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舒曼先生》第30章


草却毅然盛放,用它点亮了法国小镇里第一抹金色的阳光,成片的含羞草花,风一吹,那种清新又带点甜味的香气便飘散在空气里,很长记忆里,这便是谭湛对含羞草的记忆——那是冬天的结束,春天的开始。去法国已是五年前的事,可吻林筝的这一刻,关于含羞草的记忆却异常清晰地被唤醒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林筝是他的含羞草,带着纯真的风情与害羞,在他面前轻轻颤动叶片,他只是轻轻地触碰她,却觉得这种感觉已经等了太久,仿佛觉得在冬日里见到了春光。谭湛加深了吻,他轻轻撬开了林筝的唇舌,更深入地探索起他的含羞草,而仿佛在吻上林筝的那个刹那,一切被按下了暂停键。而被他如此细密深入吻着的林筝显然也内心悸动着,她有些不安,也有些恍然,仿佛这一切都是个梦境,谭湛的气息环绕四周,他的唇带了淡淡的凉意,他给的吻很缠绵,林筝似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在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心如撞鹿这个词,她的内心就像是有一头被困的小鹿,胡乱碰撞着想要突围,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带了点酥麻,她第一次遇到,她手足无措,她感觉自己仿佛一只雪做的小狮子,明明怕热,却一步步正走想火堆,身体渐渐融化,却仍旧并没有想着逃离。
这个吻因为电梯达到楼层而结束,谭湛退出林筝温软的口腔,显然还意犹未尽,林筝却像是刚才被夺去了呼吸般,胸膛起伏着,眼神游离,她突然有一点不敢去看谭湛,第一次她处于这样的状态,她没有推开对方,她总觉得那似乎便是她的错了,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立场问谭湛要一个答案。然而她心里也清楚,对于谭湛的吻,她甚至在内心深处,带了隐隐的一点期待,以及那种模糊而不可辨别的害羞。她没有幻想过谭湛会喜欢她,她从来把预期放得很低,但是如果谭湛喜欢她,她又怎么拒绝?他大概是那种任何女性都不愿意拒绝的男□□。所以她该怎么办?怎么处理眼前这个男人?
林筝完全处于慌乱状态,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她躺了六年,她对感情对男女关系的认知还停留在19岁,她表现得也像19岁,她不知道成年人应该如何成熟的处理这种关系,如何在一个男人吻你时去应对,不知道如何欲拒还迎,也不懂得如何矜持迂回,她像一张白纸,茫然地被谭湛捕获,抓在手里,按照他的方式画下了第一笔。
她手足无措紧张兮兮地掏钥匙:“我先回家了。”
林筝的脑海里,遇到这种事,她只想逃避。
谭湛却拉住了她:“你不问我吗?”他把林筝桎梏在自己的家门前,又轻轻地啄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你没有什么要问的话,我又要吻你了。”
林筝终于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纠结了片刻,才终于豁出去般说了出来:“你不是我男朋友。”
谭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没有确立男女朋友关系,所以怎么可以这样接吻?林筝此刻正瞪着圆圆的黑亮眼珠看着谭湛,即便她努力跟上了六年后的社会,努力强迫自己成长,努力学习衔接六年的时光,但感情却是没有办法自学的。
谭湛看着对方执着又认真的眼睛,突然便笑了:“那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了。”他又看了一眼林筝,“你有反对意见吗?”
林筝眨了眨眼:“可是你没追过我。”
“那我现在开始追你。”
林筝还是不满意:“那我就还不能答应你,你还不是我男朋友,要你追了才行。”
“你不能通融下先让我作个弊吗?”
林筝刚想摇头,就被谭湛用手固定住了头,他盯着她的眼睛:“不许摇头。”他又亲了亲林筝的鼻尖,“这个弊我作定了。”
“还有,不许给陈进优待,不许给他大鸡腿。”
林筝想到大鸡腿,有些哭笑不得:“那只是一个鸡腿……全食堂又不是只有一只大鸡腿,与人为善啊……”
谭湛却非常强硬地展示了他霸权主义的一面:“不行。大鸡腿只能是我的。”
“……”
“还有,现在我能补要我另一份生日礼物了吗?”
“嗯?”
“你说过会弹吉他曲给我听的。”谭湛笑起来,“虽然现在过了十二点,但是我刚才先预支了另外的生日礼物,这支曲子慢半拍错过今天也没事,但我还是想听。”
“可是你的吉他坏了呀!”
“我骗你了。吉他没坏。”谭湛显然对撒谎并没有任何愧疚感。
”那你为什么说坏了?”林筝整个人有些茫然。
“因为我不想其他人也听到你弹吉他。”谭湛神情坦荡,“想希望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所以我说吉他坏了。”
林筝突然对谭湛有了全新的认识,林筝一直以为谭湛是那种特别正直的人,毕竟在最开始忠诚度测试时,只有他毫不犹豫给自己泼了一杯酒,她没想到对方原来也是可以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的。
她最终还是给谭湛弹了那支曲子,她送给谭湛的生日礼物是《卡农》。
她弹奏的吉他曲谱是把现代元素融入了古典卡农的,然而也并没有失去那古典的韵味。很多人不知道,卡农实际并非曲名,而是复调音乐的一种,由一个旋律起,数个声部交叠进行,循环往复,互相模仿、追逐,在不知不觉间,音乐在同样的旋律中升了一个八度,然后又巧妙地回复,给人绵延不断的感觉,一个声部永远追逐着另一个声部,直到最后一个和弦让它们最终融合在一起,仿佛一对抵死缠绵不愿分离的情侣。但卡农表达的也不尽然是爱情,这种复调音乐里充满了犹如它的声部般丰富的情感,愉悦、安宁、平和、悲伤,关于生,关于死,关于爱的开始,关于爱的结束。
谭湛坐着,安静地听着林筝弹奏,整个房间非常安静,只能听到她轻轻拨动吉他弦的声音,林筝也仿佛忘记了周遭,她完全沉浸在了音乐之中,她的身上到底烙印着古典乐的痕迹,她的演奏十分投入,像是完全沉浸到了音乐的空间,她的卡农也很特别,温暖平和的同时,谭湛总觉得细细品味,在那音乐的末梢,有一种深层的悲伤和难过,然而每当他想细细分辨,那种感觉就转瞬即逝了。那种感觉让谭湛感到有一些颤栗般的熟悉,像是沉淀下来的伤痕,像是逝去的惆怅,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在扣着他记忆的大门,而当谭湛想再一窥究竟的时候,林筝的《卡农》结束了,她像是如梦初醒般,放下了吉他,然后她朝谭湛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灿烂纯真,没有一丝阴霾,充满了自信和绽放的美丽,像是昙花开放的一瞬间,香气四溢,让人觉得一切等待都值得。
那个瞬间,谭湛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听到内心有一个声音。
就是这个人了。就是她了。
他以前在美国时,总遇到当地人向他传教,他们告诉他,如果相信上帝,虔诚地祈祷,你最终会听到内心的声音,那便是上帝向你传达的旨意,为你指引道路。谭湛当时嗤之以鼻,什么内心的声音,他是无神论者,如果能听到内心的声音,那绝对是因为精神分裂了。
然而他现在竟然真的听到了。谭湛在这一个瞬间,虽然仍旧不信命,但突然有一点想感谢这命运,让他遇到了林筝。
“你真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他走过去,轻轻温柔地拥抱了林筝。
林筝对于这一切的发展还有些迷茫:“你真的喜欢我吗?”
谭湛点了点头。
“可是我没什么好的啊。”林筝盯着谭湛,“我不像林溪那样优秀,没有她那么有才华,没有那么光彩照人,我甚至现在不拉大提琴了,没有学历,几乎就是一无是处了。你真的不是因为林溪才喜欢我的吗?因为我和她长着同一张脸,因为我和她有最亲近的血缘关系,我知道你很喜欢她。”
谭湛有些意外:“你会这么想吗?我喜欢的只是林溪演绎的大提琴,我喜欢她的音乐,就像她所有听众对她的喜爱一样,我没有和她相处过,我并不在那种层面喜欢她,她再怎么光彩照人,再怎么有高超的音乐天赋,也和我无关,我喜欢的是作为普通人的你,但你也不普通,因为在我眼里,你是最独一无二的,比林溪还闪耀。你就像是茶,慢慢品,让人越来越喜欢。”他温柔地抚摸着林筝的脸颊,笑起来,“何况我收集了那么多林溪的资料,她的私下性格看起来可没你可爱和好相处,你为她付出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不应该永远是你在照顾别人,也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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