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糖同居物语》第28章


时遥焦虑地看着手机屏幕,等得不耐烦了,又去客厅接了杯水。叶添不在,她突然发现这间旧房大的过分,没有敲键盘的声音,也没有叶添成箩筐装不完的废话,墙上挂钟的秒表走动似有回声,成倍地放大着她本以为习惯的孤单。
她在这种异常的安静中生出了被爪子挠了似的焦躁,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选了一个音乐选秀节目,用这个节目作为背景音,拿着手机去卫生间刷牙洗澡。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洗漱好的时遥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叶添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时遥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喂?”
叶添人刚落地,正排队等候取自己的行李箱。听她声音绵绵的带着朦胧,不自觉地紧了紧喉咙:“睡着了?”
“嗯……”
“不是在家吗,那边怎么听起来这么热闹?”
“嗯?”时遥揉了揉眼,选秀已经结束,这个时间在播一档很吵的综艺,她关上了电视,“等你电话的时候看了会儿节目,结果在客厅睡着了。”
没完全清醒的时遥有着平日里鲜见的软糯,叶添想象了下时遥缩在沙发上,等候他来电入睡的情形,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柔和。
“听话,”他温声道,“回房间睡,不然容易着凉。”
“好。”时遥那边响起了走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大概是躺到了床上,也想起来了要问的正事,“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下飞机,准备打车去酒店。”叶添说,“今天飞机晚点了。”
“哦,”时遥的睡意散了,抱着枕头打了个滚,“那你快打车吧,我也睡了。”
叶添说“好”,但是并没有挂断电话,时遥躺在床上静静听着,有的士司机与他核对地址,然后车门“咔哒”地关上了。
“喂?”叶添对她道。
“怎么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不是说睡了吗?怎么不挂电话?”
时遥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反问道:“你不是也没挂吗?”
“你能不能换个吉利的问法,盼我点好。”叶添嗤笑一声,“我是听你困了,想让你早点睡,谁知道你还暗中偷听。”
时遥没就此反驳,她听见叶添笑就觉得耳侧很热,并不受控地把听筒音量调得更大了些,悄咪咪从车载广播的噪声中分辨叶添的呼吸。
“头还难受吗?”叶添听她不说话,以为是不舒服。
时遥很快回道:“没有,就难受了昨天一小会儿。”
“那也得小心一点,按时吃药。”叶添放下心,又说,“这几天我不在家,牛奶要照常喝,晚上睡觉关好门窗,别给陌生人开门。”
时遥安静地听他老生常谈,“嗯”了一声,没头没脑问道:“你们律所怎么这样啊,国庆节让你出差。”
叶添情不自禁地笑了:“你这是替我打抱不平呢?”
时遥没吭声。
“不会在这里呆很久,忙完我就回去。”叶添说,“早点睡吧,晚安。”
时遥说:“晚安。”这次真的挂断了电话。
第25章 
叶添打着“收拾家务”的旗号把时遥招进了家,却从来不给她履行职责的机会。现在这人不在,正逢时遥不敢“过度用脑”,于是大把空闲时间恰好拿来整饬房间。
时遥本着一颗热爱劳动的心把家里旮旯角落全检查了一遍,拿着抹布东擦一下西擦一下,热情地进行画蛇添足式清扫,连那个没用几次的抽油烟机都擦得熠熠生辉,最后只剩下了叶添的卧室。
出于对叶添隐私的尊重,时遥晾下了这间房没好意思进去,奈何道德廉耻最后还是没抵得住好奇心诱惑。在门口犹豫了三分钟后,时遥推门走了进去。
叶添的次卧本来就比时遥的房间要小,他还放置了很大的书架与工作台,使空间更加狭窄。他的房间里有股很清淡的须后水味道,乍一闻像是喷了冷调香氛。床上铺着一套水洗棉靛蓝床品,色感微冷,用手指划一下,就会留下一条浅浅的印子,彷如湖间漾开一道微波。
时遥平时晾晒衣物也常经过叶添房间,只是秉承非礼勿视原则不敢仔细打量,眼下周围没人,窥探的胆子就大了些。她把扫帚靠墙放在了一旁,饶有兴味地端详起了叶添的工作台——桌上东西很满,但种类不多,全属于文件夹文件盒大家族。中央空出了一块地方,是平常叶添笔记本的栖息之地,四周的文件盒排列很整齐,都写有笔迹工整的编号。
这些都是叶添的工作资料,时遥不感兴趣,扭头去看旁边的书架。
通过一个人阅读的东西往往能了解其喜好,叶添的喜好表现的不大明显。
成品书架上的书目很杂,时遥随手取了一本,上面写的句子比课本读起来还要费劲,她只看了两行,又转手给塞了回去。最下一排显然是叶添翻阅最勤的,书棱上有灰色的印子,纸页卷边,不是看不懂的外文书就是新修法条。
扫荡了一圈既没找到相册也没摸着日记,时遥有点扫兴。她往叶添的人体工学椅上一靠,转着圈无意一抬腿,碰上了一个东西。
她低头往下看,叶添工作台下面藏着个矮柜,有三层带锁的抽屉。
时遥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随手拉了下第一层。抽屉没锁,一拉就带出了一排整齐的药盒和眼药水,有两盒拆开的药瓶放在外面,看样子已经吃了大半,轻轻一摇就能听见药丸在里头呛啷作响。
时遥眉头蹙了起来,她拿了一个拆封过的药品盒子,抽出说明书,看功能主治那一部分写了密密麻麻一大串,什么慢性胃炎、消化道肿瘤……反正没一个好词。
时遥想起先前叶添只吃半份番茄炒蛋就去加班,还有他病恹恹蜷在输液室的场景。前几天跟他一起去吃饭,桌上的笼蒸烧腊他一筷子没动,只匆匆吃了两口煲仔饭,其他时间都在忙着跟人打电话。
他们住在一起这么久,除了生病那晚,每次时遥一两点钟起夜仍会看到叶添房里的灯亮着。
时遥以前觉得他牙尖嘴利,上辈子大概是个什么聒噪的生灵——麻雀知了之类,嘴里天天张家长李家短,没个清净。但细细想来,叶添更像一个活陀螺。
疾速旋转,奔波操劳于各种事务。
叶添以前忙打工、忙学习,现在忙工作、忙赚钱,吃饭从来都是凑合,他的时间很金贵,在自己的时间安排上甚至可以说是吝啬。
只是对时遥大方到不可思议。
叶添总是能从堆积成山的文件卷宗中找出时间跟她斗嘴,带她去河堤遛弯,吃要排队等位的网红餐厅,任她在超市的货架前慢慢挑选喜欢的商品。
时遥手里拿着那张写满字的药品说明书,薄薄一张纸,拈得她臂膀发酸。
她默默合上抽屉,蹲下身子拉开了第二层,里面仍旧是些平平无奇的东西:一盒黑色复写笔笔芯,少量整钞,一个和他现在用的同款的笔记本电脑。
这些东西如果是别人的,时遥不会正眼去看,但出现在叶添的抽屉里就好像有了些令人好奇的故事感。她打开纸盒数了数里面塑料纸包裹的笔芯,合上盖子随手查看那台笔记本,不经意听见了一声细响。
时遥耳廓一动,把那盒笔芯全部倒了出来,看见里面夹带了一个很小的钥匙。
叶添这枚钥匙藏的很隐蔽,时遥想了想,他们家是没什么带锁的禁地,估计是叶添在办公室藏见不得人的小秘密用的。她看完又小心翼翼地按照原状放了回去。
最后是第三层抽屉,时遥指望从中看到真正具有窥探价值的物件,比如叶添的毕业照,或者日记本,或者是跟朋友的合影。
她只想看一眼,知道一下她没有参与的过去时光里,叶添有着怎样的生活。
时遥习惯性勾拉抽屉把手,然而这次却没拉动。
——第三层抽屉上了锁。
时遥跪坐在柜子跟前,竭力抚平自己的好奇心:叶添一个工作狂,被他锁起来的想也知道无非就是些工作资料或是机密文件,看了也看不懂。
而且翻看人家没上锁的抽屉是小缺德,别开人家的锁眼偷窥可就缺德缺大发了。
时遥自诩正人君子,当然不该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她凑近看了眼抽屉上的圆锁,黑洞洞的锁孔却仿佛有魔咒,召唤她一窥究竟。
看着看着,时遥心中一动。她把刚才藏在笔芯盒里的钥匙拿了出来,钥匙顺利地插入锁孔,发出了“咔哒”一声脆响。
锁开之后有几秒钟时遥脑子是空白的,做贼的感觉大抵也莫过于此。她在想,自己究竟要不要去看这抽屉,毕竟到目前为止,她看到的都不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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