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扉页》第53章


烟烧到手指,李琊连忙丢开,定了心神,接听电话。
叶福龙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得很大,她没有听见大门开合的声音。
李琊结束通话,回头才看见门边的人。
叶钊似乎站了许久,平静地看着她。
“回来了?”她愉悦的语调充满刻意。
他关上卧室的门,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才缓缓说:“有事?”
他一步也没上前,她却觉得他在无限逼近,不由得往后挪了一步,“没有……我明天开学,就住宿舍了。”
“噢。”
李琊清了清嗓子,走到他跟前,“舍不得我?”
叶钊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放心。”
她略略偏头,玩笑道:“这么喜欢我啊,叶钊,不如你辞职陪读?”
他笑笑,“妹妹崽,是不是太自恋了。”
李琊摊手,叹了一口气,“我要走了,给我一个goodbye kiss好不好?”
叶钊不自觉拧起眉头,仔细地看着她,“不好,给我待在这儿。明天送你去学校。”
她蹙眉以示不满,“我得去拿返校需要的东西。”
他以商量的口吻说:“陪你去果壳。”
“叶钊,再这样下去,你就真成了我叔叔了。”她顿了顿,敛了笑,正色道,“唐季飞出来了。”
他横眉道:“为太子爷接风,一个人太没排场。”
再体贴的男人专横起来,都是可怕的。
第四十三章 
地下车库的照明灯光将影子拖长,叶钊掸了掸烟灰,一手拍在窗沿上,俯视车后座的人,“还没讲完?”
李琊的脑子里全是各式罪名,突然听见声响,脑子里那根弦崩地断了,不由自主往椅背上靠去。
唐季飞全然没有经受数日严厉审讯的惨淡,男孩似的痞气地笑,“叶哥,我还是称你一声哥。看来山茶没和你说清楚,她是我的。”
叶钊猛地拉开车门,拎着他衣服将人拖拽出来,不等他站稳,朝其下颌挥拳。
唐季飞毕竟经过千锤百炼,反应敏捷,迅速躲闪开,同时朝对方小腹出拳。
叶钊一手挡开他的攻击,一手打在他颧骨上。
唐季飞向侧方仰去,趔趄两步。他咧嘴笑笑,抬手握拳,做出格斗式的预备动作。
叶钊神情漠然,干净利落地打过去。
三两秒,三两个回合,踢腿的冲击力将唐季飞推出去,背部砰地撞上车身。他一声不吭,撑着车门站直,转而逼近对方。
身体比大脑先反应过来,李琊两步奔过去,挡在叶钊身前。
同时对叶钊出手,唐季飞与季超的态度截然不同,实力亦悬殊。如果她不狠命阻止,眼前的两个人恐怕会斗个你死我活。
唐季飞将挥出的手生生收回,哼笑一声,“要女人来护,算什么男人。”
“试了才知道。”叶钊似笑非笑,眸色却是冷峻,说着将李琊轻轻推开。
眼看两道身影即将再度交错,李琊出声说:“他是不是男人,当然我才知道啰。”
唐季飞眸色一沉,像是恨极了眼前的男人。
在唐季飞出手前,李琊从后裤兜掏出近来随身携带的折叠小刀,拇指一拨动便将其展开。她以刀尖指着他,“是想彻底进去?”
唐季飞能摆脱嫌疑,自然是有人将持械及其他罪名担了下来。他有学生的身份,有那些人的庇佑,洗脱一次不难,但眼下的境况,不容许第二次。
看着李琊认真的模样,唐季飞切实地感到荒唐,气得发笑,“山茶,你要这么对我?”
“我和你的事,不要牵扯他。宝璐的消息你收到了,她正在准备。要不了一个月,我们开庭后见。”
“好,不肯跟我走没关系。一定照顾好自己,我活要见尸,死要见人。”
李琊的刀尖就指着唐季飞的心口,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到内在的小小世界崩塌,又重塑。
车门重重甩上,唐季飞将破旧的桑塔纳驶出去。
李琊太清楚不过,和兴一倒,过去的仇家全部蓄势待发,如今唐季飞好端端出来了,那些人定会找这位“太子爷”算账。他们等了多久就有多恨,恐怕会比和兴的人还不择手段,也一定能找到她,还有她身边的人。
如今李琊就是泥菩萨,更不会想给叶钊惹来麻烦。唐季飞是知道这一点,知道最后她都会回到自己身边,才轻易离开。
*
车的轰鸣声消失,地下车库恢复平静。
叶钊握着手腕转了转,平静地说:“什么意思。”不是疑问句,必须要她回答。
李琊很清楚他在问什么,迫使自己直视他,轻声说:“赵弘武死之前想做掉小姑,这是我答应唐季飞的条件。……叶钊,我正常地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小姑身不由己,我也没得选。”
“你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叶钊,你说得对,的确没有意义了,对吗?”
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叶钊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摸出烟盒,按了好几次打火机才将烟点燃。
将将吸了半口,李琊拿走他的烟,仰头去吻他,烟草味入侵。
叶钊扣住她的后脑勺,辗转回应。
烟灰一截一截地落在地上,直到烧到尾,烧得她的指侧有了乌黑的痕迹,烟头也掉下去。
叶钊在吻她的间隙,含糊地说:“有意义。”
霎时间,李琊明白过来,温温柔柔的唇齿改姓易名,汹涌吮咬。
叶钊几乎忘了呼吸,他好不甘心,她的情意都直白地载在这个吻里,教人如何冷静。
他们分开,又不舍地再次轻轻一吻,彻底分开。
李琊缓了好长一口气,平静的语调里暗藏期许,“又是惩罚?”
叶钊不想披露心底的疯狂念头,只得为自己找回位置,弯起唇角说:“Goodbye kiss。”
李琊暗暗咬紧牙关,而后笑了笑,“要告别的话,只是这样,不觉得太不郑重了?”
叶钊抬起她的下巴,还在故作轻松地玩笑,“谁说要告别?只是今天的,明天还有明天的。”
李琊握紧手,中指一侧还有些许烧灼的刺痛,可比起她的心,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凭什么如此风轻云淡,凭什么轻巧地将她拿捏。
她缓缓点头,笑了笑,“噢,你真的舍不得我。”
他喉咙一紧,淡漠道:“嗯,舍不得。”
“是吗?暂时我不会走的,一个月后,你要是见不到我,那就是我死了。”
“不准讲这种的话。”
李琊着实参不透,一次回吻是失误,两次回吻要如何解释。每每当她觉得,他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却又因他的疏离态度而否定,从来不敢奢望太多。
她最不差的就是那一腔孤勇,热烈追逐也好,掏心告白也好,她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可是久了,她也会疲惫。
一堆事在李琊脑海里打转,她没法理清,更分不清他此刻说的话是真心,还是临场发挥的调侃。她甚至觉得这个吻,是他对妹妹崽施舍的宽慰。
他晓得她为什么不留下吗?以他的体贴,她如果讲清楚,他是会留下她的吧。
她又觉得自己好可笑,怎么还敢妄想他追问。即使他问,她也是不会说明的。
佯装没有分毫留念,李琊什么话都没再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钊什么声都发不出来。要说什么?不要走,留下来,我会照顾好你。他哪来的能耐啊。一无所能是什么感受?他在她这里感受了不止一次。
他恨自己,恨起不相信的神明,为什么让这如同阴沟里的人生,闯入一枝不能够存在的花。
一分一秒过去,再看不见那道背影,叶钊的拳头打在梁柱上,“操!”
地板上的黄色分割线周围堆了几支烟蒂,银色别克过了许久才驶离。
*
没关系,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雾霾聚不到的大学,充满开学季的欢欣。林荫道悬挂横幅,学生会组成的志愿者亲地为新生作指引,社团传单递到往来的人手里。
李琊看一眼打印的马克笔手绘海报,又是音乐社。曾几何时,她以为念书至少能改变些什么。
将传单丢进垃圾桶,她拎着一袋文件走向辅导员办公室。
一则惊天消息从新闻传媒学院散布开来:李琊退学啦。
“谁是李琊?”
“就是抢了西语系学姐男朋友那位啊。”
“啊,新传的级花。”
“你们不知道,听说她家出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和那位落马的副局有关,贿赂吧。”
“这就不清楚了,说起来……”
*
李琊的手机信号定位停留在学校宿舍,她彻底失去踪迹,没有人知道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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