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岁月》第461章


外交大臣的职位,甚至是英国的首相——你不是向我提到过英国未来会有一位铁血手腕的女首相吗?也许你会成为她的先驱,我的妻子。”
他的话结束于一个轻柔而充满爱意的吻。只要伊莎贝拉微微张开嘴,她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我们必须要将决定这个国家权力所在的权利,交给真正有头脑决定这一切的人’——想必会有许多议员,甚至大臣会这么告诉我。‘扩大选举权范围无疑会引起社会与国家的动荡,’他们会这么指出。‘因为大部分的妇女,还有拥有稀薄财产,根本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人群,是不具备真正的理智的头脑来做出决定的’。我是平权主义者,不是因为某场慷慨激昂的演讲,也不是因为我在美国长大,而是因为我相信着这一点,就像相信上帝与太阳。而我相信,从选举权开始的平等,的确会为我们的社会带来许多变化,而变化毫无疑问是英国人最为惧怕的事物之一。然而,打破传统,并不是那么一件恐惧的事情。大部分时候,它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奇妙结果。我能站在这里,各位尊敬的先生们,我能做到过去我做到的一切,所有我为大不列颠带来的光荣与利益,都是因为我打破了最为牢不可破的传统——”
伊莎贝拉的嘴唇颤抖着,这是她一生中必须要做出的最艰难的选择。
在走进这间会议室以前,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与阿尔伯特无关,也与康斯薇露无关,是她彻夜未眠后最终坚定的想法,任何人都无法再使它改变。
“夫人——”“夫人,你不能——”
会议厅的大门轰然一下被拉开了,门口响起了骂骂咧咧的诅咒声,有好几个议员毫无防备地被撞倒到了地上,连带着推搡了其他离得近的议员,在一片混乱中,一个高挑的身影迅速地从人群中挤出,站定在了会议室的中央,定定地与伊莎贝拉对视着。
是玛丽·库尔松,她穿戴整齐,鬓发梳得精致可爱,就像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夫人——想必她就是这么混进来的。但那双曾经美丽无比的眼中只有疯狂与愤恨,炙热地烧灼着伊莎贝拉。那愤恨是如此深重,与之相比,太阳耀斑都仿佛千年坚冰般寒冷。
两个警卫追在她身后,正费力地想要从拥挤的议员中间穿过,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因为震惊而站了起来,包括二楼的观众们,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包括伊莎贝拉。
“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是马尔堡公爵夫人。”
带着报复与胜利的语气,玛丽·库尔松高声宣布着,她尖利的声音反射在每一个人的耳朵中。警卫终于按住了她,但这只让她喉头里滚出了一连串高昂的笑声。
“你们都被骗了!被骗了!她是个女人!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是个女人!”
这一刻,没人说得出一句话,仿佛时间突然暂停在了这一刻,只有声音仍然继续。
“是个女人——是个女人——是——个——女——人——”
还有伊莎贝拉那句低沉的——
“是的,我的确是。”
作者有话要说: 英国初次演讲的传统:
1。 不谈有争议性的内容
2。 提出某个议题,但通常都与自己的所在的选区有关
3。 应包括对自己政治信仰与背景的相关介绍
但也会有大佬根本不管传统,只管提出尖锐的社会问题。
从我开始写这篇文开始,我就期待着写伊莎贝拉的初次演讲的一天,但我没有想到的是用英文写一篇至少看的过眼的初次演讲简直困难到了极点,如果你们感觉这一章的翻译腔比其他章节更重一些的话,是我的错。一些拗口的,专门用以凸显文绉绉的句式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翻译才能翻译出英文的那种感觉。但我自认为尽力呈现了一篇能够与19世纪末英国政客初次演讲平均水平持平的讲稿(所以,更新的这么晚)。
如果不明白伊莎贝拉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会这么艰难的,想想从她第一次女扮男装,第一次有了扮演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的念头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历经了多少困难和痛苦(特别是在南非大陆上吃了多少的苦头),全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站在这儿,能够成为下议院议员,而她一旦坦白自己的身份,就会有99%的可能性失去这一切,她的沉没成本巨大到几乎无法想象。这个选择对意志再坚定再强大的人来说都是艰难的,现实生活中很多人连放弃一段明知道不会有回报,但是已经投入了不少沉没成本的感情都很难做到,就可以大概了解为什么她会如此纠结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68章 
*Charlotte*
当那个人将消息带来的时候; 夏绿蒂与埃维斯正在威斯敏斯特宫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里吃午饭。侍应生将那盘酥皮饼放在夏绿蒂的面前; 惹来了她嫌弃的一瞥——比起法国人,英国人实在是不怎么懂得烘焙,她心想。但她挑选这家小餐馆是出于它的地理位置,而不是它的烹饪水平; 因此她认命地拿起了刀叉——
“你们听说了吗?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根本不是个男人; 他是马尔堡公爵夫人!”
这是一个嗓门大的出奇的意大利人; 英语带着轻微的口音; 与其说他是与自己的朋友说话,不如说他是向整个餐厅宣布了这个消息。
夏绿蒂的叉子掉到了地上; 她不得不弯下腰去捡; 但她不是唯一一个被这个消息吓住的顾客; 当她的手触到叉子的时候,至少有好几副餐具也正从地上被捡起。她抬起头来的时候; 带着这个消息闯入小餐馆的男人的故事已经津津有味地说了一半。
“……噢; 是的; 我亲耳听见的呢,马奇欧。库尔松夫人——就是那个被定罪了的贵族夫人,很快就要跟她的丈夫一起被驱逐出英国的——在威斯敏斯特宫那儿大吼大叫。那些守卫显然悄悄地将她从某个侧门送走; 但他们真正应该做的是往她的嘴里塞上一只臭袜子。我跟你们说,现在人们正到处散播这消息呢; 再等几个小时,我们就能在报纸上看到了。”
“这怎么可能。”另一个男人半信半疑地开口了,“丘吉尔先生在南非可是被关进了塞西尔·罗德斯的监狱里——那种地方通常都会搜身的; 不是吗?他们一下子就会发现他的身份,假如他是个女人的话……”
他意味深长地顿住了。
“别胡说了。”某个低沉的声音在餐馆的后边响起,“哪个娘们能做到丘吉尔先生做到的那些事情?不说别的,要是他真的是某个公爵夫人假扮的,那种女人几乎都从未用自己的脚走过路,又怎么可能从开普敦一路躲避军队赶到比勒陀利亚?这种谣言你也会相信,简直他妈的蠢货……”
夏绿蒂不愿再继续听下去了。
“我们走吧,好吗,埃维斯?”她轻声问道,对面那个乔装打扮过的男人收回了他阴沉地注视着那些男人们的目光,生硬地点了点头。他丢了几个硬币在桌子上,领着夏绿蒂走出了小餐馆。
11点40分,夏绿蒂在临走前瞥了一眼壁炉上的时钟。在这个时间,公爵夫人应该才刚刚结束自己的初次演讲没多久。大英博物馆里的拱顶阅览室里保存着许多议员——尤其是那些有名的——在议院中发表初次演讲的记录,这些记录里大都详细记下了当天会议发言的顺序,人士,以及主题。夏绿蒂花了好几天时间这些记录,弄清楚那些拗口的政治术语是什么意思。英国人向来的一成不变让她能大概地估计出今天会议的进度,也能大概猜出玛丽·库尔松究竟是什么时候宣布这惊人的消息——说不定就在公爵夫人演讲的半途。
即便与法国的夏天相比,这也是阳光极其灿烂晴朗的一天,午时的暖意几乎要烤得人头顶发烫,是七月罕见的炎热日子。夏绿蒂紧握着埃维斯的手指却散发着丝丝凉气,像一块才从地底深处挖出的玉石,她在想玛丽·库尔松揭露秘密的那一幕,而脑海中的想象让她不寒而栗。
夏绿蒂想不到她会猜到这个秘密——就像那些酒吧里的男人一样,这是一个除非亲眼看到,否则根本没有人会相信的结论,玛丽·库尔松凭什么确信这一点呢?她的确听说了玛丽·库尔松失去了孩子的事情,也猜到了她很有可能会为此迁怒公爵夫人——埃维斯在收集情报方面是一流的,任何公爵夫人身边发生的事情都逃不开他的耳朵。只是他们从来没担心过玛丽·库尔松会干什么——毕竟公爵夫人身边有安娜,谁都不可能真正的伤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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