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孤星的你》第47章


性合到一块办不就好了?反正是一样的企划,又是兄弟班级。”
谢光沂整个人立刻僵住,下意识就要否决。但抢在她之前,有人迅速说:“好。”
A班男生震惊地望着他们的负责人:“唉?!”校长则满意地笑得更开:“那就加油吧,我下午会来你们店喝咖啡的。”
史上最恐怖的提议,催生出史上最鸡飞狗跳的一天。
有校长金口玉言,两班男生都不敢在明面上争斗,但暗地里你给我使个绊子、我给你挠个痒痒,他们竟也能不亦乐乎。到最后,谢光沂甚至不得不放下和颜欢之间的龃龉,协作着维持这风雨飘摇的咖啡厅表面的和平。
入夜,烟火大会即将开始。谢光沂收拾好教室里的道具,将它们全部搬到教学楼后的空地上,支住膝盖喘出提在嗓子眼一整天的一口气。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起来,邻座喊她赶紧到操场:“我给你占了好位子!”谢光沂抹抹额上的汗:“算了我不看了……回教室休息一会儿。”
金红火苗在她身后拉出一条耀眼的线,笔直地蹿上夜空。

“你怎么在这儿?”声音在身后响起,正盘腿坐在窗台上的谢光沂回过头,相隔一整个光线昏黑的教室,与门边那个人的视线撞个正着,“程意文说想要见见你……不去沾一沾新娘的喜气?”
“你相信这个?”
婚宴结束,不知谁先提议“回学校看看吧”,俨然已烂醉如泥的家伙们闻言霎时又把眼睛睁得晶亮:“好主意!”搬了小山包一般高的啤酒和烟火,翻过铁栏杆潜入校园。其中有一个曾经瘦成排骨如今却严重发福的男生卡在栏杆里,扑腾了半天才喘着粗气被后头的人推进来。
他们在楼前操场上疯闹,喝酒,唱歌,笑着笑着,忽然又大哭起来。谢光沂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感觉到颜欢横穿过沉默的课桌椅走近:“擅闯教室,小心门卫拿你问罪。”
“没关系,我迟到过太多次,跟尹大爷很熟的。”
“尹大爷早就退休了吧?”
“也对。”谢光沂想了想,“不过,就算要捉,也该先捉那帮家伙。”
颜欢笑起来:“然后我们趁机逃跑。”
“嗯。”
曾经平淡无奇的日常,如今想来都是熠熠生辉的奇迹。河川里的水流忽然湍急起来,将那些藏匿于泥沙里的石块冲上河滩——它们在色泽明亮的阳光下,闪耀出几乎要让人流泪的刺眼光芒。
“有件事。”
“什么?”
“当年,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B班教室?”
“这个啊……”颜欢眨了下眼睛,“当然是在等你。”
“唉?”
幸好,十年前和十年后,终究都等到了你。
都说最壮观绮丽的是冬季夜空,但其实盛夏时节的也并不逊色。浑圆明月皎皎地高悬天顶,星子疏朗,比起寒冬里闪烁着的微冷的光线,显出更温暖柔和的感觉。
通关密语早已藏在多年前的歌里。
“万一月亮真的掉下来该怎么办?”
“你想听科学的答案,还是文艺的答案?”
“随便啦。”
金红火苗在他们身后拉成一条耀眼的线,笔直地蹿上夜空。月亮霎时也暗淡下来,只等那火苗在天幕短暂地一顿,然后砰的一声,迸溅开流光闪烁,一如璀璨繁星。
“我会说,‘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星星’。”
不管多少次锈迹斑斑,都有耐心将它们一一重新打磨得闪闪发亮。
高悬于夜空之中犹如永恒钻石。
番外 谢大福的观察日记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摘自谢·我是宇宙的真理·大福
绝密语录
喵历一年 12月×日 雨
他们从我面前走过。
匆匆地,打着伞,目不斜视。
哼,愚蠢的人类。
我蜷在消防栓后,隐约听到轰鸣,仰头望了一会儿天,才发现原来不是打雷,而是肚皮在造反。想舔舔毛,但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纠结油腻的毛团,终究有点嫌弃,没下得去嘴。
雨水冰冷,却不下雪。
尽管记忆并不很清晰,但我知道自己是被人扔在这儿的。我完全没有抱着想让谁把我捡回家的期望,比起乞求怜悯,孤零零地默默死掉还比较帅气。越来越晚了,原先隐隐透着光的大楼的窗彻底黑暗下去。就在我合眼开始构思喵生第一篇同时也是最后一篇文学大作——学名遗书——时,有脚步声匆匆经过,然后折回,停在我面前。
走开!别影响我的思路!
我不悦地睁开眼想瞧瞧是谁这么不识相。映入眼帘的那人,相貌还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清瘦,头发乱糟糟,眼下两轮骇人的青紫,衣服皱巴巴的,也不知几天没洗了,总之一副操劳过度,搞不好下一秒就会倒毙的模样。她看着我,眼底没有怜悯,也没有露出许多年轻女孩子那种夸张刻意的甜腻神态,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也或许是她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表情。
她的肚皮叫得比我还响,却把手里的食物往我面前一递。
哼,我可是一只有学问的喵,才不会受嗟来之食。
然而电光石火之间,念头又转了个弯。
她看起来很拼命的样子。
让我也不禁觉得,与帅气相比,似乎“活着”更重要。
一口咬下去才发现那玩意根本不是给喵吃的,噎得我直翻白眼。可不知为何,她突然露出喜悦的神色,弯腰拎起我:“赌赢了。我们回家吧。”
啥?谁跟你打赌了?打了什么赌?
放手啊!愚蠢的人类,谁允许你碰我的痒痒肉?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天与她的相遇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正式拥有了自己的铲屎官。
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喵历二年 4月×日 晴
铲屎官给我起了名字,叫谢大福。
据说入了她家门就要跟她姓,“大福”则是为纪念我们的邂逅。
这蠢货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给喵吃麻糬这件事是多么令喵发指!
铲屎官的工作非常忙碌。她单身,似乎没什么朋友,常逮着我絮絮叨叨抱怨工作烦恼,简直烦死个喵——但我后来又意识到,也或许她只是在自言自语。我顶讨厌吃干巴巴的喵粮,所以自从我进家门后,不管多忙,铲屎官都尽量在九点前回来给我拌饭,还非要陪我一起吃。
好吧,看在铲屎官如此尽心尽力供奉食物的分上,我大发慈悲地允许她这么黏喵。
印象中只有那么唯一一次,铲屎官彻夜未归。简直是要造反啦!我久违地温习了饥肠辘辘的感觉,暴躁地挠坏了铲屎官最喜欢的沙发坐垫。尽管铲屎官为防工作出现意外没法回来进贡食物,每天都会在房间一角盛好一盆喵粮,但谁要吃那种东西啊!
喂,你真的是要造反吗?
等我开始挠第三个沙发垫时,天已经亮了。铲屎官脸色苍白地回来,眼底布满血丝,肩膀被晨露染湿。自己这副鬼样,进门竟最先跑到厨房给我拌饭。心里有再大的火,这下也发不出来了,甚至对挠坏她沙发垫的事,有那么小小的,咳,绝对只有小小的愧疚。
后来才知道铲屎官是因为采访耽搁了,没赶上末班车,独自在荒郊路边干等了通宵。
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铲屎官住着一间挺豪华的公寓,喵都知道P市的房价有多恐怖。换一套普通点的房子,不就不必如此辛苦了嘛。
事实证明,喵是宇宙的真理,是最有远见卓识的智慧生物。
某天下班回来,铲屎官突然开始收拾东西。她对我说,大福,我们要搬家了。
我是绝不会承认的。
但那时确实,我突然开始恐惧起来。铲屎官不愿再侍奉我了吗?新家会允许我与铲屎官同居吗?我听菜市场流浪的阿八说它就是因为房东喵毛过敏才被丢掉的。
“大福,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发抖?”
才、才没有呢。
走开啦!
还好我多虑了。
因为我没法乘地铁,所以铲屎官带我出门都不得不打车。新家的大楼竟然比原先那幢公寓还要豪华。我瞪着铲屎官,你疯啦?!铲屎官也有点傻眼似的。可事实上新家的租金便宜得不像话,趁铲屎官去收拾行李的工夫,房东先生还跟我搭话:“你叫谢大福是吗?吃不吃小鱼干?”
哎哟,长得不错,年纪差不多,还有钱。
重点是煮小鱼干的手艺没话说,让喵欲仙欲死。
作为一只冷艳高贵的喵,本不应该如此轻易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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