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走了你还在》第54章


因为事故调查的结果显示火灾是线路问题引起的,属于建筑事故,唐树恒作为全权责任人,在建筑事故方面必须承担全部责任。这是兴建酒店之前,唐父在批准这个项目的时候就已经有言在先的了。
于是,唐树恒需要挪出一大笔资金用于维修酒店,而同时,他旗下还有一个规模稍小的娱乐公司也正面临资金的危机,但他可以动用的资金有限。如果将资金用于维修酒店,他就无法解决娱乐公司的危机,只能被迫出让娱乐公司的股份。唐柏楼一直想要那间娱乐公司,唐树恒一放手,唐柏楼就把公司接过去了。
唐树恒对火灾的调查结果一直存有疑惑,他怀疑是唐柏楼设计的圈套,故意将他逼入两难的境地。酒店是大工程,娱乐公司是小项目,他要救酒店,只能弃车保帅,放弃娱乐公司了,这就令唐柏楼得到了可乘之机,把娱乐公司变为了他的私人所有。
姜城远是两天前听檀雅说漏了嘴,说她知道那场火灾不是那么简单,她还有眼睛能看得见的、耳朵也听得到的证据在手里。但是,当时檀雅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立刻只字不提,不管姜城远再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从檀雅出事,到家中失窃,以及联想到魏杨开车撞檀雅的动机,和他不肯承认在酒店出现,姜城远怀疑,檀雅所掌握的证据,就是魏杨纵火的证据。
刘靖初听我们说着,也在旁边分析:“阿瑄,那天酒店天台的门不是被谁锁住了吗?会不会是魏杨呢?他挑拨我去酒店找唐柏楼,跟着他自己也到了酒店,他知道会有一场大火,所以就把我关在天台,想伪装成意外?”
我一听,尴尬地看了看姜城远。姜城远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疑惑仿佛是在问我:他还不知道?
我故意捂着手臂缝针的地方:“麻醉药的效力在消退了,刘靖初,我想吃止痛药。”
刘靖初立刻给我倒了杯水,把药拿过来。
姜城远站起来说:“那我走了。苗以瑄……”他又强调,“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你别把我们今晚的推断加进去,只说今晚发生的事情就好了。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宜打草惊蛇。二少这边,仍然在假装按兵不动。”
我说:“嗯,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的。”
“嗯……”他慢慢地走到门口,停了停,好像想再说点什么,我看他只是肩膀微微地转了转,却没有回头,还是沉默着,慢慢地又走了。我其实早已经很困了,他一走,我很快就睡着了。
撞檀雅的车是一辆被盗车辆,车主两天前就已经报失了。经过初步调查,在车上找不到魏杨的指纹,而且,魏杨还有不在场的证据。唐柏楼和他的朋友都是他的时间证人,他们说,案发那晚,魏杨做唐柏楼的司机,跟他去了酒吧,后来就一直在酒吧里,和大家在一起,没有离开过。
唐柏楼还替魏杨安排了一个假的目击证人,就是半山御林的保安。保安否定了我所说的一切,他说,他当时其实在场,看见了案发经过,但是因为害怕所以没敢出面干涉,他还说他根本没有见过我在现场出现,现场除了逃逸且看不清模样的司机、受害者檀雅,以及后来送受害者去医院的路人刘靖初以外,没有出现过第四者,他说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居心而做假证的。
于是,我们双方各执一词,案情便陷入了僵局。因为有唐柏楼撑腰,魏杨也依旧大摇大摆地在唐为公司出入自由。
这年春节,刘靖初没有回北京,他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我。
除夕那晚,他做了很多菜,全都放在茶几上,我们俩盘腿坐在地毯上,开着电视,一边看春节晚会,一边大快朵颐。他吃着吃着便傻笑着问我:“阿瑄,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对幸福的小夫妻啊?”
我听多了他的调侃,都已经麻木了,嚼着东西盯着电视机屏幕,含混地说:“你就自我陶醉吧。”
他说:“要是我妈妈在——”他嘟着嘴比画了一下,“喏,她坐这里,我们就更像一家人了。婆婆,媳妇,儿子。哈哈!”
我夹了一大块肉给他:“乖,吃吧,儿子。吃了好好看晚会,你女神不是有节目表演吗?”
他说:“开场就已经出来过了,你眼睛长哪儿去了?”
我说:“嘻嘻,我的眼睛只留着看我的男神李敏镐。”他噘嘴:“没我帅。”我说:“腿就比你长。”他说:“有吗?我跟他就两厘米的差距而已,视觉上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我吃好了,想把自己的碗筷拿进厨房,刘靖初急忙说:“你还没拆线呢,别乱动,放着我来。”
我笑了说:“我每次看到男神跟女明星有吻戏的时候,我就想说这句,放着我来。”
他翻白眼:“一会儿他出场我就把电源掐了。”
我说:“你掐了试试,看我不掐你……”
我们俩一边拌嘴一边看晚会,晚会节目一个接一个地过去,十二点不到,外面就已经噼里啪啦响成一片了。
我们房间所在的楼层很高,而且视野很开阔,一眼望出去,只见万家灯火之上,烟花绽放,流光溢彩。
我说:“很美是不是?家乡哎。以后我们会不会变得很啰唆,很偏执,逢人就说家乡好,觉得外面再繁华,却还是嫌弃,怎么都比不上这里?”
刘靖初漫不经心地说:“嗯,会的吧。”
我说:“将来……离开这儿以后,我可能就会真的明白什么是眷恋了。”
刘靖初望着我微笑说:“我即便不离开,我的眷恋也在这里。”我明白他话中所指,他强调说,“我的眷恋一直都在这里。”
我微笑着望着渐渐迷离起来的烟花之夜,烟雾越来越浓,令景色也开始变得混浊了。刘靖初忽然意识到什么:“阿瑄,你刚才说将来你要离开这儿是什么意思?”我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他说:“你难道……”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哎,走吧,即便我还继续赖在这里,但如果有家归不得,除夕夜都要在酒店里过……”
他急忙接道:“北京?”
我说:“嗯。前两天我听沈叔叔说,沈宫要在北京开分公司,有一个现在在做的项目会移到北京去做。这个项目我有参与,如果我也跟过去,应该就会在北京待上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我想就当适应环境吧,先过去看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留下。而且,新公司落成,去当开荒牛,以后就是元老了。我总不能真的一辈子都拍些小剧小广告什么的吧,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刘靖初不管我是因为什么理由而去北京,只要我同意离开,他就算放下了心头的大石。他倒了两杯红酒端过来:“哇,这种时候就应该为我的愿望达成好好地喝一杯,来来来……干了!新年快乐!”
我接过红酒:“嗯,新年快乐!”我正想喝,刘靖初又把酒抢了回去说:“你有伤在身,不宜喝酒,碰个杯意思一下就行了,酒我帮你喝。”我也跟他抢,说:“没关系的,难得我今天还挺想喝的,我这么嫌弃酒的一个人,平时我都未必给你这个面子。”
他还是嚷嚷着:“不行不行,你还嫌留的疤不够,还要多几道吗?”我被他这句无心的话刺到了,心里像被扎了一下,说不出滋味。这时,他没拿稳酒杯,突然啪啦一声,酒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哎哎……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是好兆头。”刘靖初一边推开我说,“站着别动,我去拿扫帚。”
我盯着地上的残酒和碎片,莫名感到有点不安。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竟然是姜城远打来的电话。
十二点之前他就给我发了两条短信,一条问我在做什么,另一条说他有正事跟我谈。看我没有回复,他就直接打电话来了。电话一接通他就质问我:“说是跟你谈正事,你怎么不回我?”
我说:“呃,不好意思,烟花爆竹声太吵了,没听见。什么事啊?”
他问:“你在干吗呢?”
我说:“看烟花,吃夜宵,喝酒。”
他问:“跟刘靖初一起吗?”
我说:“嗯,是的。”不等他发言我又说,“你要跟我谈什么正事?”
姜城远要跟我谈的正事是他想接替檀雅,买我的房子。理由也是投资。他说,檀雅得到消息,说我们那个片区被规划了,房子会被高价收购,所以她才会买得那么爽快。
我说:“她爽快?她压价是压得挺爽快的。”
姜城远问:“你要价多少?”
我说:“我报价是六十万,这里面还包括了家里的家具电器。虽然是有点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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