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无我》第89章


我把头扬得最高的一次是最无情的拒绝和打击,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必须要一直卑微下去,卑微地爱着,卑微到没有了自己,甚至卑微到不敢承认还爱着你。我以为,我会永远那样下去,永不会抬头,永远做着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泪光再次闪烁,台下一片安静,就连许昱的眼里都有了湿意,我继续说:“可是许先生,谢谢你。是你让我重新找回自己,让我……再做回我自己。我的勇气,我的欢喜,这世间只有你能给。”
“所以,如果今生太短,那我许你永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还要在一起。”
他哽咽说:“好。”
他说完伸手要来搂我,可惜我没等到,他的怀抱未到,我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对不起啊许昱,我只能坚持这么久了。
第一百零六章人生不过一场匆匆
我的梦是一只断线的风筝,我看着它越飞越远,远到看不见。后来风筝莫名其妙的出现,它自己接好被我斩断的线,还笑嘻嘻地把绳子重新递回在我的手上。
然后我就开始放风筝,可风太大了,一次又一次地大风袭来,我害怕风筝被大风刮坏了,便心疼得不敢再放,那风筝便安慰我说:“没关系,我很结实的。”
我就笑,笑到眼泪流出来,最后那风筝突然轻声说:“跟我来。”
风筝在前面轻飘飘地指引,我就顺着它向一处光亮走去,只是那里太亮了,我觉得刺眼,便轻轻皱下眉头。紧接着我便听见风筝的声音:“许欢,你醒来?”
这一次,它的声音比梦中更加真切,只是声音里却添了几分疲惫。我便顺着声源转动眸子,这一望便望进深不可测的深海里。
刚刚醒来,我一时有些恍然,怔怔地看着许昱,良久,确定了这不再是梦境,才开口说话:“我昏迷多久了?”
大概是太久没说话了,嗓子不大利落,有些嘶哑。
许昱轻声说:“五天,你这次沉睡了五天。”
生病的明明是我,可他看起来比我还脆弱。他悲切地看着我,满满是心疼。
我柔声问他:“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却摇摇头:“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因为你说过,你不会再离开我。”
他说:“许欢,我这两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活。”
我一怔,心酸地看着他,只是却无法安慰他。过了好久,我伸胳膊握住他的手,下定决心一般道:“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
“我怎么忍心看你承受这一切呢?所以无论如何艰难,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会向你而来,哪怕是生与死的距离,你在,我就不会离开。”
我会跨越生死,只要有一丝希望,便努力的活下去,为了你,为了不再让你伤心难过。
所以许昱,我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这世界,舍不得留你一人面对。
因为我爱你,所以哪怕万水千山,我也会来与你相聚。
从此我和你的相遇只为相聚,十年的浮华转瞬,一切都只为这一刻。
原来你的世界,我不是路过,不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你说我是唯一,而你是我的永远。
他轻轻抱住我,谨慎而小心,生怕稍微使点力气就会把我捏碎。
然后我听见他说:“许欢,你不要反悔。”
“不会的。”我笑着答。
在我昏迷这期间,医生的建议是马上手术,于是白岳程和许昱便立刻和德国这边联系,为我办理了转院手续。
所以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身在德国。
医生来看我的时候对我说:“许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为我主刀的医生四十岁出头,岁月在他的脸上沉淀出温文尔雅的气质,他平日里说话也很有幽默感。
“现在感觉如何?”他问。
我坐着点头回答:“还好。”
他就笑了:“你说的还好我可从来不敢相信。”
许昱就在一旁咨询医生:“她总是谎报病情?”
医生竖起一根手指:“不不不,可能对她来说没什么算严重的。”
许昱皱眉看我,似乎是在思考我方才那句还好的真实性。
我说:“我现在真的没什么感觉。”
许昱看向医生:“手术的时间确定了?”
医生点头:“三天以后吧。”
我抬头望着许昱微微笑起来,第一次觉得原来谈论病情也可以变得如此美好。许昱察觉出我在看他,偏头看我问:“在笑什么?”
我就不作声,一下子直起身子,双膝跪在病床上,笑意更盛地看着他。他无奈地摇摇头,退一步过来将我搂住。
“越来越像小孩子。”他这样说。
我轻轻笑着,想起白岳程曾说过的一句话,便讲给许昱听:“白岳程以前和我说爱哭的小孩儿才有糖吃,可你看,我不哭也不闹,你照样会给我糖吃。”
“想吃糖了?”他问。
我就摇头:“我说的是比喻。”
然后许昱说:“正巧,我说的也是比喻。”
此时医生早已在我们不注意时候关门出去,许昱就弯下腰来,轻轻吻在我的眼睛上,然后顺着脸颊直落到柔软的唇际。
只是一吻浅尝辄止,他在我耳旁问:“甜吗?”
我心满意足的点头:“甜!”
他又问:“喜不喜欢?”
我一时有些害羞,就埋在他的身前,用手指头戳他的肚子。
良久,感觉脸没那么红了,才开口低声说:“我很喜欢,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许昱笑笑没说话,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一时间就静默无言。可这静默却并不让我心慌,反而空气里丝丝甜蜜的气息让我很是满足。我就享受着这一片沉静,享受着和他独处的时光,过了片刻他说:“我知道。”
我抬起头来看他,又听他说:“我很抱歉,那天不知道那束菊花是你送我的,所以没带回去。”
我佯装怒意:“你把它丢了?”
他笑了笑:“又捡回来了,虽然捡回来的时候花瓣都掉光了。”
我摸着他的脸颊:“傻瓜。”
“是,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傻瓜。”
说起菊花,我便想起母亲常送父亲的百合。因为之前我大致向他讲过母亲的故事,便问:“许昱,你知道五朵百合花的含义吗?”
许昱疑惑看着我,我说:“是无怨无悔,我也一样,爱你从不后悔。哪怕是只身在德国的这五年,虽然我总和自己说假如当初没有爱上你多好,可其实我心底里明白,爱你,我从不后悔。”
“有了你,才有了全世界。”我定定地说。
许昱目光明亮,温柔地看着我:“虽然我很喜欢你这样对我说,可是许太太,你不必时时刻刻都向我表白。”
“因为我们还有将来,甜言蜜语说给明天、后天,我们不急,来日方长。”
我知道许昱是在勉励我,更是在安慰自己。他坚定不移地相信我会渡过这一劫,坚定得不容任何人怀疑。
说白了,他还是在害怕,他打心底里害怕这未知的命运。可他却依然选择和我携手面对,甚至为我加油打气,面上却不露一点惊慌。
鼻子很酸,可我知道我不能哭,这个时候我要把最灿烂的笑容送给他,来抚平他心底的焦虑与忧伤。
于是我便笑着问他:“许先生方才德语说的不错,我来德国五年了才堪堪能勉强进行简单的对话。你刚才和医生说话好流利呀!”
许昱轻笑:“当初本打算到德国留学的,没想到最后我没去成德国,你却跑来了这里,可叫我好找。”
我摸摸鼻子:“我听古大哥说过,他说你挺中意这里的。”
许昱点头,然后突然一怔,恍然大悟道:“你选择德国,也是我的原因?”
他笑得太过明亮,明亮得我不敢直视他,便低了头:“我只是想看看,能放进你心里的事情。”
他似笑非笑:“那明天我送你一面镜子,让你天天看。”
许昱真是,越来越坏了。
手术前两天,我央着许昱带我回柏林艺术大学。许昱经不起我的央求,询问过医生以后便带我去了学校。
天气有点冷,我坐在长椅上哈着气,许昱就坐我边上说:“明知道冷还要来受冻。”
我说:“那不一样,有你在,天气再冷我也不会冷了。”
“怎么一定要来这里?”他问。
我就解释:“我在这里旁听的时候,每?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