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选择原谅她》第59章


阿姨说:“一般,虽然不像其他怀孕的那样一吃东西就孕吐,可是也没什么胃口。都过了十三周了,按道理该胖了,她还是掉体重,先生你发现没,太太最近小脸更尖了。”
两人掐头去尾一个多礼拜没见得上面,夜里又是黑灯瞎火的,段明过连她每天内衣穿什么款式都分辨不清,更别提看到她脸了。心下一时戚戚,说:“她喜欢吃什么,你就给她做点什么吧。”
段明过以前很喜欢清静,最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太太不在家,原本可以开了音响放点歌,再随便抓本书来看,到点洗澡,上床睡觉,享受黄金单身汉的待遇。
只是今晚在书房转了一圈,一颗心始终悬着落不下来,稍微坐会儿就想起她扒着房门,声音带点糯地喊他老公的模样。
段明过在家实在待不住,换了身休闲装就往外走,路上给江流萤打电话逼供:“坦白从宽,我老婆现在到底藏到哪个医院去了?”
车子很快到达市人医,他照着手机上的病房号焦急寻找,可是真的近在咫尺的时候,又突然生出几分忐忑——
乔颜不想告诉他,就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他这么贸贸然过来,撞破她精心维持的最后一道屏障,会不会更让她为难?
一时间脚底生根,段明过几乎寸步难行,旁边有热情的护士问他找谁,他笑:“不好意思,我走错楼层了。”
时间已近九点,懂事的访客们已经走得差不多,楼道里无比静谧,连冷气从出风口逸出,足底踩在砖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时候有点风吹草动便是惊天动地,是以一阵凄厉哭声突然炸开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原本紧闭的病房门依次打开来。
段明过也因此回头,立时紧皱起眉——丁贤淑披头散发,穿着病服,冷光之下,像一只孤魂野鬼。她正嚎啕大哭,万分悲痛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道:“杀人了,杀人了……”
乔颜走在她身后,原本跟白褂的医生交谈,被丁贤淑这么一嗓子惊得肝颤,注意到四周投来的不满视线,她压低声音劝阻:“你有完没完?”
果然祸不单行,丁贤淑产女已是一桩恨事,乔颜当日听得孩子哭啼的声音便是一阵晕眩。及至看见她脸,那一双跟丁贤淑别无二致的浓眉,便如看见新的敌人,五脏六腑都被火焚得滚热。
偏偏孩子很不老实,大概是受了母亲大龄的罪,尽管生得白胖却异常体虚,刚一落地就喘得厉害,小脸青紫一片,医生只好将她抱进保温箱里加护,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脱不开人。
丁贤淑生产前要求多多,一会儿要剖腹,一会儿要无痛,后来听人说水中分娩如何如何好,磨着乔颜交钱要她享受。只是水中虽好,疼痛难忍,生后丁贤淑无比虚弱,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
乔颜后来再想,这三天却是最安分的时候,丁贤淑一旦有力气蹦到地上,她的噩梦便没完没了的开始。先是对护工颇多微词,要配月嫂,后来又要进月子中心,享受VIP的照顾体验。
后来看见孩子躺保温箱里,更是如同捣了马蜂窝,骂乔颜对妹妹不上心,让她小小年纪就受这么多苦。整日不是哭就是闹,逢人就说乔颜的不是,医生跟她解释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她不信,昂着头叫唤:“我们家身体都好得不行,我妈生了我们八个兄弟姐妹,月子里就能下床跑。我从小也是没病没灾的,身板比牛壮,我女儿怎么可能有毛病,你才有毛病!”
乔颜气得无话可说,在一边坐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幽幽来了句:“我要是想对付你女儿,她还能在保温箱里喘气?”
话说得太过实诚便刺耳,丁贤淑更加验证想法,揪着乔贵桃说:“你看你女儿太恶毒了,平时瞧她文文静静是个好女孩儿,谁知道她成天咒我女儿死啊。”
丁贤淑撒泼卖疯,抓散头发腻去她身上,说:“你也是要当妈的人了,你这样狠毒,就不怕自己孩子遭报应吗?”
乔贵桃也是个是非不分的,近来越发觉得儿女靠不住,下半生还是要这女人陪自己,一个劲给她撑腰道:“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这一来气得乔颜好几天不去医院看丁疯子,没事的时候找江流萤喝茶聊天,吐槽八卦,有事就化妆打扮,专心去录节目。
因为怕情绪波动对孩子有影响,她几乎隔一天就约医生帮忙检查,幸好孩子一直很皮实,乖乖在肚子里长大。
要不是市人医的主治医生给她打电话,说孩子不好,请她来一趟医院,她还真就想这么岁月静好的生活下去了。
据医生说,小女孩原本情况还不错,可是丁贤淑不顾医生劝诫,趁着护士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去病房将小孩儿抱了出来。
等医生发现的时候,她正把奶‘头往孩子嘴里塞,要她立刻把孩子送回保温箱,她不肯:“她可乖了,我胸涨得不想,我喂她喝喝奶。”
乔颜到的时候,孩子已经在她怀里睡着,只是一张小脸白得很,呼吸也比其他孩子急促。她问丁贤淑要孩子,丁贤淑也不给,说:“我的孩子,我想怎么养就怎么养!”
没过多久,孩子喘得更厉害,小脸已经转成青色了。丁贤淑这才觉得害怕了,将孩子往乔颜怀里一丢,说:“你怎么不带她看医生啊!”
乔颜是想过人很无耻的,但没想过人能这么无耻,分明是她带孩子出来玩闹出的麻烦事,最后摇身一变又成了乔颜的不作为。
丁贤淑又是逢人就说乔颜要害她女儿,大晚上不睡觉,守在保温箱外面哭得像鬼,乔颜跟医生撵他回来,这才出现了方才的一幕。
乔颜听丁贤淑越说越不像话,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反制,只能抓着她肩警告:“你再这么胡说八道,从现在开始,医药费就由你自己来承担。”
丁贤淑听见花钱何止肉痛,简直如丧考妣般悲恸,气急败坏里挥手要抓她头发,抡到半空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往后一瞧,眼有点痛。
乔颜亦是措手不及,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脸比挨上一巴掌还要疼。
丁贤淑虽壮,段明过毕竟是男人,力量必然胜过她一截。一只手如铁钳,越勒越紧,痛得丁贤淑一阵龇牙咧嘴。
段明过板着脸,嘴角止不住下压,一身的戾气从眼睛里散开,蜇得人心窒,他说:“我从来不打女人,但你别让我破例。”
丁贤淑吃软怕硬,知道在段明过这里占不到半点便宜,气势已经软了下来,咕哝:“我……我没想干嘛呀。”
段明过将她一甩,也不管她趔趔趄趄要摔到哪个角落,牵起乔颜的手就往外走。车里,他于黑暗中冷冷道:“以后不许你再过来。”
乔颜不是很明白他的怒火从何而来,因为按照一贯流程,体贴的丈夫不是应该在这种时候安慰受委屈的妻子吗?
转而一想,他向来不体贴,脾气又臭,好话都要用恶语来说,不安慰是正常的,婆婆妈妈说肉麻话才叫可疑。
乔颜忐忑一路,准备好在他提问时,老实交待,谁想到他居然沉默一路,回家之后也不带理她一理。
先绕去厨房端了盅燕窝拍在桌上,再默不作声拿了换洗衣服进去浴室,出来之后见她还没把东西吃完,几乎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地给她灌了下去。
乔颜这叫一肚子狐疑,然而怎么敢忤逆,被他拖去刷牙洗漱,两个人再各躺一边地睡去床上。
直到迷迷糊糊里睡着,这才察觉出他从后抱了上来,高大的身体如一个炽热的火炉,将她重重包裹起来,如一个巨大的茧。
乔颜有些恍惚,总觉得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那时候妈妈还在,每晚她都腻在那软软的怀里,觉得世界再好也比不过妈妈的臂弯。
她很迷恋地动了一动,让自己与身后的人贴合的更紧,他手穿过她敏感的腰抚摸到仅仅是微微凸起的肚子,很轻柔的抚摸。
只是车开得太快,往往脱轨,他手原本还老老实实地只是摸肚子,渐渐就往上游走,时轻时重地揉动她胸前的两团柔软。
他一双手温热,湿意从手心蔓延开来,弄得她温凉的皮肤也黏答答的。她些许不适的正过身子,平躺着看着一边的人,轻声明知故问:“怎么了?”
今夜明月别样的亮,柔和的光线丝缎般流淌进来,他侧着的一张脸被照亮半边,眼睛奇亮,隐忍写在紧抿的唇角,那里面却烧着熊熊的火。
乔颜一时心动,凑近他唇,他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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