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与蜜豆饼》第43章


郑玉眼里也含着泪花:“都是我的错……”
郑父来回踱步,忽然停下,对着陈桦说:“还不快给亲家母打电话?你以为这事还能瞒过去?”
陈桦哆哆嗦嗦的,去卫生间了。
唐葵不清楚这家里的事情,乖巧地站在江竹旁边,保持了沉默。
片刻后,宋清被推了出来,唐葵凑过去看,只见她脸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泪,一见到她,就快要哭出来:“唐葵……”
唐葵握住她的手:“没事没事。”
她跟着护士去了病房,柳主任在后面说:“先兆流产,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后面说的话,唐葵听不清了。
宋清的眼睛还是泪汪汪的,她一边抽抽噎噎地哭,一边诉苦:“今天我吃过晚饭,郑玉就跟着我回了家。她今天看我眼神很不对劲,让我心里毛毛的……我问她,要不要看看电视?她也不说话,还是一直盯着我看。我在削苹果,她突然就扑了过来,对着我哭,不停喊,什么宝宝我对不起你,又说什么你不该来到这世上……我很怕,往卧室里跑,没留神,被绊了一下。我肚子疼,害怕孩子会没了,一哭出声,她就跑出去了。”
还是郑深的爸妈把她送到了医院。
许是人都在围着做检查的柳主任,病房里并没有人,宋清一直掉眼泪,唐葵就拿纸巾给她擦:“别哭了,一直哭的话,对孩子也不好。”
宋清抽抽噎噎的,也发了狠:“我一开始就不该嫁给郑深……他妈妈对我看上去客客气气的,实际上很少给我好脸色。我不就是家里没他们家有钱吗,用得着这样冷嘲热讽的……葵葵,我真的是受够了。”
唐葵见过陈桦几次,还以为是个和善的性子,此时听宋清说话,才发现她的生活过的并不是多么舒心。
“我真羡慕你,葵葵,”宋清淌着眼泪看她:“家境富裕,未婚夫也合心意,不像我,要面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她这话刚落地,沉着一张脸的郑深就推门进来了,也不管唐葵在身边了,直接半跪在宋清床前,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贴。
宋清想抽出手来,没抽动。
郑深对她说:“这几天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守着你。等你出了院,我们换个房子住……”
唐葵静悄悄地出去了。
门外,郑玉还是那般坐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好像一个姿势也没换过。
郑深的父母已经离开了,江竹就站在病房门口,看到她出来,说:“舅舅舅妈去交住院费了,宋清她心里还闷吗?”
陈桦不肯叫宋清的父母过来,生怕他们知道来龙去脉之后闹腾;但方才也打过了电话,宋清家离这里有些远,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才能赶过来。
唐葵点点头:“她不停地哭,那些烦恼还得郑深帮她。”
说着话呢,郑深又打开门,祈求一般看着唐葵:“你能等一会再走吗?宋清想再和你说说话。”
唐葵又进去了。
宋清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泪少了,她悲戚戚地告诉唐葵,自己想同郑深离婚。
唐葵知道她在气头上,劝了几句。唐妈妈就打电话过来,问她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家。
唐葵如实告诉了她,电话刚挂,宋清依旧泪汪汪地瞧着她:“葵葵,我还是害怕,你今晚上在这里陪我好吗?”
这病房里有张□□的床,唐葵心想她大概是被郑玉吓住了,点头答应下来。
郑深和江竹也没走,他们两个去了值班室,那里还有张空闲的床,对付着挤了一夜。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病房的缘故,唐葵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睡到半夜,她起床上厕所,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争吵的声音。
听声音,像是江竹。
唐葵的困意顿时全部消除了。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病房的门,宋清犹沉睡着。
门一拉开,外面的声音便清晰起来。
走廊上的灯坏了一盏,但尽头有月光从玻璃窗投了进来,郑玉站在江竹对面,声音惨然:“我如今的病又是谁害的?当年若不是你那样狠心地拒绝我,我又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喝酒?若不是因为喝酒,我又怎么会——”
她声音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吞不下去:“我的整个人生,都在那晚被毁掉了。我只当被狗咬了,可没想到那人还在我肚子里留了种!”
她神经质般地来回踱步,冲着江竹甩着手,歇斯底里:“——都是因为你拒绝了我!”
大概是宋清怀孕,又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经。这样看下来,她好像比前几天病的更严重了。
唐葵屏住呼吸。
江竹压低了声音,说:“我从来只把你当做表姐,这话我说过很多次了。”
郑玉犹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你喜欢那个小姑娘?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还想和人和和美美?告诉你,江竹,”
她往前迈了一步,下巴微抬,挑衅一般地说:“我偏不让你如意,明天我就告诉唐葵,说我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你的。”
第43章 卡布奇诺
唐葵脑子一热,心想都让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她再不出去; 只怕江竹一个人顶不住了。
她推开门; 走了出去。
江竹皱着眉望向郑玉; 后者脸颊是不正常的嫣红,情绪激动; 听见身后有响声; 一回头; 就看到了表情淡淡的唐葵。
郑玉未曾想惊醒了她,踉跄后退一步,惊愕地望着她。
也不知方才那些话; 她听到了多少。
江竹倒是冲她露出了一个苦笑。
唐葵轻轻关上门,慢慢地朝着郑玉走过来,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表姐怎么也没有回去?”
宋清不许郑深陪伴; 郑爸郑妈回了家; 明天他们还有各自的工作要做;宋清老家离这里有点距离,一对老人还在乘坐深夜的火车。
只一个郑玉; 似乎被所有人自动遗忘掉了; 她就一直默默地坐在走廊的座位上。
未成想被当事人听到她的威胁; 宋清一张脸红了白; 白了青; 勉强想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她把耳边的乱发掖了掖,勉强说:“清清因为我才这样; 我心里不安。”
“如果真的心里不安的话,就回去,明早煲点汤送过来,记得少点油腻,孕妇吃不了太油的;如果自己不会做的话,我记得城北有家香福居,他们家的四品鸡汤很好喝,”唐葵细声细气地说:“在这里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越想越乱,还容易说出些害人害己的话。”
郑玉低头,头发从肩头散落,她半张脸都笼罩在沉默的阴影之中。
唐葵看看腕上的手表,冲着郑玉和善一笑:“现在四点了,那香福居六点才开门,只是离的有点远,那又是限量提供的;表姐你现在赶过去的话,正好可以买一份回来。”
郑玉低低应了一声,她原本在这走廊上坐了一夜,神色憔悴,腿脚也有些麻了。再也不敢看江竹一眼,逃命一样,匆匆地从二人身边跑掉了。
她穿的是高跟鞋,一路疾走,笃笃笃,敲打着地板。
唐葵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双手自身后揽过来,怀抱着她,江竹微屈身体,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无辜地说:“你都听到了。”
唐葵说:“要是没听到的话,你恐怕就——”
话一出口,自己觉着不太对劲,改了语气:“你打算怎么办?”
“表姐她之前受了很大的刺激,之后一直精神恍惚,”江竹说:“家里人都知道她有这么毛病,几年了,她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但始终没有起色。”
这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唐葵说:“我当然不会和病人计较,只是她今天晚上说的太过分。”
“确实过分,”江竹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你会不会信她说的那些话?”
唐葵摇摇头:“比起她,我更相信你。”
她与郑玉现如今明摆着的情敌关系,两人站在对立面,比起来己方的江竹,唐葵今天即便是没听这番话,也不信江竹会做出那种事情。
江竹捏捏她那一双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捏过去,凝声说:“宋清那边,还坚持要离婚?”
“一开始是,后来就不那么坚持了。宋清是我从高中一直到现在的好朋友,她性子软,有什么话都喜欢闷着。这一次,也确实是闷不住了,”唐葵说:“郑深那边怎么样?”
“他还在后悔,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估计也是要和郑玉闹翻了。”
郑深自来到医院,未曾和郑玉说过一句话,也不曾看过她一眼。
哪怕知道她是心有疾病,但郑深依旧不能原谅她。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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