还有一车的人等着他安全送去目的地。
我到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一对出来旅行的夫妻,车子与一辆大货车相撞,后者逃之夭夭,她的丈夫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重伤。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即向那个女人表明了我是医生的身份,女人欣喜若狂地朝我奔过来,连声说:“姑娘,求你救救他。”
我脱下自己的羊毛披肩:“他现在流血不止,我必须先给他做止血。”
女人用力地点头,泪水像打开的水龙头,打湿了脸上的伤痕。
我飞快地跑回车上,拿出自己的随身背包,里面带着一些感冒药和救急用的伤药,虽然分量不多,但这个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吕诗妍拉住我的背包,把我拉到一边:“南江,你要做什么?这事连司机都不肯管。在这种地方,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不管能不能救得了他,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我挣脱她的手,“放心,这是我的选择,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连累你和徐霁阳的。”
吕诗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松开了手。
救人要紧。
这次我没有丝毫迟疑,再次走到那辆车前。马路上流了一摊血,男人已经无法睁开眼睛,似乎是昏迷了过去,没有人帮忙,我只能就地对其实施急救。
做完这一切之后,由于纱布不够,我把自己那条羊绒围巾缠在了他的伤口处,做了简单的包扎,男人的呼吸总算匀称了些,我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不期而然地,身后响起了掌声,我一回头,发现全车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在了我身后,还有一些过路人举着手机和相机。
而伤者的妻子索性跪在我面前的地上,我并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景,尴尬地想把她拉起来,可她固执地一下一下磕着头,说着“谢谢”。
司机也被这一幕感染了,叫了人过来,正准备把伤者抬上他的车,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这一折腾,耽误了好几个小时,抵达双廊已经是下午。
我们找了一家饭店随便吃了点东西。
双廊不大,我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那家客栈,它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朝着洱海的方向,连着两幢两层楼的老木屋,在蓝天下,风景如画。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中年大叔,我没有和他提起景之行和穆文茵的名字,办了入住手续。
走在院子里,吕诗妍不无感慨地说:“能在这里开一家酒吧或者客栈,和相爱的人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这样终老一生,得有多幸福多浪漫啊。”
徐霁阳也是个实诚的boy,居然接过话茬儿说道:“必须是土豪才开得起吧,我听人说在这边开客栈的成本非常高,基本不赚钱。”
“你觉得大家都是为了赚钱而来吗?人家要的就是情怀。”吕诗妍明显有些不开心。
我听着他们的话,思绪早已经飘远。
穆文茵说过,景之行这个人看似疏冷,可骨子里都是自由和浪漫。
就连南陆也说,他是一个沉稳又浪漫的人。如今,我想,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了。
只是这浪漫与我没什么关系。
“南江,南江?”
“嗯?”
“你在想什么,我叫你好几声了呢?看上去心情很沉重的样子。”吕诗妍抱怨道。
“没什么,我有点累,想早点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间后,我连上Wi…Fi,一条微信消息不期然跳了出来:看到你救人的视频了,你很勇敢。
我的心几乎跳了出来。
因为发微信的那个人是弗拉哈迪。
那段时间,我得空看了一部叫《北方的纳努克》的纪录片,我把那人的名字改成了导演弗拉哈迪。
04
你在哪里看到的?我在心里斟酌了很久,回过去的却是简单的一句。
对方回了两个字:网络。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把这事传到网络上去了。
可是我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他看到的只是文字还是有视频,如果是视频,会不会从视频的背景看出了我现在在大理,而且就住在他的客栈。于是连忙上网去查,还真的找到了一条视频。
这下好了,他这么聪明,肯定看出来了。
不如和他坦白吧,可是他也没有主动问起。于是,我又心存一点侥幸,万一他没看出来呢。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微信窗口上显示了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很快,一条语音消息跳了出来:“在外面注意安全,早点睡。”
“嗯,你也早点睡,晚安。”
据说,晚安的拼音拆开来是wan an——我爱你,爱你的意思,这样想时,我心中一片柔软。
原以为他不会回了,结果他发来一个小猫枕着月亮睡觉的动画表情。
这画风,也太不像他了。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发表情的。
那一晚,我到后半夜才辗转睡去。
第二天,吕诗妍一看到我就说:“南江,你昨天不是睡得挺早的吗?这熊猫眼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儿的床睡得有点不舒服。”
“床不舒服啊,不然我们今天换家客栈。”
“没事,不用麻烦了。”
我们吃完早餐,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和吕诗妍他们在双廊闲逛拍照,突然有个男人朝我们走过来,惊喜地对我说:“是你?”
“请问你是?”他戴着一顶鸭舌帽,穿得也很特立独行。我快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确定对他没什么印象。
他举了举自己的摄影器材:“我认识你,昨天在公路上救人的那个姑娘就是你吧,我还给你拍了一段视频呢。”
我心想难怪视频那么快就传播到网上去了,面上有点尴尬。
“出来旅游吗?”他问道。
“嗯。”
“住在哪?”
我正要说话,一旁的吕诗妍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我意会到她让我不要和陌生人讲太多。
“这么有意义的视频,你要存一份留个纪念吗?”他说,“不然你给个联系方式,我把视频发给你。”
“谢谢,不用了。”
男人是个健谈的人,被拒绝也没有露出丝毫不悦,他自我介绍说他叫小D,是个摄影师,现在更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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