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翻山越岭》第76章


任静瑜的优秀人尽皆知,他从来是学业上和各类社团活动里的佼佼者,他们一群人同届了那么久,他一直是被大家仰望的那一个。
他很好,所以秦昙想和他更般配,她咬牙去啃那些她并不擅长的功课。
把她自己变成一个适合任静瑜的人。
邵珂当年也不免俗地在少女时代被任静瑜闪瞎过眼。
但是她懒,看到她和任静瑜之间的距离,她就更懒,连试都不试,也不去努力。她忘性也大,又不长情不长心,到现在任静瑜只是她回忆里少女时代的偶像,连忘不掉的白月光都不算。
秦昙一直收拾着,邵珂也没搭手,她怕帮了反而乱,只靠在书架旁继续旁观。
这间公寓很小,但五脏俱全,邵珂往洗手台那边一瞄,就知道这里没有任何男性用品和男性存在过的痕迹。
她问秦昙:“你和老叶,什么情况?你这都回来安家了,不安他那儿?”
秦昙往书架格子里塞书的动作顿住,说:“他让我好好想一想。”
邵珂先骂了句,而后说:“老叶有病吧,我要是他死也不弄这种夜长梦多的事儿!你也病得不轻啊姑娘,老叶精虫进脑你也不拦,这特么能一想想几个月?!你俩这是都想玩完,又不好意思开口说分手所以等一个大家都好接受的顺其自然的散伙,是吧?”
秦昙很肯定地告诉她:“不是。”
邵珂不太沉得住气,给出了她心底的看法:“那是什么?要是陈阿姨没突然去世,你俩这会儿证都领了,现在又玩继续想想,这特么矫情不矫情?”
邵珂说得很对。
秦昙也这样问过自己。
她和叶连召认真谈过,但叶连召有他自己的坚持,他要她一定要想清楚。
秦昙早已经有了选择,可叶连召的坚持,让她反而彷徨了。
她想她是做错了什么,做了些让叶连召觉得她还在犹豫的事,纵然她已经在努力顾及他的心情,多往前看。
没有人不知道她曾经对任静瑜的付出,叶连召也知道,这是她改变不了的过去,她没有后悔过丫鬟的炮灰生活。
可那些过去在她生命里留下的影子是他心里的刺,她却很难拔/出/来。
也许错的是最初那一步走向叶连召,此后步步错。
她该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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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真正让秦昙决定走向叶连召的是一个极为凌乱的夜晚。
秦昙小时候是个土霸王,叶连召也是个小地主。
虽然好男不跟女斗,好女也不跟男斗,可他们从小没少吵、没少动手。
这么多年,她和叶连召吵得最厉害的那次,就是她离开任静瑜后,被长辈拖去参与任静瑜那次康复出院后的洗尘宴。
长辈退场的早,最后只剩他们一堆发小。
她和叶连召吵到桌子都掀了,就为了一瓶不该再启盖的酒,吵到把多年前学龄前的纠葛都翻出来要清算。
那次吵完,秦昙觉得身很累可心很畅快。
秦昙在会所外面荡了很久等酒全醒了夜深时回家的时候,发现叶连召蹲在她家门前。
她身上还沾着酒气,叶连召则满身烟味。
叶连召坐地上问她:“我说,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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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珂见她不语叹口气:“前几个月,陈阿姨治葬那些天,静瑜陪老叶陪灵好几天。老叶在的每一分钟,他都在。兄弟做到这份儿上,也差不多了。”
秦昙说:“老叶心里有数。”
邵珂嘿了声,接着说:“我有时候觉得静瑜挺可怜,那几天我看他熬了几晚后脸白的像鬼。”
秦昙只说:“他好好珍重自己就好。”
邵珂问:“你老实告诉我,现在静瑜来翘老叶墙角,撬得动吗?”
秦昙说:“老邵,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有情人终成眷属,是该以牺牲第三个人的情谊来成全的。老叶对我的心是真的,我也并不是想抓救命稻草才去挽他的手。”
邵珂急了:“你原来对静瑜的那些心是假的?坚持了那么多年你容易吗?”
她还想说,当初叶连召就是挖的墙角。
秦昙将一本又一本的书顺好,而后说:“都不假,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我坚持不了一辈子。”
他忙,她原来觉得她能伴他战死疆场。
可时间久了,她才发现她还是需要更多的回应。
后来也算和平散场,分手的原因都没有过多理由可陈述,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人之常情。
邵珂只想叹气。
人的年少时成形的感情,人存在多年的感情,总是会让人记忆颇深,刻骨铭心。
十三岁,秦昙发现了她对任静瑜的喜欢,她藏了许多年,最后才去追。
任静瑜应该占了秦昙的这两种,可怎么就往错过里发展了呢?
当初秦昙努力变优秀,任静瑜也放弃了很多提前脱离苦海的机会,和她同步念书,不停地鼓励她,给她补课私宠无二;商王幼妻。
该说是谁的错?
邵珂弯腰替秦昙递书:“我妈最近几个月没少给任叔推荐门当户对的优秀姑娘,都是冲静瑜去的,都没下文。”
秦昙嗯了声。
邵珂又说:“我哥说,他在放权给合伙人,不知道他想闲下来干什么。”
秦昙对她说起此前的偶遇:“前两天碰到他了,可能身体还没调理好,知道爱护自己了。”
邵珂也没问细节,只说:“我昨天回家也在篮球场外见到他了,傻了吧唧的自己散步呢!我还损他好歹是个上过博鳌论坛圆桌会议的青年才俊,形单影只的可怜。我靠他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错了,是不是拼的白头发都有了?”
秦昙说不出话来。
任静瑜曾经时间少的空一点出来和她吵一架,听她说让他注意身体的空闲也难有。
邵珂提这些事久了,越发唏嘘。
秦昙已经没了收书的心情,她靠在书架上,慢慢坐下来,坐到书架前的地毯上。
“邵珂。”秦昙突然喊邵珂的全名。
邵珂垂眸看她,只看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
“我没有跟别人说过,我当年很怕他突然离开……我怕我还有几十年可活,但是他熬得太快,我怕任何意外,任何他不告而别的意外。”
她怕他死,像无数新闻里的那些猝死一样。
提心吊胆和长久的等待,让她不敢继续。
软肋被戳得多了,她才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拥有铠甲的女人。
**
秦昙也没有对邵珂提及,去年秋末她还在伦敦的时候,也曾经见过任静瑜。
是前去探望她的叶连召,将在机场凑巧遇见的任静瑜领回她那里。
任静瑜来参加公司的新品发布会,和叶连召从不同城市飞抵。
发布会在隔日,叶连召邀他同去秦昙那里,他没有拒绝。
在秦昙租住的房子里,任静瑜看着她和叶连召配合做饭。
三个人合吃了一顿饭。
吃完了,任静瑜得回预订的酒店和团队汇合,叶连召推秦昙送任静瑜出门,叶连召留在室内没有出来。
静谧的街道上,两人走了没几步,接他的车来了。
秦昙嘱咐他:“注意身体,我回去了,你别迟到。”
她想转身,任静瑜拉住她的胳膊。
秦昙回头,他便立刻松开手。
秦昙看向他的时候,任静瑜说:“来的飞机上我做了个噩梦。”
秦昙说:“你该多休息。”
任静瑜笑了下,告诉她:“我梦到你有了孩子,父亲不是我。”
第63章 外望一生年少(下)
爱啊,越压抑越汹涌。
——题记
秦昙的心也在随着任静瑜的话在慢慢颤抖。
这一生最终没有嫁给他,也曾经是很多年来她仅是想一想,都觉得万分遗憾的事情。
曾经的她无法接受陪他万水千山走过后,和他渐行渐远。
可岁月的力量磅礴无情,经年历久之后,再深的执念也在慢慢淡去。
秦昙站在原地,任静瑜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
任静瑜没有往前递,只是看着她说:“即便没碰到老叶,离开伦敦前,我也会来找你。”
秦昙没给任何一字作为回应。
她欢迎他或者不欢迎他,如今都没有多少意义。
任静瑜问她:“我有些话想说,听完行吗?”
街边的风扫着地面上细碎的沙尘,秦昙心里的茫然却依旧在不断弥漫,这风扫不出一条路给她。
理智告诉她不该听下去,但她迈不出离开的脚步。
任静瑜继续低声细诉:“从小别人夸我是个好学生,成绩好,还懂事。你也觉得我是一个聪明的人吗?”
他说:“秦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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