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别和我说话》第55章


“对啊,我还以为你忘了。”他察觉到我的不耐烦,适时退了几步,坐到床边。“以前你经常说,可你只说不做。”
“那是因为你不好吃。”
“你没吃对地方,上次你乱咬我的脖子,脖子上可没肉,还容易磕着骨头。”他举起手臂,抬到我面前。“要不然试一试这里?”
我伸出手指触碰他的手臂,贴着一层皮的骨头,不用摸也知道没有肉。他瘦得很,一根根的青筋凸显出来,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手臂皮肤全是淡棕色的斑纹和疙瘩。
我别过脸去,克制突然涌起的情绪。
“怎么了塔塔?”他像是故意的追着我不放,还在问。“你怎么又不高兴了?我只是想逗你开心。”
怎么会开心?这几年我从未开心过,现在不会,可以预见的将来也不会。
我沉默了一会儿,重新转回头看他。“你可不可以把蜘蛛尾巷要回来?你卖房子的事情是骗我的对吗?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他低头一笑,说:“是真的。”
我心里疼得几乎要呼出声,可我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无言以对了。也许最大的痛苦不过如此:你知道这一切是错误的,却什么也没办法改变。
他想了想说:“你是不是还想着那里?或许我们可以回去看看。”
“回哪里?”
“蜘蛛尾巷的地址,魔法部不知道。我在登记个人信息的时候写的地址是假的,虽然现在魔法部在进行战后信息清查,但幸运的在于还没有调查到我这里。”
重回旧居。
我站在巷口,看着好先生杂货店的招牌。那上面画着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打着大红色领带的中年男人,手里举着欢迎的标语,他的眼睛盯着我们,张着嘴微笑,好像在说:你们终于回来了?
不,应该是我终于回来了。
斯内普问我还要不要吃冰淇淋,我点头,但是决定要自己去买。我找他拿了钱,便让他等着,自己拄着拐杖进了店,拿了一盒草莓味、一盒香草味的冰淇淋。我把冰淇淋递给斯内普的时候,他看了眼我手里拿的粉红包装盒。
我熟练地掀开盒盖,先舔了舔沾在盒盖上的部分,一股浓郁的草莓味道。他打开他的盒盖,打算直接扔掉,我立即从他手里抢过盒盖,美滋滋地替他完成任务。
我们站在店外的雨棚下,太阳有些毒辣,连阴凉处也很热。但这是一个没有纷扰的地方,没有食死徒,没有伏地魔,没人会随随便便受到伤害。这里是麻瓜的世界,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
我明明早上吃了许多东西,但却觉得很累。我用很慢的速度把手里的小盒冰淇淋吃完,背靠在墙上作为艰难的支撑。
前几周还在医院的时候,孟德尔为了我的长途旅程想了很多方法,希望减少我对药物控制病情的依赖。输血换血是一种办法,而我还在吃一种让神经兴奋的魔药。这是因为其他的药品已经不能对我产生什么作用,我的身体像是快要冬眠,再大的刺激也不会让我更活跃,只有主动来提高神经的兴奋度。我有一次睡了三天才醒过来,这是事后护士告诉我的,我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个午觉,但醒来发现斯内普撑着黑眼圈,尽管他一脸平静,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不会告诉我有关我病情的事,我也不问。曾经热烈的讨论逐渐成了沉默,哪怕守了我三天三夜,他也绝口不提。哪怕我知道自己睡到差点没有再醒过来,我也不说。
我们之间不透明。
他牵着我慢慢顺着巷口往深处走,我强撑着拄拐跟他步调一致。“你确定新主人不会不高兴吗?”我一路上问了他很多遍。
他不回答,只是眉头蹙得越来越紧。“塔塔,你要不要先输一点血?”
我摇头。
“那就吃药。”他伸手去掏外袍口袋。
“我不吃。”我抗拒,那种药吃了后,我会想吐,会难受。“我撑得住。”
他要来打横抱我,我摇晃着身子左右躲闪。“我自己走!”
好在路已经不远。我们最终站到了房门口,他抬起魔杖念咒语,我回望一眼巷口,想把眼前看到的景色都记进心里。
他开了门,“房子还没有转交出去,因为我来不及整理旧物。”他解释着,扶我进屋。
一切照旧。我深吸一口气,好像一瞬间有千万种情绪都钻进了胸口,却没有千万个出口让它们再钻出来。我只有无言地看着,钟表、沙发、书架、落地灯、壁炉的陈列……好像和我最后一次离开这里时一模一样,但我内心里知道,其实一切早已改变。
“正好,这一次把我们要留作纪念的东西一起拿走。”斯内普说,“你想要什么?”
我咬唇,对他微笑。“什么都不想要。”
他不满意我的答案,低声问我:“一点想要的东西都没有?”
我掀开罩在沙发上的防尘套子,坐了进去,不再回答。
他也不再追问,只是转身上楼收拾去了。
墙上的挂钟还在走动,滴答,滴答。
我听着那声音,疲乏地闭上眼,满足地闭上眼。
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需要——就让我在这里睡着,便已足够好。
第53章 (番外二十二)决定
斯内普坐在校长室,对着对面的邓布利多念手里的魔药材料清单。外面下着大雨,邓布利多把壁炉点燃,烧得房间里暖意洋洋。菲尼克斯栖在枝头,不时低鸣。斯内普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要融进哔哩啪啦的火焰里。他说两句,停顿一下,再说两句,尽管邓布利多轻咳了几声,还离了几次座,他却没有抬头去关注。
他蹙眉,面容阴沉得比外面的天气更糟糕。好不容易等到冗长的清单念完,报告了最近工作上的事情,他立刻起身。
“西弗勒斯,别着急,坐下来和我喝杯下午茶。”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说,然后挥挥魔杖,茶壶和茶杯从一旁的架子上飞过来。“你要大吉岭还是阿萨姆?”
斯内普听着倒茶的流水声,犹豫了一瞬说:“不了,校长,我想我要——先回去。”
“去哪儿?今天是周五,课都上完了,晚餐时间还没到。快周末了。”邓布利多拉开身下的抽屉,拿出自己的糖罐,往茶杯里填了两颗方糖。“坐下,我们还可以谈谈话。”
斯内普重新坐下,轻声道:“校长,我这几天很忙。”
“噢,对了,差点忘了你需要给塔塔代课,突然要上一门新课不容易吧?麻瓜研究课可并不好上啊。”邓布利多手里忙碌着,“要松饼吗?楼下的小家伙们刚烤出来的。”
斯内普抿了一口茶,没有回话。
邓布利多吃了一口松饼,神色轻松地说:“说起塔塔,她明早就要走了,你知道吗?”
斯内普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的手指没有离开杯柄,食指在陶瓷表面上轻轻滑动。
“知道。”
“多好的姑娘,”邓布利多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她回到这里的时候的那股劲头,让我以为她打算待在这里一辈子。我想,她本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老师。”
“我想……她虽然任职的时间不长,但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斯内普说。“她的课,学生都很喜欢。至少——比我做得更好。”
邓布利多用手托着茶杯,抬眼看着窗外。
窗帘半掩,雨滴不时拍打在玻璃上,雾蒙蒙的湿润天气,真不像这个季节该有的。
“可惜了,她即将离开。有些时候事情总不像我们预想的那样发展。其实,我们都有过经验,如果换个角度看问题,或者多一点行动,结果也可以随时改变。关键是,是否能够及时并且正确的做出决定。我觉得,塔·埃法小姐并没有真的认可她自己的决定,她如果能够停下来再想想,也许就会有别的看法。但现在,缺少一个能够让她停下来再想想的人,而这个人再不出现,她明天就将启程,也许如她所说,她将永远不再回来。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我想在这里继续讨论我们的同事也不太好,我们还是继续喝茶吃点心吧!你说呢,西弗勒斯?”
斯内普猛地攥紧手里的杯子,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人,黑眸深不见底。而邓布利多只是轻轻地朝他笑了笑,接着便继续若无其事地品尝他的茶点去了。
下了一整夜的大雨,直到第二天的清晨雨势也不见小。塔·埃法推开房间里的窗户,雨滴立即和猛烈的风夹杂着翻滚进来,靠窗边的书桌上湿了大半。温度骤降,她打了个寒颤,重新关好窗。
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但她该走了。
她抓起桌上的羊皮挎包,用拇指肚擦擦上面沾上的雨水,接着最后一次环顾房间,确定别无遗落,便迈步出了房门。
她特别选了清晨离开,六点钟。周六的霍格沃茨校园里静悄悄的,学生们还没起床,雨下了两天,空气里都是湿润的水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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