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采采)》第33章


向导随身带了救援的安全绳,教我使用水手结拴在腰上,然后双手拽着绳子慢慢爬上去。
这是最快离开这个沟涧的方法。
我不同意,大声喊道:“陆子煜的胳膊好像骨折了,他没有办法用这种方法上去。”
陆子煜用单手熟练灵巧的帮我绑好安全绳,低声道:“你先上去,向导会想其他办法,至少能下山拿更专业的工具带我上去。”
钟静喊道:“微微,你先上来吧。”
我的整个背紧靠在竖立的山壁之上,陆子煜刚才为了帮我拾掇绳结,所以现在跟我的距离十分之近,我又闻到他身上淬玉一般清寒干净的味道,不禁有些惶惑迷乱。他的身高优势十分明显,此刻左手虚扶在我的腰侧,低头看向我的眸光之中似乎有无法表述的千言万语。
我摇头拒绝,“我不走。等他们带救援队上来,我再跟你一起离开这里。”
陆子煜抬头看了一眼被树木枝桠遮挡的天色,语气强硬道:“不行,他们一个来回就得四个小时,傍晚可能还会再下雪。这里太冷了,你必须先上去。”
我伸手就去解系在身上的安全绳,却被他迅速的按住了手制止动作。陆子煜的手掌寒凉,手心却微微发热。我好像被烙铁烫到了一样立刻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指。我自作主张的往后退了几步,让趴在上方的钟静看到我的手势,喊道:“我跟陆子煜在这里等你们。”
雪宝山的夜晚,安静的像是宇宙之外的另外一个空间。
我跟陆子煜并肩坐在背风处的一个粗壮的树根上。我将防风服的帽子扣在脑袋上,还紧紧束上了帽檐的松紧带,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依旧冷的直打哆嗦。
陆子煜看到我这样的滑稽样子,轻笑出声,口气中带着些颓废迷惘的复杂甜蜜,他说:“虽然现在我们很狼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自私的希望赵院长他们能晚些回来。”
他顿了顿,正视着我望向他的眼眸,“这样,我就能跟你再独处久一点。”
我心里有难以言喻的酸涩滋味。
或许是因为丝毫没有旁人干扰的天籁俱静的环境,又或者是因为我已经厌倦了带着一副面具生活,再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我的脑海之中充斥的都是我曾经跟陆子煜在一起的那些旧时光。
那些关于爱与诚的旧时光。
我没有接他的话。
我摸到上衣口袋中的一块巧克力,掏出来折成两半,放在手掌心递到他手里:“我只有这个。”
陆子煜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漂亮的眼睛里带了几分清浅的笑意,说:“我们今天好像总是在重演过去。”
苦涩的可可味道蔓延到我的整个口腔,我听到自己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陆子煜左手抓着我的肩膀,强迫我正视他,“微微,人是要往前看的。”
我偏过去头去,冷言道:“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陆子煜很伤心,“你连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我被他的语气激的没办法,我自暴自弃道:“我,沈微,只是这大千世界中最平凡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孩,我想要的幸福的生活就是鸡零狗碎的一地鸡毛。跟你在一起,注定会忍受许多世俗世界的指指点点和外部条件的限制,而所有那些东西都是我难以接受的。”
陆子煜看向我的目光之中有难掩的心痛,他哑声叫我:“微微——”
我突然受不了,我情绪失控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又重复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的眼泪抑制不住的顺着脸颊落在雪地之上,我发泄似的絮絮叨叨的说道:“如果你不回来,如果不是你,我永远都不会记起那些让我痛苦的过去,我会在我哥的安排下一直相亲,直到有一天,遇到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人之后,嫁给一个平凡的好人,然后一起生活到老。”
陆子煜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为我擦去冰凉的泪痕,我的眼泪滚烫,一滴滴的滑过他的手背,我能感觉颤抖着的手指蕴含的矛盾复杂情绪。
陆子煜将我拥入怀中。
好像这无边寂静的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二人。
他一直在说:“微微……对不起,对不起。”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我的发顶。
我抬头看一眼浓如墨玉的夜色,认真正视他清亮的黑眸,一字一顿地说的异常清晰,“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我从未遇见你。”
陆子煜的右手臂轻微骨折,连夜在巫溪县城的医院做了简单处理,用夹板进行了外固定。
赵院长十分歉疚,跟当地随行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可能不清楚,如果子煜的手以后真的不能恢复如常,对我们来说是怎样的损失。”
我觉得很愧疚,但只能跟在簇拥队伍的最后方。
我没有任何立场在人前对陆子煜表示过多的关心。
次日,我们赶回主城。
陆子煜没有跟我们同乘那辆宽敞的商务,而是坐了赵院长私人的车。路上赵院长跟我们打电话交待他们会直接去市骨科医院做进一步更详细的检查和治疗。
因为是周末,加上在外出差三天,钟静他们都选择直接回去休息。我去设计院的电脑上拷贝了几张工期将近的景观三维图,看到硬盘中那封已经打了一半的辞职信,略微迟疑了片刻,也一起放进了移动硬盘。
景观设计师这份工作是我十分热爱的,薪酬虽然算不上优渥,但足够我日常开销。
我从毕业之前就开始跟着赵院长做项目,今年也正处在事业上升期的阶段,此刻辞职重新找工作是极其不明智的。这也是我一开始并未草率作出这样决定的主要原因。因为,除了顾嘉言,我几乎没有任何亲人可以依靠。
而顾嘉言,就像姑姑说的那样,我不能一直自私自利的赖在他身边。
我是他的负累。
我跟孙一白打电话,准备把大乐/透接回来。
他哈欠连天的接通我的电话,“你整天跑的不见人影,把你家蠢狗扔给人顾嘉言,也不怕影响人恋爱。”
我一向对他没什么好气,而且对于他欺骗我的事情还耿耿于怀,道:“你这睡了一整天还是准备入睡啊?我哥不知道多喜欢大乐/透,怎么就影响他的生活了?”
孙一白看我很不以为然,也不继续触我眉头:“顾嘉言刚把蠢狗接走了,你去找他吧。”
他直接扣了我的电话。
我只好驾车去顾嘉言位于中医堂附近住的小区。
我没有提前给他打电话,因为我知道,姑姑不喜欢狗,所以顾嘉言只能带大乐/透回南坪。
在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开车转了一圈寻找停车位。
我还没下车,就看到穿的十分休闲的顾嘉言和江娆一起从外面回来。顾嘉言右手中拎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生鲜超市的购物袋,袋口露出一截碧油油的大葱的叶子。
我距离有点远,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大乐/透似乎是刚在宠物店洗过澡,纯白的毛色就像一个大雪球,屁颠屁颠的跟在一边。江娆一手握着肉干类的零食,一手拽着大乐/透脖颈上的狗绳,偶尔被它带的快走几步,又警告似的用肉干教大乐/透几句简单的口令。
这种方法,一看就知道出自顾嘉言之手。
☆、爱与诚(1)
1。生活其实就是问题叠着问题。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顾嘉言回身用眼神逡巡了一圈,远远的看到了我的车子,他定定地的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没有向我招手。我只好硬着头皮开过他身边,摇下车窗,拉下遮在脸上的墨镜,跟他们打招呼:“哥,我是来接大乐/透的。”
什么样的气场吸引什么样的人。
江娆褪去平时的尖刻穿一件很挑人的桃红色的运动衣,黑色的修身裤,复古的跑鞋,与顾嘉言并肩而立,就像一对璧人一样和谐美好。她牵着大乐/透脖颈的绳子热情的冲我招招手:“微微,你好啊。”
四目交涉。
江娆是那种独特质素的女人,自信、独立、美丽、大方,值得信任。
大乐/透看到车子里的人是我,兴奋的叫了两声,两只爪子扒着全开的车窗就想往里面跳。
顾嘉言一直沉默,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江娆只好说:“我从健身房出来刚好碰到遛狗买菜回去的嘉言,看到大乐/透实在太可爱,忍不住跟了过来。那……我就先走了?”
最后一句是设问句,很明显是对着顾嘉言问的。
我心中剧本应该是顾嘉言诚挚邀请她留下吃晚餐,我就顺势而为接走大乐/透,然后将我这个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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