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短最长的恋歌》第49章


客人们全都围上来,不明状况地议论纷纷。
“呃……”事件中的男主角终于发言,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惶惑不解,“……这位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你何苦要这样……对待我这个病人呢……”
蔺子凉一愣,随即停止了哭泣。
她呆呆地望着他,如同发现自己刚刚紧紧拥抱着的,其实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虚弱无力。
“我……我是来还你东西的,”风间树掏出一本深棕色皮革面的笔记本,“这是你的东西吧?你让向医生给我的。”
“嗯?”蔺子凉接过风间树的日记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可是……这……这是你的日记本啊。”
“不,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我的东西。”风间树缓缓、缓缓地摇头,嘴角流淌出让人绝望的微笑。
“阿树……你……”蔺子凉惨然一笑,又有眼泪跟着汩汩溢出,“你又要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
风间树摇摇头:“可是我……确实没写过这本日记啊,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这本日记另有主人。”
“阿树,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了,那我就现在告诉你,这是你的日记本,这里面所记录的,都是你对一个女孩子的思念和爱,都是在你无法见到她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在上面的。而那个女孩……就是我,蔺子凉。”她一字一句缓慢地说着,声音无力又悲凉。
你可以丢掉你所有的记忆,但你不能全盘否认,那些你曾深深爱过我的证据。
“我想你搞错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也根本不认识你……”风间树残忍地编织着谎言,如同匕首一般,刺在她的心脏上,“从头到尾,我只有一个爱人,她的名字叫尹棉见,她是我的未婚妻。”
“阿树……你怎么可以这样……”蔺子凉泣不成声,无法和他再争辩下去。
“所以我这么辛苦地到这里来找你,是为了把这本不属于我的东西还给你,”风间树的声音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悲喜表情,“我想,它一定属于某个人,一定是他最为宝贵的回忆。现在弄丢了,他一定会很着急吧……”
“好,既然你这么说……”蔺子凉站起来,对着他微微欠了欠身,“是我打扰了你,对不起。”
随后,她转身推开围拢的人群,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他的身边。
“小凉。”身后突然响起他的轻唤。
那是她无比熟悉,却不知已有多久没听到过的甜蜜语气。
“阿树,我知道你还是记得的,是不是?”
她欣喜地回过头,眼前却只有那枚日记本。
“你忘了这个。”响起风间树冷淡的声音。
蔺子凉一把接过本子,一转身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阿奏……”
在人们的注视和议论声中,那个英俊挺拔、潇洒风流的男子,一手揽过蔺子凉的肩膀,一边伸手把风间树给拉了起来。
然后,他看着风间树的眼睛,眼神凌厉又坚定。
“我不管你和她以前是什么关系。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所以,如果有谁让她哭泣……”
猝不及防地,刚刚对风间树伸出的援手,突变为充满攻击力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风间树躲避不及,狼狈地栽倒在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究竟是什么竟然让昔日风度翩翩温柔体贴的美少年店长此刻变身暴力狂!?
是她!是她!
众人纷纷看向处于风暴中心的那个惹是生非的女一号。
蔺子凉低呼一声,甩开阿奏的胳膊,奋不顾身地扑向风间树。而刚刚赶来的芊笛,则死命拉住阿奏,不让他再次上前。
如同无数煽情小说和爱情电影中的经典桥段,女主角用身体紧紧护住受了伤的男主角,那是一种完全出于本能的姿态。
“无论是什么原因,既然他不懂得珍惜……”阿奏恨恨地说。
“他是病人,他失忆了,不要再伤害他了,求求你,阿奏……不要再打他了。我相信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要再怪他了。没关系,我真的没关系……”
蔺子凉泣不成声地抱着风间树,芊笛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阿奏则耷拉着脑袋,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四周围观的客人们无不伤怀动容,唏嘘不已。
老天啊,该如何把我从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解救出去?
还是我,索性就该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风间树无力地瘫倒在人群中央,任心爱的女孩紧紧抱住自己羸弱残破的身体。
命运啊,请索性赐予我灭顶之灾万劫不复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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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最后一盘“奇迹动物园全麦小饼干”从烤箱里拿出,蔺子凉在上面均匀地撒了一层糖霜。然后,她用拇指和食指轻柔地捏起一只只小动物,把他们安置在舒服柔软的纸盒中。她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孩子们,一边将纸盒合拢,扎上一根彩色缎带。
彼时已经月上中天,蔺子凉抬起头看着彻夜未眠的“夜纱cafe”:灰白墙壁凹凸不平,原木地板吱嘎作响,并没有吊顶,人字形尖顶稚拙古朴,有废弃工场的粗犷。然而灯光却是温暖的。垂吊的白炽灯,墙壁上镶嵌的荧光灯,座位旁的落地灯,方桌上的小台灯,无一例外散发出宁谧幽静的光。
多好,如果可以,她多想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连空气中都漾着轻甜的美好小世界。
还有……那么善良,那么温暖的人。
她抬头看向在料理台旁站着的阿奏,他仍是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阿奏……”蔺子凉轻声说,“最后一盘饼干也完成了,应该可以贩售一阵子了。”
“是么,”阿奏的声音喑哑无力,“然后呢?‘奇迹动物园全麦小饼干’宣布停产绝版了是吗?”
“阿奏,对不起。”蔺子凉低下头去。
“怎么会,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呢。”阿奏摇摇头。
“嗯,那……谢谢你。”她对他露出笑容,发自肺腑的真诚笑容。
“干吗要谢我呀?你觉得那时候我是在帮你?”阿奏撇撇嘴,“人家说的可是真心话哦……”
“可是……”蔺子凉欲语还休,“对不起。”
“怎么又对我道歉了?你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情?嗯?”阿奏故意蹙起眉头,“小凉,我都知道的,你不用说了。”
“阿奏……”除了感谢,蔺子凉实在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好。不,甚至连感谢的话,此时此刻都太过绵软无力。
“小凉,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你的心意,我说要照顾你保护你这样的话,全都是真的,”阿奏的声音无比温柔,轻轻荡漾在夜色里,“只是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他,不可能有我。风间树这个家伙……真的很有运气。”
“他……”蔺子凉犹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他那些过去的事情。
那会是个太漫长的故事。
但是,一旦你听完这个故事,你就会知道,风间树曾经做过怎样的事情。他值得我用怎样的全心全意,去保护,去铭记。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阿奏问道。
“既然阿树他确实不记得我了,而且,他也有了即将成婚的未婚妻,我决定还是回到汩罗去。”
是的,回到家乡去,回到亲人和朋友的身边去。
“那你在雕塑系的学业呢?”
“我在这里念书,主要也是为了完成我的一个雕塑作品,是用赤色土和近海动植物尸体泥为题材来制作的,这是我和他的……一个约定。”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小凉……”阿奏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关于你在‘夜纱’工作的事……”
“嗯?”
“其实刚开始,你并没有被‘夜纱’录取,因为你……丧失味觉的缘故。”
“那为什么后来又……”
“是的,本来已经回绝你了,但后来,有一个女孩子来找我,她说她叫……夏锦茗。”
“什么,锦茗来找你?”蔺子凉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没人知道我在这里啊。”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奏继续说道,“她说让我录取你,你的薪水由她来支付,用……两倍的薪水来支付。”
阿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所以,你不要总是谢我了。我不过是个又虚伪又贪财的刻薄老板罢了。”
“就这些?”蔺子凉不安地问道,“她没有再说别的什么了?”
“没有……”阿奏红着脸问,“你不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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