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秘密[出版]》第68章


“他真这么说的?他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
“他真这么跟我说的。他之所以不跟你说,可能也是为了让你反省一下。两个人过日子,关系到小家庭里原则性的大事,你至少要和李扬商量一下,尊重一下对方的意见,不能擅自做主,想干什么就干,想说什么就说。出了事,有了严重后果,还不得两人一起担着吗?”
“我知道了。”田歌簌簌落泪。
“另外还有个事儿,昨晚下楼倒垃圾,我发现李扬在楼下不知跟什么人通电话。也不知是他打过去还是人家打进来的,我听了那么一耳朵,好像是他向人家借钱,说是为家里的事。具体什么个情况呢,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就是钱的事。”一提钱,田歌就伤心。
在老家里,李扬嫂子抱怨了几次,说这些年为了给爸治病,家里的积蓄都用光了,爸出事当天送医院抢救,交的一笔手术费是大哥出去借的,手术失败了,人也没了,花出去的钱也就打水漂了。接下来,丧葬这件事,又花了两三万,田歌和李扬带回去两万,是临时从同事手里拿的,加上乡里乡亲的礼金,过丧事的钱算是顶下了。但大哥那笔外债,一时半会儿他还不上,父亲下葬当晚,大嫂和大哥就打了一架,寻死觅活的,闹得很厉害。
李扬的大哥大嫂原本在县城都有份印刷厂的正式职业,后来双双被裁员了,失业后就一直没能稳定下来。几年前借债投资办了个养鸡场,日子刚有点起色,一场瘟疫袭来,又重新“零蛋”了。后来两口子再也没敢“自己干了”,干啥都得有本钱,而这两口子是一两万块钱的本钱都拿不出来了。在县城里打个零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挣的只够一家人吃个饭,俩孩子还要上学,日子永远过得紧紧巴巴。当时田歌回去,到大哥大嫂家坐了坐,三间房是几年前盖的,至今没进行过装修,几年了,没添置过一件像样的家当。做饭的锅、微型的压面机,都摆在地上,嫂子给孩子压面条,就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摇机器。其实想想也怪不得大嫂,哪个女人光景过到这种田地,不上火才怪。李扬每次帮大哥一家,总要说,大哥对他有恩情,当初大哥读初中,学习成绩也是班级前几名,就因为三个孩子一起上学负担太重,大哥才主动退下来,把上学机会留给弟妹。他如果不退学,现在可能是另一种命运,也可能像李扬这样,在哪个城市的大公司坐办公室,风吹不着日晒不着,一月领几千块钱,而不是在县城超市里打杂,还由于年龄大了,总有重重危机感。大哥一月能挣个七八百,大嫂给人做零工,一月四五百,两人加起来一年就一万多,一家人吃吃花花什么也落不下,这次为父亲交手术费,一下子欠了一万多外债,猴年马月能攒齐还上?对嫂子来说,可不就等于天塌下来了!而每次李扬帮家里人,也总要捎上一句,这点钱搁他们,那是个大数目,要咱俩,一个月不就挣出来了?田歌说,你不花?咱家开支多大啊!李扬说,省着点嘛,仨俩月也就攒出来了。
可这次李扬没和她说。李扬在自己想办法,这又让田歌心如刀割。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就像一个人,他挨到难处的时候,她根本躲不开揪心的滋味。
田歌把情况和母亲说了。
“那,一准是李扬又在向什么朋友借钱了?”
“要还同事的债,要替大哥还债,他还想给父亲买块墓地,现在骨灰是在县城殡仪馆寄存着,他想让父亲入土为安。我打听过了,县城里好点的墓地得五六万,差一点的也得两三万。”
赵文凤琢磨了一会儿,贴心贴肺道:“这事啊,咱不能袖手旁观,都是一家人,咱不能让李扬一个人作这个难,你们俩还要过一辈子呢。我也看到了,李扬现在能对父母好,对兄弟好,这辈子他都不能对你差了,眼下这点困难算什么?这节骨眼上你不帮他谁帮他?我这半年又攒上了五六千,明儿我给你拿过来……”
“妈!”田歌打断母亲的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我不能再接受你一分钱了。”
“瞧你,我是你妈,你的小命都是我给的,还有什么不能给你的?”
“我决定了,妈,我也不能让李扬再出去背债,我把车卖了,我不开车了……”田歌伤心欲绝,泪如泉涌,控制不住地哭起来。
赵文凤用纸巾替女儿拭泪,“别哭,这是好事,哭啥?你能这样想,妈挺替你高兴的,那车,我就不建议你开,多不安全哪,以后等有条件了,换辆好车,眼下先拿它救救急吧……”
说干就干,一想到可以帮李扬解决困难,田歌一下子来了精神,当天就和妈一起出动。为了尽快拿到钱,两个人以低于预期两千元的价格,将车子卖给了二手车行。卖车前田歌将那套“爱车屋”车饰摘下来,保存起来。交车时,田歌和爱车拍了几张合影,然后与车行的人一起,到相关部门办了手续。先后两天工夫,办完了,两个人揣着钱坐公交车回家,到了小区门口,正逢李扬下班回来,他下班车的时候看到她们从公交车上跳下来,很意外,“干什么去了?怎么没自己开车?”
进了门,李扬又问:“老虎终于出山了?不憋家里怄气了?”
“谁怄气了?”田歌撅撅嘴,一听那口气,她就知道,他心里的气已经过去,已经原谅自己的过失了,她道,“都怪你,谁让你不理人家!”
“最近工作上的事太忙了,再说你自己做错了事,也该一个人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思考。”
“思考好了,”田歌从包里掏出存折本,朝李扬晃了一晃,“你别再打电话向任何人借钱了,该还债还债,该寄家里寄家里。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归零,从头再来,反正我俩已经习惯了一次又一次重新归零……”
李扬惊讶地望着田歌。
第二天,田歌在单位发短信给李扬,“哥,你真的不再责怪我了吗?”
李扬回复,“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是把车卖了,存折又归零,又要让你跟我从头再来,委屈你了。”
田歌发过去,“从头再来我不怕,欠债不怕,一次次挫折、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输、一次次倒下站起,我也不怕,都不怕。我最怕就是你伤心,怕你难过、怕你不理我,更怕你的伤心、难过、不理我是因为我而造成的。只要两个人好好的,俩人一条心,齐心协力过下去,有什么困难一块儿扛,就不怕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
2
小两口的危机解决了,赵文凤总算放下这条心了,可是另一条心又揪起来了。
一想到他们无着无落的二十万,赵文凤的一颗心,就如同被刀割鞭抽一般。虽然在田歌面前表现出一副洒脱的样子,可挨到她身上,私下里无论如何也洒脱不起来。李扬这孩子,心眼实,就按照他说的,耐心等待,可等到啥时候?你自己的钱,你不去找,不要讨,谁那么好心,主动帮你找钱,主动把钱给你送回来?惜惜这人,赵文凤知道,他们都说她是个好人,但赵文凤并不了解她。这世上好人多了,平常不遇事,不得罪他(她),不关系到切身利害,人人都是好人。一旦遇了事,好人都在哪儿?
魏家出的事儿,赵文凤打心眼里很是同情。天灾人祸,谁也无法左右。可咱家的日子还得过,谁的钱谁不心疼?哪分钱是大风刮来的?这些年田歌为了攒一套房子钱,任何一个加班机会都不错过,三十出头正是穿戴打扮的年纪,可换季买件衣服,每次都要左掂量右思虑,试来试去最终还是给放弃掉。五月份樱珠下了架,妮妮想吃樱珠,每次在市场问问价,刚上市的一斤二三十元,赵文凤每次只给孩子买几粒,田歌看到,就会忍不住给孩子一句:你真是个吃钱的祖宗啊!吓得孩子哇哇大哭。为了给小两口节省点,赵文凤每次来,都是自掏腰包买菜买油,每月那点退休金,要么零零碎碎贴补到他们身上,要么攒着,攒够一笔,又一把悄悄塞给女儿。可这,一下子就是二十万!还不包括为此连带损失掉的那一万五千元的二手房定金……极少落泪的赵文凤,一个人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些,便难过得老泪纵横。事已至此,任何埋怨都无济于事,只有设法解决问题。就算短时间内不能解决,至少也要讨个说法、弄个明白,要不然,赵文凤是食不香、寝难寐。
还有句老话说,越有钱越小气,越有钱越无情。虽然不能说陈惜惜是这样的人,可自己老公借用别人的钱,又不是个小数目,她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她会不会存了别的心思?万一我们都看走了眼,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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