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284章


镇国公更是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你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回京次月,他便再度出京,去做更危险的任务。
等他再回来,已是次年二月,京城发生了很多事。
譬如说刘将军的儿子娶了谢大人的女儿,再譬如说陈将军的儿媳怀胎十月,竟产下一只狸猫,再譬如说,陆大人养在乡下的嫡长女归京,他家二小姐闹得不可开交……
这些都是女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倒也不怎么上心,偶尔听得一二,也不过笑笑了事。
到了三月,青姐筹备了一场蹴鞠会,早早下了帖子让他务必前去。
及至蹴鞠会那日,他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便去了。
进了郡主府,青姐把他往屏风后一拉,指着路过的贵家小姐问他:“你看看,可有喜欢的?若是没有,过几日我再办一场桃花宴。”
他这才知道,什么蹴鞠会,分明就是诸人怕他打一辈子光棍,故意给他安排的相亲会。
他瘪瘪嘴,摇头:“没喜欢的。”
拔腿就要走,宋见青拖住他,塞了把瓜子到他手上:“你坐着慢慢看,不要着急,今天我把满京城叫得上名号的都给你找来了。你可不能辜负我的良苦用心。”
宋见青拖了把椅子坐到他身旁,大有一种他不选个夫人就不要他离开的架势。
他只好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观赏过往烟霞。
陆晚晚进郡主府的时候,他都快打瞌睡了,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压低了的声音:“待会儿你最好别出风头,否则回去之后我饶不了你。”
然后他就听到个莫名熟悉的声音:“妹妹是没有自信,怕被我抢了风头吗?”
谢怀琛掀起眼皮子,朝画楼下一看,一身绿衫的女子比几个月前初见时出落得更加标致了。仿佛含蕊将吐的月季,清雅好看,却又带着刺。
他看到陆晚晚对面那女子气鼓鼓地走了,她抿起嘴唇轻轻笑了下。
莫名其妙的,他也笑了。
宋见青道:“陆建章家的女儿,门楣虽算不上高,但模样中正好看,听说又是自幼长在乡下的,为人单纯。我看她倒也算不卑不亢。”
谢怀琛愣了下,半晌回过神,问:“她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陆晚晚?”宋见青迟疑了下,说道。
(五)
谢怀琛一抖长袍,就要往楼下走。
宋见青追上去,问:“你要去哪里?”
“蹴鞠会除了蹴鞠还能做什么?”
他赶到蹴鞠场,宁蕴已换好衣裳,见他此时才出现,不满道:“在屋里学大姑娘绣花呢?这会儿才到。”
谢怀琛呸了声,问他:“怎么样?来比一场?”
“比就比,谁怕谁。”
谢怀琛很快就换了衣服下场。
他朝看台上瞥了眼,陆晚晚的绿衫子很显眼,她乖乖巧巧地坐在看台上,低垂着眉眼,一脸单纯无害的模样。
那一场比试的彩头是一支金凤钗,东西算不上精贵,也就图个热闹喜庆。
谢怀琛和宁蕴都拼尽全力去夺那支钗。
两人自幼就是好友,在同一间学堂念书,又是差不多年纪入仕,满京城的人都难免拿他们做比较。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也在暗暗较劲。
这个时候更是毫厘不让。
最终谢怀琛略胜一筹,赢得金凤钗。
他和宁蕴勾肩搭背地上看台领奖,宋见青笑吟吟道:“没规矩的,你同阿蕴争这支钗做什么?人家有佳人可赠,你呢?连个送的人也没有。也不知这么费力做什么?”
谢怀琛就把钗往宁蕴手中一塞,大笑道:“是我对不住你,那我就送你了。”
宁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要女子的发钗做什么?拿走拿走。”
仿佛个烫手的山芋,谁也吧想要。
谢怀琛无奈说:“那我随便一扔,看谁有善缘,得到此钗。得到此钗者,便献上一艺,以娱众人。”
看台上的人听后,都有些兴奋。这种玩法比较新颖,还没见多少人玩儿过。
也不得众人说行还是不行,谢怀琛背过身,将发钗往空中一抛。那金钗就跟长了眼睛一样,穿过翘首以待的众女,直直飞往陆晚晚,落在她端坐的双膝之上。
“掉谁那儿了?”谢怀琛转回身,搜寻金钗的下落,陡然间对上陆晚晚诧异的目光。她脸上浮起一抹霞色,头也微微一垂,害羞了。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推到宋见青面前。
宋见青笑着,问她:“你要献上什么才艺?”
陆晚晚捏着那金钗,只觉得金钗都开始发热,掌心烫得厉害,她说:“小女子不才,会弹琵琶。早听闻郡主琵琶技艺冠绝天下,还望郡主不吝赐教。”
宋见青便命人取来琵琶。
陆晚晚接过,稍稍调试,坐定,朝宋见青点了点头,便拨弄起琴弦。
指甲拨动琴弦,乐句间同音相连,委婉平静,婉转处如春风话柳,激昂时若铁甲踏冰。
谢怀琛一向五音不辨,却也觉得这琵琶好听到了极致。
他看向陆晚晚,却见她微微侧身,偶尔的抬眸,目光却是瞥向了另一侧。
那边坐的是宁蕴。
(五)
谢夫人听说了蹴鞠会上的事,让人打探了陆晚晚的消息。知道她从小养在允州,倒也还算明礼知事。门楣嘛,自古高嫁低娶,就算差了些也无妨。
她问过谢怀琛的意思,他当时急着出塞外一趟,只说等他回来再说。
却不知,这一去便是两月。
再回来时,宁老侯爷已经下了大狱。
经此一事,宁蕴性情大变,再不是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疲于奔走,为老侯爷脱罪。但他是从大内被押走的,脱罪谈何容易?他奔走月余还是徒劳无功,谢怀琛亦帮着奔走。那段时间,他也算是看尽白眼。
他陪着宁蕴四下走动,本就是为了情谊。
宁蕴肉眼可见地颓萎了下去,扶着他的臂膀,一次又一次地问:“阿琛,我爹是不是没救了?”
他们这帮孩子,宁蕴最大,平常他就爱摆老大哥的威风,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但他们这种人,身披家族的荣光,外表看上去再是威风,里子到底还是不经事的孩子。
谢怀琛安抚他的情绪,陪他浅饮了几杯酒,这才从宁府离去。
走出宁府的大门,他又看到了陆晚晚。
她身子小小的,藏在侯府对面的大柳树背后,藏头不顾尾,露出了一小节桃红的衣衫。
谢怀琛走了过去,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当初在京城外两人相识时,陆晚晚双眸受伤,看不真切他的模样,此时只当他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镇国公世子。她轻抿了下唇,长长的羽睫因为担心和害怕而轻颤。她抬手打量了片刻,终究摇了摇头,问他:“宁蕴还好吗?”
他感受得到,陆晚晚当真全心牵挂着宁蕴。
不知为何,谢怀琛犹如坠落深渊,那颗心直往一个黑漆漆的冰窟窿里坠去,扑面而来的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寒凉。
那是真的冷啊。
“还好。”他面色铁青,冰冰凉凉地吐出两个字。
却在她脸上看到满意的浅笑,她如劫后重生,不知他已万劫不复。
“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怀琛手脚生凉,转身离去。
陆晚晚满面单纯的看着谢怀琛,点了点头:“多谢你。”
谢怀琛没敢再停留,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
(六)
对于谢怀琛来说,他从小学的是布阵排兵的兵法,脑子里被灌输的是扞卫大好山河的忠肝义胆。
儿女情长是什么,他自无甚体会。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想到她灿若明霞的脸因他人而笑,便觉胸口犹如压着块巨石般难以喘息。
宁老侯爷的事情犹如板上钉钉,再无回旋的余地。到了六月初,宁家满门便要流放至北地。
临行前,宁蕴同陆家二小姐成婚。
那日下了些雨,淅淅沥沥缠绵,宁陆两家都不敢张扬,一顶软轿悄无声息地从陆家出来,再悄无声息地抬进宁家。一切都静悄悄的发生,冷清得不像成婚。
为了给宁蕴撑起脸面,谢怀琛亲自做傧相,去陆家接人。
他知道自己私心里是什么想法,那个眼睛里藏有秋水的姑娘,今日不知该是如何难过。他想看看她,哪怕安慰一句也好。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陆晚晚。
新娘子踩着水花,一步步走了出来,崭新的绣花鞋被淤泥染得脏脏的。她的脚步却异常轻快。仿佛盼望已久的心事终于得偿所愿。
那夜宁蕴很晚了都没回房,他和谢怀琛在院中饮酒。他一身喜袍在月亮的清辉下显得有几分冷清,那是从小到大谢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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