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余生》第50章


蹲攀帜ㄈパ劾帷?br /> “我说大哥,哪能你这样想,女儿这么孝顺,你更要治好病,多陪着女儿。你们父女见面还没有多久,要是你真死了,你舍得下她吗?”护工阿姨问。
“不舍得啊,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关在里面这么多年,最想的人就是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和她妈。”
“那就要活下去,以后帮女儿带外孙,想想就挺美的对吧!”
“外孙……我都不敢想的事,要是有个外孙,来喊我外公,那真是死都要笑醒了……”叶庄严喜极而泣。
叶余生脸上,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手足无措的她想到了阿姜。
“阿姜,我怀孕了。”电话里,她直接地说。
“恭喜你啊!你家任Boss一定开心得不得了吧!太棒了,我这个准干妈看来要准备一份大大的红包。让我猜猜,是干儿子呢,还是干女儿?”阿姜乐得像自己要当妈一样。
“他回来了。”她欲言又止。
“谁?”
“叶庄严。出狱了。”
“怎么突然出狱了?”
“肝病晚期,保外就医。现在在等待肝源。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还没敢把怀孕的事告诉任临树。”她不知从何说起。
“我觉得你们能够接纳他,给他治病,已经没话说了。死马当活马医,别让他影响你们的感情。”
“死马当活马医?可他毕竟和我血浓于水,如果我可以救他,能做到眼睁睁见死不救吗?”
“救他?你什么意思?”
“阿姜,你认真地回答我,换做你是我,你会捐肝吗?”她希望能得到阿姜的一点点支持。
可阿姜情绪激动,嚷着:“神经病啊,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捐肝救一个抛弃你的父亲?他算什么父亲,天底下有这么容易当父亲的吗,他配吗?你救他,那你的孩子呢,你如何对得起任临树?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想都别想,你胆子还真大,竟敢有这样的念头。”
“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叶余生低语着。
“胡扯!孩子是独一无二的!那种人都不配你有这个想法,是不是他怕死所以提出让你捐肝救他的?要是的话,我去骂死他!谁敢打我干儿子干女儿的主意!”阿姜火冒三丈。
“对这个孩子所犯下的罪孽,我愿意承受,但是他毕竟是活生生的人,是我的父亲。我能怎么办,我如果不救他,怕是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那你就得了他你就能安宁了?你对得起你的孩子?对得起任临树?”阿姜反问。
其实对于阿姜的反对,叶余生并不意外,她甚至可以联想到任临树知道后的反应。她摸摸腹部,要是不出意外,半年后她也会为人母。可现在一边是抛弃她的父亲,一边是她和任临树的第一个孩子。她根本无从选择,她最终决定见一次池之誉,或许这个旁观者能帮她解开这个结。
在池之誉的心理诊室,她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叶余生,你这个难题比妈妈和女朋友同时掉进水里先救哪一个还难回答。因为你的父亲,在很多人眼里,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我了解你的性格,当年你母亲的死,还有周得晚的事,你内疚至今,被病魇纠缠。生命面前,一切爱恨都不值一提。尚未出生的孩子,同样是宝贵的生命。但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叶庄严是一个非常疼爱你的好父亲,你是不是不需要这么纠结了?”池之誉问。
“嗯。”她点头。
“这就是症结所在。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带着仇恨,你就不要再有就他的念头,不要内疚地活着,心安理得地去过你的生活,就当没有这个父亲。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或道德要求你必须捐肝,也不会有任何人骂你不孝,你做得到吗?”
她摇摇头。
“我知道你做不到,否则你就不会来问我。我给不了你答案,你自己考虑清楚。从医学上来讲,孩子出生之后才是真正的生命体。你还年轻,将来还可以再拥有孩子。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也许听起来有些残忍,但我必须分析给你听。”
“我知道了。”她已理解了生命的定义。
在一万个不舍得的挣扎中,在亲情与伦理、爱情的抉择里,她无奈选择了捐肝。在等待配型的时间里,她没有再去医院,倒是任临树一个人跑了好几次病房去看望叶庄严。
最终,她得到医院通知,配型成功,她符合捐肝救父的条件。但医生还是拒绝了她,因为她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根本不能做捐肝的手术。于是她独自一人去了医院妇产科。
而之后任临树意外发现了她包里的引产请示单,如同晴天惊雷,他将引产单抵在她面前,痛苦地说:“你来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忘了告诉你,我也是才检查出来的,我怀孕了,不过……胎儿有点问题,只能放弃,我怕你难过,所以没告诉你。”她竭力镇定,把假话说得像真话似的。
“还在骗我?叶余生,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有要拿掉我们的孩子,还编这种谎言,我知道你想捐肝救人!我告诉你,你父亲生病了,我也一样难过,哪怕出再多钱,从国外请医生给他治都行!你要是想肝移植,我们可以等合适的肝源!但我绝对不同意,你为此抛弃我们的孩子!”任临树从未有过这样愤怒的语气和她吼道。
“我已经决定了!胎儿还不是独立的生命,但他的病情等不了肝源了。如果孩子月份大点,我还可以再等一下,提前剖腹,现在月份太小了……”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孩子谁都不许动,我决不允许你冒着生命危险以我孩子为代价去救一个对社会无益、还抛弃你的人!你要是敢打孩子的主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他表明立场,绝不退步。
“说到底,你还是看不起他。对,他是个恶人,我也恨她,我的母亲,还有周深信对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可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他死吗?”
“不是在想办法救他吗?要是你配型不符呢?还不是要找别的办法!”
“问题是配型完全符合!”她痛苦地抱住头,蹲在地上。
“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和你就完了!”他说完,摔门而出。
那是任临树唯一的一晚彻夜未归。
她也通宵未合眼,已能强烈地感觉到腹中胎儿用力的胎动,他是在踢打妈妈,责怪妈妈不要他了吗?
第二天一早,医院打来电话,说叶庄严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
她赶紧出门找,奔波一天,找寻未果,又发动阿姜在各个媒体平台的进行寻人启事,再跑去派出所报警。直到夜里十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没吃饭也没喝水。
他冷着脸,坐在客厅里,见她回来了,起身往厨房走,说:“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你站住!”她叫住他,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是你让他走的吧?”
“他有知情权,我不过是问他以自己的亲外孙为代价来得到女儿的肝!”他得理不饶人的气势。
“你这么做,无疑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她痛苦不堪。
“那我也不能失去我的孩子!”他不相让步。
“我们还没结婚,你凭什么说孩子是你的,我有完全的自主权!”
“好——叶余生,话说得如此决裂的人是你,你真残忍。”
“那你走啊!”她指着门,喊道。
他并没有走,还是在厨房里,下了一碗青菜鸡蛋面端给她。然后拿着枕头和被子,睡在了沙发上。他们之间,产生了间隙。可彼此似乎都没有过错。
两天后,叶庄严最终被发现死在路旁,死因是病发不治身亡。叶余生赶到先现场后,目睹惨状,受到沉重的打击,加上连日的寻找操劳,饮食不定营养不良,她晕倒在地。直接的后果是,她小产了。
一时之间,她失去父亲、胎儿、还有他……
虽然任临树厚葬了叶庄严,依旧对叶余生悉心照料。但他每日沉默寡言,他和她没有了往昔的恩爱甜蜜,气氛变得凝重,死气沉沉。
他唯一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是——“我没时间恨你。”
是啊,他对她一定是无爱也无恨了。
爱恨颠转。终其一生,求而不得,这是宿命。
“你是不知道……我一想到就要哭,那个小小胎儿,是个小男孩,任临树一看到那景象,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对他来说,太惨了。叶余生,你别怪他了,他的痛苦也不亚于你啊!你们能走到今天,容易吗?别再相互折磨了,就原谅他吧。”阿姜哭着说。
“是他不会原谅我了……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不怪他,怪我自己。我才是最该死的人,所有人都是我害的……”
哀莫过于心死。
出院后,他带着她搬到了北山的流落园。却再也回不到过去,她患有严重抑郁症。失眠,无缘无故地哭泣,摔打自己,整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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