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观察实录》第58章

将寝室的号码和寝室人员全部写上，然后贴上热水瓶的瓶身。
除了没有标记的一个，另外七个全部登记。
叶西挥手，嚣张道：“打包带走！”
高一的小学妹坐在床上，怯怯道：“学姐，你们想做什么呀？”
“学姐们不想做什么，只是失主们的怨念，都快憋不住了。”叶西温柔道，“你们知道大冬天要用冷水洗脚的痛苦吗？你们知道刚买的热水瓶被偷窃的失望吗？你们一定不知道，因为你们会偷呀~”
小学妹：“……”
“如果不是我成绩好的话，我一定不会来一中。当年我爸让我去学跆拳道，就是希望我在想打人的时候，能有本事真打。但是我妈让我好好学习，克制自己，在不该打人的时候不要出现想打人的想法。”许岚捏手指道，“你们猜，我现在想不想打人。”
小学妹们：“……”
许岚的威压，是真的非常可怕。
而且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她说的，都特么是真的。
叶西微笑：“已所不予，勿施于人哦~”
合门。
走出门外，田文文对着外面的阳光流泪感动唱道：“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碾压！嗷呜！”叶西狰狞道，“君子报仇，果然十年不晚！”
这样一通下来，能放的放，能宽的宽，还是扫出将近百来个热水瓶。
她们这里人数明显不够，搬运困难。
高三女生们团结友爱，闻风前来帮忙。
在众瓶中，或亲生的，或代替亲友，直接认领走了近半数。
顺便根据热水瓶上的便签，气势汹汹的上门，直接找人对峙。
高一宿舍楼，瞬间陷入腥风血雨。
四处都是争吵辱骂的声音。
“你特么偷也就算了！你竟然还一起偷了我俩！万千瓶中你专盯着我的名字是不是？八字排过跟你有缘是不是？”
“你妈妈没教过你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你妈没教过你你老师也没教过你吗？上过小学吗同志！”
“小同志啊，羊毛不能葔一只羊的明白吗？老偷高三的干嘛？偷高一的啊，自己人不先霍霍完，就敢来霍霍前辈？”
“什么难听？两毛钱的热水不是钱吗？热水瓶还十几块钱呢！而且这事儿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知道冷去偷别人的热水，怎么就不知道别人也冷呢？”
那场面非常壮观。
宿管员在萧瑟的晚风中站立，不知所措。
什……什么情况？
叶西率领众将士，提着剩余的热水瓶先走一步。
深藏功与名。
叶西让人把这些空的热水瓶里全部打满了水，将食堂最后的热水给承包了。
这个点，基本要打水的都打了。
没打的都等着偷了。
叶西现在把水给打完了，除了偷，他们没有第二条路。
不多久，韩冬也率领众人过来会和。
男生宿舍那边的战果，更为壮观。可见他们战斗力相当强大。
随后，一圈人守在食堂放热水瓶的地方，紧盯着过往的学生。
让他们凭借校牌，前来认领自己的失物。
顺便给他们科普了一下，偷盗他们热水瓶的，是几栋宿舍几零几，里面的学生都叫什么名字。
任务达成，挥手致别。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叶西满足说，“这是圣母光环的具象化啊。”
高一生惨不忍睹。
之前做的孽，现在反噬了。
仅是反噬了一部分，他们就有些受不了了。
宿舍里来来走走，出现一个学长或学姐，对着他们劈头盖脸一顿骂。
骂完又向别人介绍，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精神和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终于有人觉得去告诉老师。
叶西这边队伍越发壮大，志愿者几乎围住整个食堂。
他们不仅负责分发那些重获新生的瓶们，还负责做道德卫士，监视前来认领的同学。
即将功德圆满之际，高一段主任前来砸场。
他四处看了一圈，然后来到负责人叶西面前，撕下热水瓶上的纸条，甩到地上，怒叱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利进宿舍搜查？又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把纸贴上面造谣我的学生？你们这还是学生吗？你们这简直就是黑¨社会！”
叶西从地上捡起纸：“有压迫才有反抗。”
田文文：“有反抗才有动力。”
赵大成：“有动力才有进步。”
众人比V：“耶~”
老师：“……”
老师：“散！都给我散！把东西都还给他们！”
“还？”叶西说，“我们正在还啊。难道偷了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了？这个社会的物品归属不会这么简单吧？”
老师：“别口口声声说偷这么难听！你们这是造谣！”
志愿者团队安静下来，全都看着他们这边。
叶西拍拍手站起来：“看看这上面的名字。有哪个是你的学生？他们是不是偷人家热水瓶了呀？这是不是偷窃呀？事情的本质不会随事情的严重性而发生改变，他们就是偷窃，还是集体性偷窃，而且还是理所当然的集体性偷窃。我们即没有造谣也没有夸大，只是曝光事实而已。”
叶西扫向他的身后：“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知道羞耻了吗？难道没有被披露的事实就不是事实了吗？难道没有被指责的过错就不是过错了吗？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偷，贼！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
老师气急：“你——！”
叶西继续道：“就是因为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包庇，才会助长他们犯错的气焰，滋生罪恶的幼苗。对于这样的事情，您身为师长，或视而不见，或不加引导，光是包庇，你认为你就尽到你的职责所在了吗？”
苏成上前一步：“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孰之过也？”
“所有人都熟视无睹，包括你们这些管理者。”韩冬说，“既然我们才是事件相关人，当然只能自己出手了。”
众人振臂挥道：“对！说的没错！”
那老师被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怒道：“你哪个班的啊？你们班主任是谁？”
“怎么啦？怎么啦？这里很热闹嘛。”
众人闻声看去，发现是校长闲荡了过来。
叶西说：“高一同学偷了不下一百多个热水瓶，我们正在物归原主！”
校长大惊道：“偷热水瓶？高一的学生还有这样的习惯？”
“还有偷热水！”
“屡教不改！”
“还告状，颠倒黑白！”
众人七嘴八舌的上阵控诉。
“没错！”叶西总结道，“总之影响非常之恶劣，行为非常之猥琐。”
段主任走出一步道：“错归错，校长，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你们说的对，这种事情必须严惩。虽然是小事，但是性质很恶劣。这样大范围大面积的作案，就是互相影响造成的。继续下去，校园规则和公义都要被破坏了。”校长说，“没有人有资格，以不劳而获为目的，去抢占他人的财产。这如果到了社会，就是犯罪。”
老师：“……校长！”
众人赞同鼓掌，掌声轰鸣。
说的太特么的对了！
校长说：“把你们登记的名单给我看看。”
叶西递过去：“这是非完全统计，里面肯定还有很多漏网之鱼。”
校长收起来：“没关系，可以了。”
他转头对段主任道：“老师，是要做表率的。有仔细想过吗？你们给学生，做了什么表率。这次的事情，我觉得大家都要反思一下。”
“包括你们。”他点着叶西等人道，“太冲动了。反思反思，检讨不能少。”
叶西等人：“……”
哎哟我去！
校长把文件往胳膊下一夹，如他轻飘飘的来，立马就想要轻飘飘的走：“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记得好好反思一下。不要吵架啊。”
浸在夕阳余晖下的众人，目送着他离去。
翌日。
校长在早集会上通报批评，并将所有任教高一的老师，都罚了一部分年终奖。
叶西不解道：“为什么要先罚老师？就放过那些学生了？”
“那我能罚学生什么？总不能罚钱吧？也不能体罚吧？涉案人员太多，通报批评和处分也不行吧？让老师管教，他们也不能多上心吧？”校长说，“那我罚老师的工资，他们才上心嘛。学生交给他们了，他们才是直接管理人啊。布置作业啊，打分啊，都要他们来呀。算算马上也考试了……”
众人恍悟。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中二记·二十五篇
天作孽，犹可为。
自作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