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微微起》第39章


言晏一脸懵逼,这话是不是颠倒主谓宾了。
Mandy在跟的那个项目,被李修齐正式退案了。
对方一早也在他们官网对外竞标的服务站上公布了最终竞价的两家供应商。
言晏有点觉悟了,她是被叫进来背锅的。
在Mandy看来,言晏不过就是个漂亮了点的门面而已。
但她没想到,小妮子背后到底是谁在给她应援。
那晚,年总亲自打电话给Mandy过问一个小职员,今天一早就收到李修齐的邮件,Mandy老套路的觉得,可能言晏矫情之下得罪了李修齐,或许还闹得有些下不来台,这才年绍平都被惊动了。
至于始末究竟,Mandy只是一早受了直接老板的一通骂,让她放人回去原来的组。
老钱是什么人,他见年绍平藏着掖着的一番说辞,半猜半听,估摸着这丫头真得被冯家那小爷看中了,不然冯淮生不会跟李修齐不依不饶,二男争一女,最俗的戏码,但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言晏再回蔡恒易这组的时候,办公室的谣言,已经甚嚣尘上了。
说Mandy的项目之所以被毙,是因为言晏得罪了对方采购老板,到底怎样得罪了,众说纷纭。
言晏枯坐了一上午,完全没任何工作效率。
她对于这种悄无声息的流言议论,太过在意,从格子间里噼里啪啦的飞速键盘声里,她都能猜到大家在落井下石些什么。
一筹莫展之际,李修齐来电。
*
李修齐比莫敬小上几岁,但论江湖资历来说,他很难相信,这次栽在一个小女生手里。
他那头焦头烂额,所以,话说得很长刀直入。
“我该庆幸,那天,没有冒犯言小姐。”
李修齐说,他实在没有想到,那天一个误打误撞,今下,要折了他前程与钱财了哦。
言晏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修齐哂笑,也许言小姐该去问一问那晚英雄救美的周先生。
李修齐与夫人的婚姻是正常走向的分道扬镳,所以,他们协议期间的财产分割也一直很平静的进行。
可是与言晏这一风波后,他妻子那边似乎被喂了什么阴谋论,甩李修齐脸上的视频记录显示,他确实在婚姻存续期间,带异性回家。
视频里的女主角是不是言晏已经不重要,因为他妻子得到的证据也都是模糊了女方的身份,李修齐婚内有叛,昭然若揭。
这对于他婚姻财产清算很不利。
再一条,李修齐在任采购VP期间的很多不正当交易,全被披露出来。对方警告邮件里罗列的各种条目,足够他从这个位置上跌下来,还可能被指控职务侵占。
当然,这种搜罗证据本身也是非法行为,李修齐赧笑,他显然在被黑吃黑。
言晏糊里糊涂地听他说了很多,面上颜色愈发地冷冽起来,她很多细节没听通透,但也有点明白,李修齐被人捉住了很多灰色地带,不足以入罪,也会身败或名裂。
她在这个交易圈内,自然明白采办与供应之间那些不予言说的潜规则存在。
她后知后觉,这些话,确实需要他们面对面交涉。
“你的意思是,周是安?”言晏拒绝相信这一点。
周是安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你小瞧了男人的自尊心与占有欲。”李修齐后背贴椅子,有些疲惫的尾音,“言小姐行事太低调,有冯先生那样的团队,何必在这么个不高不低的公司做小伏低呢。”
冯淮生短短两天搜刮了一列要李修齐磕头认罪的名目。
他没想要李修齐怎么样,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他要李修齐及其朋友当着他冯淮生的面,给言晏认真道歉,怎样哄言晏喝下那杯安眠咖啡的,就怎样给自己灌一杯,也尝尝任人摆布的滋味。
言晏听后,瞠目结舌。
匆匆告别李修齐,她觉得这事闹得有点离谱了,连忙打电话给周是安,对方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倒是接到了冯淮生的电话,这公子哥显然是闲得慌,真要给李修齐这么个下马威,再替周是安出出气。
他口口声声道,“周二差点被戴绿帽子。”
言晏欲哭无泪,她只问冯先生做这些,周是安知道嘛?
“不知道,他替父母去趟比利时。”
言晏阖目,就知道。
“冯先生,我人微言轻,可能一开始确实有点误会,但罪不至于这么逼人绝路。李修齐那边无论婚姻还是工作,都不至于因为我被撕开那么一个大口子。总而言之,如果他哪边得罪了冯先生,也请你不要假我之名。”
“咦……,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多管闲事了?”冯某人在电话那头很不开心的样子。
言晏不作声,算是默认。
“我发现你这小妮子好赖不分,油盐不进呢!”
“我需要有意之人的道歉,但也不能连累了无心之人。”言晏心烦意乱地挂了冯淮生的电话。
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下午上班的时候,言晏没再给周是安去电话。
只是言词恳切地给他发了条短息,大意是:
李修齐和她泛泛之交都算不上,就工作上接触两次。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言晏也不在意,只是这一回,他确实冤枉,或许意图上有些偏颇,可是他始终还是守住了自己的原则底线。
至于莫敬那头,她更不想追究,话说到最底,不过是他对言晏搅和了他与母亲的婚事,有点愤愤。
但始终,他们都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即便她想找个说法,也不是冯淮生那样的短兵相接。
真那样的话,言晏本没什么脏水,也被坐实了,与李修齐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信息的末尾:
就当体谅一下格子间里的人言可畏吧,我求你。
*
周是安一直没有给言晏回复。
只是翌日,言晏收到一束红玫瑰。
接连一周都如是。
卡片上始终一句:
早安。
落款利落一个字——周。
周是安这一举动,落在人言里,就是言晏众多皮囊拥护者里出列的一位。
风口浪尖,他不过替言晏弯了弯落人口舌的方向。
与客户狎私的说法暂且被公司管理层的不作为搁浅住了。
而在言晏看来,他每天一句早安,呈递增式地蛊惑了她的心。
意简言赅,却深味得很。
仿佛教她摈弃一切不值得在意的人。
与终究落居心上之人事比起来,旁余的,皆是浮花浪蕊罢了。
第34章 第十二章、黄梅时节(
周末的饭桌上,谢冰慧与谢礼宾谈到了蒋家,蒋文煜父亲住院了。
蒋父常年身体弱病,这一次听说检查的结果不好。
言晏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算起来,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正式和那小子碰面了。
每天早出晚归的,各自忙生计,忙是借口,没分出心去关怀身边的人才是罪过。
下了饭桌,言晏说出去走走,她看到巷口的杂货店关门落锁着,再去蒋家找人,也没瞧见,隔壁的张阿姨说,老蒋查出来肝上毛病。
街坊邻里间都处得比较好,张阿姨惋惜的口吻,哎,这下充家了……
言晏心口上再添一把堵,给蒋文煜打电话,他接通的时候,压低着声音,说在医院。
“你爸住院的事,都没告诉我。”言晏怪他。
那头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行了,你自己都满头包了,还管别人。”
周是安的事,言晏没瞒蒋文煜,就连那个吻,她都告诉他了,好歹,算是她的初吻,她实在没人倾诉。
蒋文煜听后,恨铁不成钢,只数落言晏,你就作吧,看上去平时挺冷静的一个人,偏就在那个姓周的身上,绕不出来了。
言晏有点懊悔,这些天,全自顾自了,全然没留意到老友的沮丧或是低迷。
“情况怎么样,在哪家医院,我回去换个衣服去看蒋伯。”
“不是特别乐观,你先不来了,我回头再找你。”话说着,蒋文煜那边似乎有事,他就先喊挂了。
一直再走回家,言晏都是闷闷不乐的。
蒋家父母都是最简单的市井人,经营着两家杂货店,本来生活还算富余,蒋文煜高中的时候,蒋伯查出了心脏上的毛病,又常年犯着风湿病。
寻常人家看似给足的日头,经不住一场大病的缠磨。
一番治疗,也算平稳了,一直在家将养着,里里外外都是蒋妈妈操劳着。
前年,蒋家父母又给蒋文煜买了套期房,留给儿子成家立室用。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不去啃他们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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