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以前说爱你》第3章


她仰头去看靳珩北,想从这男人的面容中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忍心,可想看到的看不到,却看到了指示牌上“太平间”三个字。
浅蓉瞳孔皱缩,不可置信地盯着眸光冷厉的男人,她忽然抱住他的腿,“珩北,你别这么对我!”
男人睨了她一眼,刚毅的脸愈发冷锐,他打开太平间的门将她扔了进去,反锁,离开。
第6章 这是报应
浅蓉崩溃了,她大力拍打着铁门,“珩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不是很爱你的父亲吗?我就让你陪你父亲最后一程!”
浅蓉靠在门上,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数不清这里到底是有多少具尸体,满室清冷冰寒,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浮动。
浅蓉捂着胸口,仍在不死心地敲门。
砰——
顶上的灯忽然全灭了,只有几盏昏暗的消防灯还亮着,隐约能看到床位的轮廓。
浅蓉尖叫着,用身子去撞铁门。
可她那单薄的身子哪里撞得开门?
她渐渐瘫坐在地上,四周阴冷的空气将她包围,森测测的停尸间里,连呼吸都是冰冷彻骨的!浅蓉抱着自己的胳膊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传来,停在了门口。
浅蓉立马贴在门上,“谁在外面?求求你帮我!放我出去!”
“哈哈——,浅蓉,真没想到你也会有向我求饶的这一天。我今天真的太高兴了!你坐上靳夫人那个位置又怎么样?哪怕我缺席了三年,珩北哥哥的心里还是没有你,他至始至终爱的人只有我。”
“不可能,珩北如果不爱我,他不会娶我。他是靳氏总裁,没有人能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浅蓉歇斯底里地大喊,似乎音量大了,底气也足了…靳珩北就会真的爱她了。
“是吗?那大概是的,他果然爱你,爱你爱到要把你关在太平间与尸体待在一起!哈哈哈,浅蓉,你还是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找一找哪具尸体是浅伯父的吧!毕竟若是出了太平间,姜伯母是不会允许你接近浅伯父的。”白笙蹬着恨天高离开。
“啊——,白笙,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浅蓉抱着脑袋,捏紧了双拳,深呼吸半晌才逐渐冷静下来,她喃喃自语:“是啊,我还没有见到爸爸最后一面,还没有跟他告别…”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停尸的床位走去,掀开白布。
眼前所见,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浅蓉都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尸体面部两个血窟窿还在往外渗着血,伤口狰狞,像是生前被人硬生生地将眼球挖了下来。
她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哇一口就吐了出来。
每掀开一次白布,她的脸就苍白一分,到最后她的脸色就和死人别无二致。
靳珩北,白笙,你们好狠!
这里停放的的全都是死于非命、狰狞可怖的尸体,你们还真是费心啊!
浅蓉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满嘴的苦。
她忍着翻腾的恶心和惊惧将所有的尸体都看了个遍,可是没有爸爸,这里根本就没有爸爸。
浅蓉缩在墙角里,抱住自己。
太平间的温度很低很低,失去意识前她想,在这里再多待一会儿,她就和这些尸体无甚分别了。
第7章 什么都没有了
浅蓉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别墅,连夜噩梦缠身,她整个人极速地消瘦了下去,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三天了,她没有见过靳珩北一面。
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
靳珩北勾着车钥匙倚在卧室门边,“今天是你爸爸的葬礼,再不去就迟了。”
“你会这么好心?”
男人喉头一滚,浅蓉对他的态度变了,变得冷淡疏离,甚至带着一点厌恶。
若不是浅蓉倒在太平间里面色惨白、眉上都结了一层霜的孱弱样子不停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怎么会冒着被罢免的风险在股东大会中途分心离场?
靳珩北按住浅蓉的肩膀,俊脸在她面前放大,她都能看到他臂上迸发的青筋了,“你凭什么对我使脸色?我告诉你,这是报应。你害了我的爸爸,你爸爸为你偿罪去了。”
“你闭嘴!”浅蓉的情绪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她挣扎着直起了上半身,恶狠狠地盯着靳珩北,一头长发杂乱无章地散在额前脑后,她艰难地喘着气。
靳珩北的心里有什么颤动了一下,他竟然没法直视浅蓉猩红着的一双眼。
他撇过头,“浅蓉,你那是内疚,你怕我爸爸醒了之后就揭穿你的阴谋,你是在为自己赎罪。”
浅蓉摇了摇头,眸色凄婉而悲切,她操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就砸向了靳珩北,男人敏捷地侧身,额角却还是见了一丝红。
他眸子都要瞪裂了,一拳砸到浅蓉的身侧。
那一刻,她以为他会杀了她,可男人却只是摔门而去。
浅蓉脑袋一阵阵地发晕,她含了口参片,打起精神,强撑着一口气起来。她叫了车,回了还未出嫁以前的那个家。
浅蓉要用自己的方式送浅先诚最后一程。
老邻居们都认出了她,指指点点,面色嫌恶。
甚至有儿时很是疼她的隔壁老奶奶都戳着她的脊梁骨,质问她怎么能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自己在外面乱搞将爸爸活活气死,又惦记遗产意图谋害妈妈,浅蓉的行为简直要惹得天怒人怨。
她正要上楼,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惊恐地厉喝,“天台有人。”
浅蓉的身子在盛夏的阳光里抖得厉害,她按了按太阳穴,一阵阵的刺痛不断地袭来,她被邻居拉到楼下,然后扬起脑袋。
站在三十层天台边缘的人竟然是她的妈妈。
她整个人都楞住了,巨大的恐慌笼罩在她的头顶,她捂着胸口,眼泪一滴滴连续不断地落了下来。
这一瞬间,她想起的都是儿时爸爸妈妈对自己悉心的照顾。
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曾经的她也是拥有过全世界的啊!
浅蓉眨了眨眼睛,多么想方才出现在视野中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不是,那个站在三十层天台一心求死的人真的是生她养她的妈妈。
浅蓉跪在邻居的面前,大哭着求他们看住妈妈,她要上去将妈妈拉下来。
就算要死,该死的那个应该是她啊,反正…她也快要死了。
浅蓉三年前替浅先诚挡了致命一击,脑部受过重创。主治医生江眠说那一击留下了隐患,当年没有查出来,现在已经恶化了。
她会慢慢地记不起很多东西,慢慢地丧失生活能力,直到大脑完全死亡的那一刻。
而那一刻到底有多远,取决于她的心态。
她拜托了江眠替她瞒住病情,为的就是装作若无其事,尽量乐观面对,她想活得久一点,陪父母久一点,爱靳珩北久一点。
可现在,她真的疼得恨不得立马就去死。
浅蓉凄厉地喊着妈妈,疯狂地跑上了楼梯。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1号键就是打给靳珩北的,电话接通,她语气急促,“珩北,救救我妈妈,妈妈在荷园小区的天台上,我怕…”
“浅蓉,怎么又是你?以后不要再给珩北哥哥打电话了,他说了,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恶心!”
浅蓉的手忽然变得很无力,手机滑落,她边跑边笑了。
等到她气喘吁吁站在天台之上时,姜玉清对着她木然开口,“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爸爸,你爸爸就是我的全世界。现在他走了,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会孤单的,妈妈要下去陪他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不…”
姜玉清张开双臂跳了下去。
浅蓉趴在天台边,眼睁睁看着母亲急速坠落,她猛然咳嗽,咳出了一口的血。
她哭得完全停不下来,以为已经流尽的眼泪根本就没有尽头。
第8章 爱一个人也有罪
医院里,四处都是白,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充斥在浅蓉的鼻翼间。
她浑身发寒,冷得不停地颤抖,她盯着“手术中”三个发亮的大字,每过一秒,心似乎就在滚烫的油锅里滚过一次。
“让开,让开,堵在门口干什么?病人大出血,危在旦夕,血库快调血…”
浅蓉被撞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耳边都是嗡嗡的轰鸣声、急促的脚步声。
护士的责难伤不到她,可“大出血”、“危在旦夕”几个字却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地在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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