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无我》第90章


“怎么一定要来这里?”他问。
我就解释:“我在这里旁听的时候,每天都能见到出双入对的男男女女。尤其是冬天时候,男孩儿就把女孩儿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那时候和我合租的那个女孩儿大部分时间在陪她男朋友,我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总有些不协调。然后我就在想,如果你在就好了,这样子的话,我不必把手伸进你的衣兜,只要看见你,跟在你身后,那就是我最大的温暖。”
他神情恍惚一下,继而拉起我的手握在掌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趁着我的手被他握在手里,我便将一直藏在手心里的东西塞到他手上,扭头笑着对他说:“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伸出手来看着掌心:“怎么现在送?”
我笑着解释:“德国有个非常有名的大师,之前机缘巧合认识了他,我便让他帮我打造了一对戒指,虽然素净,可更像是我对你的爱,干净没有任何杂质。我一直以为这枚戒指送不出去了,还好,你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他正深深望着我,目光柔和却有不舍,我继续说:“趁我现在记得。你知道的,我很笨,记性又差,我害怕到时候我会忘,这样一来就又错过你的生日了。”
他听完,将那枚戒指牢牢握在手里,然后紧紧抱住我,一滴眼泪就落到了我的耳后。
我手术的那天,万里无云,天气十分不错。恰巧下了一夜的雪花在这天早晨停下,阳光便明媚地探出头来。
许昱笑着和我说:“你看,守得晴天终有日光,天都晴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满含深情地点头:“会的。”
白岳程跟在许昱身后,不过他却选择把更多的空间留给我和许昱。
在我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许昱俯下身来,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束合欢花,问我:“许欢,你知道合欢花的故事么?”
我点点头。
他说:“等你好了以后,我就把这束合欢花送你当礼物,其实我很早就想送你了,从你绣那朵合欢花起。”
我轻声问:“那为何不现在送我?”
他摇头:“如果我们注定是另外一种结局,那我就把自己变作合欢花送给你。”
我一怔,不可置信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虞舜南巡仓梧而死,其妃遍寻湘江未见。二妃终日恸哭,泪尽滴血,血尽而死,而她们的精灵却与虞舜的精灵“合二为一”,变成了合欢树,而合欢叶,昼开夜合,相亲相爱。
“不!”我拼命摇头,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许昱,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也请你,替我看这世界。”
“许欢,你何其残忍。”他说:“我希望我可以等到你,就像我们一路走来这十年,你终于回到我身边。可我有时候在想,若我当初早日找到你,会不会有所不同,所以……若这次你一去不返,那换我来找你。”
“不。”我深深望着许昱,他却狠下心来不再看我,背过身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离我渐远,手术室的门缓缓合上。
我的世界再次陷入一阵沉暗,而这一次沉暗之后,我终于……再没有醒来。
人生不过是一场匆匆,我匆匆而来,上演着匆匆离去的戏码。
许昱,你看……终究,我只能许你来世。
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是我漫漫的求而不得之路,十年的光阴里每向前一步都是那样举步维艰,当我终于拼尽了全力以为到达了终点,我的生命也走到尽头。上天给我的时间太过短暂,只有短短的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一到,催命的铃铛响起,如同最后一点香灰散落在烟雾缭绕里。
时光那么长,那么短,在深深浅浅的脚印里,总有一串是我爱你。
大家好,这里是作者菌。接下来是作者菌想说的话:
酸甜苦辣,在每个人的际遇里都有着不一样的苦恼。但,愿我们都能够坚强,最终被命运温柔以待,不论遇到怎样的挫折无奈,在最后的最后足够幸运可以找到那个给自己勇气,让自己坚强的人。
作者菌的话说完了,本文也正式完结。不,并没有
好的,是正文部分正式完结,明天开始放番外。
答应作者菌,请不要走开,请一定要看番外。
第一百零七章番外一
阳光明媚,天空澄澈如刚刚洗净一般。一阵风过,树叶就哗啦作响,吴妈正在园子里浇花,听到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便抬头张望,这个时候,风把卧室的一层白色纱窗吹起,吴妈就看见许昱正站在窗前,伸手关其中的一扇窗户。
卧室里面,白色的纱窗随风柔和地摆动,像一个娇媚的美人一样,慵懒地展现着舞姿。
今日的风有些大,一打开窗户,满屋都是清透的凉风,吹得书桌上的纸张翩翩从桌上落到地下,吹得屋里的风铃也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昱就在窗前,他把窗户关小了一点,然后转过身慢慢蹲了下来,和坐在轮椅上的人视线持平,轻声说:“今天风大,我就带你吹一小会儿好不好?”
轮椅上的人不说话,她不仅没有说话,眼睛也一直紧闭着,就如同睡着一般。
许昱也不在意,看微风将她的长发吹得有点乱,就去拿了梳子和发圈来给她梳头发。
她的头发很顺滑,像缎子一般。这一年多,他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抱她去洗澡,给她洗头发,还有穿衣梳头。
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从来不假人手。
时间就这么一日又一日地过去,他有遗憾,可还是很庆幸。
那天她被推出手术室,医生说手术不成功的时候,他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般,只觉得天塌地陷。他僵硬着不敢动,不敢去看她,也不敢呼吸,他不相信,不久前还和他说着话的许欢,怎么从手术室出来就永远离自己而去了呢?
没人敢上前和他说话,就连白岳程亦不敢。他手里的那束合欢花早在医生说不成功的时候就摔落在地,过了很久,他才僵着身子蹲了下去,去拾那束花,神情悲拗地说:“这束毁了,我再赔你一束你最喜欢的好不好?”
脑海中闪现过千万种想法,可还来不及抓取,就听见白岳程的惊呼:“她还有呼吸。”
他瞬间站了起来,扑到她的身边,摸着她的脸颊,还好……是有温度的。
她还在,那就好。
大喜大悲间,他的双腿一软,松了口气。自从他十岁以后,这十几年间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慌张。
他是沉稳惯了的,可这世上唯有她还能牵动他的心绪。
他迅速地沉淀下来,才听医生说:“我们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他从没体验过劫后余生的感觉,可这次却彻底体验了一把。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半,春去秋来,已经是她沉睡的第二个夏天。
他不怕等,也不怕久等,哪怕是一辈子,他也愿意就这样照顾她。
对他而言,他不敢再多奢求什么,他害怕奢求过多,老天会连现在这份安逸也一并收走。
她喜欢院子里的风景,他就推她去看花圃,去看吴妈种的菜园,去看一丛丛未经修剪的矮灌木,在那矮灌木里长了几朵牵牛花,还有蝴蝶去采蜜。
可她看不见,于是许昱就在一旁耐心地讲给她听:“吴妈今年在院子里种了向日葵,等秋天到的时候就让她炒瓜子给我们吃。你以前不常说,外面卖的瓜子没有吴妈从她老家带回来的好吃么?她还种了油菜花,说油菜花很好看,你一定会喜欢。你看这里,我种了一棵合欢树,只是它还没长大,待它也绿荫如盖时,你就可以坐在它底下乘凉。”
可惜许欢不会回应他,他就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可真会惩罚我,不过我脸皮也越来越厚了,你不理我,我就一个劲儿缠着你。”
站在远处的吴妈数次落泪,她摇头叹口气,只为苍天的无情和许昱的深情。
许昱仍旧在对许欢说着不会有回应的话:“等以后我们都老了,白发苍苍,那个时候我就站在合欢树下为你摘花,高处的够不着,我就找根长棍子把它们打下来,扑簌一地,想来也会很好看。”
他知道他在自言自语,这些年他也一直在自言自语,他知晓她听不见,可还是想和她说:“前几天聂杨来电话说古靖怀孕了,许欢,你开心吗?你一向最关心古靖了。你不知道,当年你从我的办公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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