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吻玫瑰》第43章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得承受这些啊?芸芸众生,她不是最普通最平庸的宿命吗?
再往后,她听见了隔壁女孩的娇吟声,兴奋疼痛,一遍一遍灼着她的心肺。
江绵竹难受得快要死掉。
到了凌晨两点,她听不到隔壁房间的声音,却看见林贺走了过来。
他带着欲求,充满怜惜而又温柔地看着她,轻唤:“宝贝儿,我爱你。”
江绵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林贺却俯下身,用长而白的手指揩掉了她眼睑的泪,轻轻淡淡说:“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江绵竹没有睁眼,一动不动,快要将呼吸也忘掉。
面前这个男人,心里扭曲,温柔暴虐,将无辜者的生命肆意剥夺挥霍,她再也说不出他是朋友这种话。
林贺却兀自继续开口:“第一次见你,很惊艳。”他清清淡淡地笑。
“是时光模子里刻出来的美人,带着狡黠的灵动,但笑意却从未及眼底。”
“你也为某件事苦苦挣扎,这正吸引我。”
“如果我只是一个医生也没有许萧的出现,我会追求你。”
“你会答应我吗?”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上她的眼睛,触及长长的睫毛。他的手指冰而凉,江绵竹战栗不已。
江绵竹紧闭双眼,眼睛却止不住颤抖。她会答应吗,这是个没有如果的问题。
伤害永远无法挽回,死去的人也永远死去。
她咬着牙,冷硬回:“永远不会。”
“林贺你该下地狱。”她的声音破碎撕裂。她浑身都疼,背脊留下的血,淌了一地,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睁开眼睛,看着林贺的眼睛,近乎乞求地说:“不要杀卓玛。”
林贺垂了眼睫。手指缓慢地收回。
“我二十八岁,爱了死去的母亲十三年,第十三个年头的祭礼还没结束。”
“我能放了她么?”他轻轻笑,身上鲜红的礼服刺得江绵竹双目发胀,锥心地疼。
她也听过当家老二的闻名事迹:何连峥最信任的兄弟,为人冷漠残忍,杀人从不眨眼,有一千种方法折磨人是毒贩中远近闻名的“冷面修罗”。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江绵竹怎么敢奢求去求他放人?
她笑了,笑自己可悲笑自己愚蠢笑自己居然还对他抱有期待。
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林贺,你这一生真失败啊。”
林贺脸上的微笑凝固,他曲了曲手指,看着江绵竹重新闭上的眼睛。
他站起身来,眼里夹着淡淡的疯狂。他走近木桌,伸手拿出了那把刀刃锋利的手术刀。走向隔间。
少女的胴体美丽破碎,安然地躺在鲜红的红被子下面。她还残存着微弱的呼吸,眉心不自觉地痛苦的拧着,嘴唇泛着白,虚弱极了。
月亮挂在天幕东侧,冷漠旁观着俗世的所有罪恶。林贺的手表滴了一声,提醒他该开始了。
手术刀刺在少女的手臂上,鲜血流淌蜿蜒将被褥的红色涂深了一层。
少女没有醒来,他的药效起了作用。今晚她只会在安睡中静静流血死去,没有痛苦。
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沿着手臂蜿蜒而上,血痕狰狞,爬满手臂。
新鲜的血液在林贺的手指间流淌,他没有感觉,麻木透顶。
江绵竹努力地跪俯在地上,绝望地流泪,她想大叫出声,却如同被人捏住咽喉,发不出一丝声音。
仪式进行到第四刀,林贺却忽然停了手,嘴角弯上,无声冷笑。
他走出房间,手搭在院子里的围栏上,目光落在院中安静无言的鳄鱼身上。
他如了她的愿吗?他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了。这么多年的仪式,结束时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负荷。
可他的手上早已沾满鲜血,罪孽深重。
他抬头看着皎洁的弯月,想了想这些年他救过多少人呢?也数不清。救人是功德的话,他也算功德无量。
可是功不能抵罪,罪事只要有一件,就再难回头。
他的母亲当年是怎么在毒窝里做到纯良无害,一件坏事也没干的呢。她教他要善良和气。所以他成了一个“谦谦君子”。
可他骨子里还是被血腥充斥,为了所谓的复仇残忍地杀害他人。
他这辈子没今天想得这么明白,他错了吗?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只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看了二十分钟月亮。
而后他回了房间,走进里房,走到江绵竹跟前,蹲下身,看着她那稀巴烂的背,鞭痕刀痕穿插其中。
他闭了闭眼,掏出钥匙,耐心地打开她的脚铐,手铐。
他轻轻说了一句:“再见。”
“——砰,砰!”两声刺耳的枪声划破长夜,江绵竹猛的睁开双眼,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三楼。
应该是何连峥的房间。
林贺给手。枪上了膛,冷静地起身,往外走。
雨林里窜出一大队小跑着的警察,分五队成包抄式靠近水泥房。
许萧冲在前面,带着一队人往另一面的雨林里跑,他们得去收缴冰。毒。
许萧沉毅的脸隐在熹微的晨光中,他转头无声地看了眼那栋黑色的水泥房,继续向前拔足狂奔。身后的警察成队列式跟上。
水泥房的人都在慌乱中惊醒,灯燃遍了楼房。四五个守门的青年都掏出了枪,在苦苦地寻找目标,却被侧身贴墙而入身手矫健的特警给轻易放倒。
林贺潜进何连峥的房间,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他低吼了一声,愤怒地守在门边,拔枪以待。
何连峥的房里有条暗道,他可以逃走,但他没有。今天约定好的交易还没有完成,他必须代替他大哥完成。
林贺沿着密道,逃出了水泥楼房。他戴了顶棒球帽,压低帽沿,快速朝河上游跑去。
藏冰地点早已转移,放在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而今天他只需要在河边去与接头人取得联系,获得保护,再隐退,之后等警察收缴结束后重新回来取出货物,他还可以东山再起。
他走到了上游河边,见到了接头人的船。那一刹那,他心中生出对这种生活的厌倦。
可不及他上船,一束手电筒的光亮从身后笔直地照射过来。
林贺顿住脚步,他缓慢地举起了双手,身后的警察步步逼近。
许萧为首,他低沉冷静地问:“冰藏在哪?”
“我说,我说……”林贺缓缓移动,而后突然纵身一跃,一头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
警察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快步向前对着河水射击,却见不到林贺的一丝影子。
警察只好先控制小船里的接头人。
天渐渐亮了,有鸡鸣声在远处响起。
江绵竹听见了枪声,她拖着一副伤痕累累的身子起身,走到了门边,刚探出一个头就看见彩儿卷着一大包东西在往外跑,最后却被一个武警控制住。
她无声地笑了笑。
但之后又听见曾哲栋在屋内大喊:“兄弟们,挟持村民出楼,去河边,上船!”
此话一出,水泥楼纷纷有混混出来,手里拿着枪,挟持着老人,枪对准了老人的头颅,他们缓慢移动往外走,下楼。
江绵竹心一惊,却也顾不上担心,她艰难地移动走到外间的床边。她跪下身看着闭着眼睛的卓玛,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去触她的鼻息。
极弱极微小,若有似无。
而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
江绵竹忍着背上的疼痛又跑到内间去,走近木桌,看着桌上的四五个玻璃瓶,她全都拿起来认真看,最后找到了一瓶林贺调的葡萄糖。
她连忙跑回床边,把葡萄糖给卓玛灌了下去。而后捂住卓玛小小的手掌,一遍一遍唤“卓玛”。
十几分钟后,卓玛缓慢睁开了眼睛,她虚弱的嘴唇透出病态的苍白,艰难地上下开合。
极轻极轻的一声“姐姐。”
江绵竹泪流满面,不住地点头,看着她,守着她。
外面的形势还未安定,她不敢轻易出去。只得走到门边,把门反锁。而后继续靠在卓玛的床边捂着她的手,一遍一遍说“姐姐会救你出去的姐姐会救你出去的……”
而挟持着村民往楼下走的人,大都遇见了夹在楼梯间侧壁与顶部的警察,警察突然从天而降一手肘打在他们后颈上,他们晕了过去,人质被成功解救,罪犯被带上冰冷的手铐。
水泥房里的形势过了近一个小时才被完全控制。
但清点人数的时候,少了两个人:林贺与王文博。
而不远处的密林中。许萧和六个警察正潜伏在密林后面,跟着王文博,一路拐拐绕绕进了一片开阔的岩石地带去。
王文博往上走 ,还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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