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糖同居物语》第29章


锁开之后有几秒钟时遥脑子是空白的,做贼的感觉大抵也莫过于此。她在想,自己究竟要不要去看这抽屉,毕竟到目前为止,她看到的都不算是什么秘密。可是被锁起来的……
被锁起来的会是什么?
时遥的手心汗涔涔的,却好像有自己的意志,没等她抉择出个结果已经先行一步拉开了金属手柄。
抽屉里只有两件东西,一件是圆形的金属盒,紫色包装伴着流线状的鹅黄点缀——正是前段时间她送给叶添的那盒太妃糖;另一件是个笔记本,封面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是蓝是灰,上面印着一只机器猫,样子像是时遥小学时候文具店卖的廉价产品。
比起装了胃药和电脑的抽屉,只放着本子和糖果的抽屉看起来很空。
时遥精神恍惚地看着那盒太妃糖,她记得叶添确实是喜欢这东西的。除开那天他自己的亲口承认,在多年以前,叶添每每来找她也会自觉地带走一盒,说是嗜好此糖的独特甜味——可抽屉里的这盒糖连封口都还没有拆。
时遥稳了稳纷乱的思绪,伸手打开了那个看上去颇有年数的笔记本,意外的是本子里除了第一页隽秀的“叶添”,再看不到其他汉字。她一页一页从头翻到尾,只找到了夹在纸页间的糖纸,每一张都干净平整地躺在书缝,宛如集邮者珍藏的限量邮票。
一个人秘密藏起来不希望被别人看到的东西,或是喜爱或是憎恶,总归是带着些特殊的个人情绪。没有人会为与己无关的垃圾上锁。
而叶添的秘密抽屉里不放银行卡、日记,没有珍藏的照片,只放着一盒夹心糖和糖纸。

叶添说他会很快回来,但哪怕是一天对时遥而言也很难熬:当一个现代人看书看手机看电视统统受限,也不能进行体育活动,生活的单调不言自明。时遥做腻了习题就用手机听有声讲座,情绪也时常跟随节目内容的变化而大起大落:听励志讲座的时候浑身热血沸腾,大感我命由我不由天;听禅修讲座的时候又感觉人生自有福报,清心淡然方能觉出自我。
这些手机软件的免费讲座几乎都是这样,乍听挺有理,洗脑效果仅限音频播放期间,等换到下一个节目,便会觉得只是说了一堆空话,屁用没有。
时遥百无聊赖地换了好些个频道,喝撑了心灵鸡汤,那些节目也像是过眼云烟一般听听就忘了。这几天中柏思新发来了好几条信息,嘱咐她国庆好好休养。张妍就没心没肺多了,发的信息内容倒是洋洋洒洒图文并茂,细看全是在安利她刚迷恋上的偶像。
至于叶添,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除了包办时遥一日三餐的预订就没跟她聊过天。国庆节当晚十一点跟时遥通了一次电话,时长不过两分半,时遥只来得及跟他流水账一般汇报自己的宅居日志,还没询问他出差情况,那边就挂了。
时遥的头晕仍然没有完全消退,她睡不安稳。
抽屉里的糖和许多细枝末节勾动了她不轻易展露的少女心事。时遥对张妍那套痴男怨女的恋爱圣经一向嗤之以鼻,但当心里有了一点春草萌动,那些话却不知不觉撩拨她的神经。
叶添对她的好,有几分是出于伟光正的社会责任感,又有几分是顾及过往的感情?
——在这中间,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异性之间才有的暧昧旖旎?
人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时遥可胡思乱想的除了这些,还有要了命的考试。高考在即,她的成绩仍旧是老样子,时遥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比寻常学生要愚蠢一些,她明明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努力所得到的回馈却了了。
很多烦恼是需要很久的时间去消化的,改变往往漫长迟缓。时遥这样劝慰自己。她把头埋在软绵绵的羽绒枕头里,心想,就先期待一件小事吧。
比如,叶添能够早点回来。
第26章 
叶添人在A市,家里还有一个受伤的冤家,心根本没办法安生。
十月一当天一大早,叶添直接奔去了公司,把古钟言廖硕的手头工作审了一遍,一个电话把还没睡醒的两人薅了起来。不顾把酒言欢共饮兄弟情谊,先来了一通自我批评与相互批评。
古钟言看着面前一堆打了红圈圈的文件,忍不住爆了粗:“靠,不至于吧?祖国母亲的生日一早这么问候我们,亏我还说跟硕子找到了一个特不错的农家乐,想让咱们哥儿几个先去放松放松,你就这么砸我场子?”
叶添不动声色瞥他一眼:“昨天谁打电话火急火燎让我回来的?”
古钟言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细瘦的身体瘫成一个大字:“那不是咱们仨这么久没聚了,想让你早点回来么?”说着他推了一把打哈欠的廖硕,“上火了嗓子不舒服,你来批评这白眼狼两句。”
浓眉大眼的廖硕熬了一宿,一只眼睛还水肿着,习惯性替这俩大爷和稀泥:“行了行了,多大点事。老叶,这几个月你受累了,大嘴让你回来也是想找机会让你好好休整休整,反正国庆嘛,咱们也得歇歇。大嘴,老叶这人爱操心,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古钟言对这番话内容不予置评,只说:“屁个大嘴,我大你俩月呢,叫哥。”
“叫你大嘴你还抱屈了不是,”叶添敲了敲椅子扶手,“昨天晚上你在工作群里又演哪一出呢?”
“……”
古钟言昨天看见有员工朋友圈发了给孩子拉选票的信息,没忍住自己的喷子本性,激情发言。从家长的虚荣心到教育制度的漏洞再到当代互联网企业的担当意识,一个不差地喷了个遍,最后以被管理员廖硕禁言收场。
“不说这个,咱们今天把东西梳理一下,明天就去拜访李教授,弄完我还得赶紧回去。”叶添再清楚不过古钟言的老毛病,也没打算在这事上纠缠,直接说起了正事。
廖硕“啊”了一声,古钟言说“急什么”。
“不是,”古钟言忙着掏手机,“袁琮这货把你拐走了还不给假啊?这王八蛋学长看我不喷死他!”
“跟老袁没关系,”叶添虚拦他一把,唇角很轻微地抿了抿,“有人在家等我。”
古钟言和廖硕同时以为自己聋了,大眼瞪小眼一阵,廖硕先反应了过来:“上回袁哥发朋友圈那个?”
叶添啜了口秘书泡好的武夷大红袍,不反驳也不解释。
搁这儿就算是默认了。
“好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古钟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贼兮兮笑说,“看咱们叶总,大学期间守身如玉,毕业仨月,已经跟佳人同居上了。”
叶添有点不高兴地皱了下眉心:“别满脑子黄色废料,我照料一小孩儿,搁你嘴里怎么就这么龌龊呢?”
古钟言也不生气,摇头晃脑地冲叶添道:“没脱单就好,夜里我看不完的方案还可以统统拿去骚扰你,不用有心里负担。”
叶添拿这损友一点辙没有,笑骂他一句,三人开始谈正事。
A大优秀人才济济,学校也鼓励学生创业,大学期间找叶添拉帮单干的人不少,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古钟言和廖硕。原因也很简单:人品过硬,处着舒服。尤其是古钟言,这人在为人上有点二,但心肠不坏,做事也特别沉得下心,这老哥当年为写程序创下过三天没合眼的光荣记录,廖硕他俩特担心他会不会猝死。
三个有默契的人坐到一块儿,迅速过了一遍截止目前的资金状况,用户反馈以及下一步拓展方案。两餐都是在会议室里扒的盒饭,等忙完,天上的星星已经闪闪烁烁泼洒整个夜幕,路灯下行人寥落。
第二天还有正事,三兄弟顾不上去喝两杯叙旧,各自回家补觉去了。酒店离公司还有一段距离,往出租车走的时候,叶添给时遥打了一个电话。
他出差不过一天而已,但时遥难得休息在家,还是处于伤残的特殊状态,这一天在叶添看来就尤为漫长。电话拨通以后他问时遥订的外卖合不合口味,听她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出,好像时遥就在他身边一样。
夜路总是携着浪漫,叶添脚下影子因路灯的错落拉长又缩短、周而往复,伴着时遥的声音,他的情绪也变得芜杂起来。
叶添昂头看星月交辉,想起了那句颇具诗意的译语,“今晚月色真美”——夜晚人脑前额叶功能减弱,血清素分泌下降,感性压倒理性,一不小心就会说出不切合实际的胡言乱语——叶添知道这一点,可还是想说。
他听着时遥说今天小区有老年人艺术表演,踌躇把这句话安插在哪里最不突兀,电话突然断了。
叶添看了一眼手机,电量耗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