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出版]》第29章


一去不回头。 
静薇在飞机上看到一张脸,很像初恋情人霍雨晨。 
当时他正站在飞机中部的投影电视前面,不断移动的绿色正投在他脸上,使他的脸看上去无比怪异。 
这个脸上画着绿色线条的男人不像现实中的人,而像隔着时空存在怪物,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红裙子的10岁左右的女孩。 
静薇盯着那画面,隐隐地有些恐惧。 
她想到了胭脂和胭脂的父亲霍雨晨。 
再扭脸看他们的时候,那一对父女已经不见了。 
深圳
静薇一路上都在想着那条被冰激淋弄脏的裤子,她想到酒店第一件事是要把它脱下来,洗一下。可是在电梯上,邵伟涛就开始吻她,他们要到达的楼层是11层,房间是在北京打电话事先订好的。邵伟涛在电梯上就开始迫不急待地亲吻起她的脸来,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关系,身体具有了加倍的吸引力,两人的身体很快紧贴到一起。 
电梯门开了,他们的脚步被层层的地毯吞没了。 
邵伟涛说:“哎,我都等不及了。” 
静薇看他一眼,没说话,就只是笑。 
他们找到预订的房间,邵伟涛说“你等着,我开门”,他的声音在寂寂的楼道里像是有回声似的,嗡嗡的特别好听。他不停地用那张磁卡插进去又拔出来,电子锁显然出了问题,死活打不开。 
他们没办法,只好由邵伟涛下楼去找总台服务员,静薇站在寂静的楼道里等着,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金属门的电梯后面。令人惊讶的是,门刚刚关闭,又再度裂开,从闪亮的金属门里走出来的,是在飞机上消失不见的那对父女。 
静薇睁大眼睛看着他俩,但奇怪的是,他俩似乎并未感觉她的存在,她像一个隐形人似的伫立在他俩面前,他们是移动的,而她静止。那一刻她灵魂出窍,凝然不动,静止于生命之外。 
几分钟之后,邵伟涛再次出现的时候,那对父女已经不见了。 
〃静薇,你怎么啦?” 
〃没怎么。。。。。。好像看到个熟人,又好像不是。” 
〃熟人。。。。。。在这里,不会吧?” 
男侍跟在后面,动作麻利地替他们开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当男侍的脸移出他们的视线,他们就急切地拥吻起来。门被男侍“砰”地一声关紧,他们抱得更紧了,恨不得镶嵌到对方骨头里去。 
静薇的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丝绸衬衣,是那种滑亮的像金属一样的宝蓝色丝绸,静薇最喜欢用这种蓝色配黑色、用软的衬衣配硬的外套,静薇是最懂得穿衣之道的女人,有了情人之后,她经常照顾到衣服的手感,因为她经常听到邵伟涛说“你呀,这件衣服摸起来很舒服。”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的绸衣领翻在黑外套外面,这会儿并没有将外套脱下来,而是隔着衣服由他抱着。 
〃你呀,这件衣服摸起来很舒服。”她听到他再一次这样说。 
他在她耳边,说话的气息是热的。他的手也很热,被凉的丝绸降了温,手指慌张而又忙乱地找寻着什么。他的手从她腰间划过,灵活地掀着她的衣服,他终于触到了被包裹在精致胸衣里水果般的乳房。 
1985年,廖静薇10岁,父亲廖凯35岁。 
那时候,父亲已经不常回家了,他和母亲吵得很厉害,每回争吵之后都是摔门而去,每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在他们多次争吵中,静薇经常会听到一个词:深圳。10岁的静薇把这个地名牢牢记在心里,在她的想像中,那是罪恶的发源地,一提到那个地名,母亲就会发火,无法控制自己,跟父亲大吵一架。 
在深圳空间发生了什么? 
深圳究竟存在着怎样一个女人? 
那地方很远吗? 
。。。。。。 
这些都是10岁的静薇想得最多的问题。 
他的抚摸像水一样四处蔓延,把她的全身都爱抚遍了。他们在陌生的城市里很从容地做爱,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他们,他们在11层楼上的房间好像岛屿,四周全都茫茫大海,唯独他们的床是凸起的陆地。 
做爱时,有人来敲门,说她落下什么东西在这屋里,一定要进来拿。 
邵伟涛对静薇说:“要不你先上趟卫生间,我去开门。”说着他说开始穿衣服,静薇有点紧张,就什么也没穿,进了卫生间。 
后来静薇隔着卫生间的门,听见了奇怪的对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10年前曾在这里住过,有一本很重要的书丢在这里了。这次来深圳开会,专门过来找找看,兴许还能找着呢。 
邵伟涛说,10年前的东西,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那女人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是。。。。。。 
静薇听出那个女人的声音竟然很像苗影,难道10年前她也曾住过这个房间?和谁在一起? 
几分钟之后,女人不见了,邵伟涛说,一个疯疯颠颠的女人跑来找东西,真是的。再上床的时候,静薇总是一阵阵走神,她仿佛看见10年前的苗影,风风火火,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为爱奔走。 
尖声惊叫的欲望
静薇10岁那年,在静薇母亲嘴里备受诅咒的女人,正坐在南去的列车上,与静薇父亲在一起。静薇的父亲廖凯,在苗影的笔下被称作K,这个K可能是“凯”字的第一个拼音,静薇看过苗影80年代发表的东西,作品里通篇都是这个K字,看多了令人头晕。 
这是苗影与K第一次一起旅行,因此两个人都很兴奋,苗影是单身一人,说到哪儿去,拔腿就走。K却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能说走就走。在旅行的日期定下之后,廖凯的心里就开始隐隐地绞痛,他不知道该如何跟静薇的母亲开口,他知道这一去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他这一次跟苗影一起去深圳,就等于把他俩的关系定下来。 
苗影是那种轰轰烈烈的女人,她希望把这场爱情做大,弄得尽人皆知,这次旅行也是苗影率先挑起的,那时的人很穷,旅游是刚刚兴起的时尚,苗影是那种永远走在潮头的女人,70年代当兵时髦,她就当上了文艺兵,80年代搞文学时髦,她就写起了诗和小说,90年代做生意开店时髦,她就开了那家健美中心。 
许多年后,静薇见到她父亲廖凯,廖凯早已不是当时的样子,在他与母亲的简单交谈中,静薇听出父亲的意思:“其实,苗影并不适合自己。” 
静薇10岁那年,苗影和廖凯踏上南去的火车,那时他们正陷在水深火热的爱恋之中,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愿分开。他们先去广州,再去深圳。列车轰隆隆地向南开,窗外是万里晴空,没有一丝云彩,就像他们的心情,纯净透明。奔驰的列车,把一切都远远甩在了后面,北京已成为一个遥远而又模糊的地名,对他们来说原有的约束已不存在了。 
邵伟涛说:“哎,你知道吗,申思怡用手机监视我的行踪。” 
他说这话的时候,静薇正裸体地站在窗边吹风,身子一缩,好像被什么人看见了似的。然后,她开始拉窗帘,把双层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像夜晚一样黑,邵伟涛的手机在黑暗中突然响起,好像跟静薇拉窗帘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邵伟涛接电话,让静薇千万不要出声。 
静薇想起小柔说过的话,她说每次情人接听老婆的电话,她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出尖声惊叫的欲望。 
尖声惊叫………… 
小柔说,有一回,她真的叫了,是闭着眼睛叫的,结果贺东健跟他老婆精心编织的谎言一下子被戳穿了。小柔带着刀闯入贺东健的家,又是另一种形式的“尖叫”,小柔的爱情总是处于“尖叫”状态,非此即彼,刀尖向上。与刁小柔比起来,静薇的爱情则要柔和得多。比如邵伟涛叫她别出声,她就一声不吭地呆在他身旁,迸住呼吸,不发出一点声响。 
〃。。。。。。好,我知道了,嗯嗯,知道,知道。回北京之前我给你打电话吧。噢,不不,你别到机场接我,又没什么东西,什么。。。。。。你一定要来?那我也不反对,无所谓。” 
接完电话邵伟涛总算松了口气。他们夫妻俩每天总要通一次电话,例行公事般地,互相话几句不疼不痒的话,申思怡最爱问的一句话是“你在干什么呢?”每当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邵伟涛总是略微有点结巴,“没、没干什么呀”,他结巴的时候肯定是在床上。 
他合上电话静薇总是笑个不停。 
〃唷唷唷,笑死了,笑死了。刚才你怎么不笑?” 
〃我憋着呀。” 
〃其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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