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花与赞美诗》第4章


,纸张泛着陈旧的黄。她翻过一页,蓝黑色的字迹倒映在她的眼中,那颜色被时间洗礼得近乎于黑。
“……
戏剧之都阿忒兰,257年前曾经是卡斯提亚公国的首都。后来独裁者伊比利将它迁到了阿斯塔西亚,那里现在被称为风之国都。然而阿忒兰依旧是艺术之都。将独/裁/者赶下王座的‘血腥的王女’玛丽安娜,在阿忒兰建立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歌剧院,以及汇集了当时最一流的作曲家与演奏家、演唱家的音乐大学罗瑞尔学院。其后,虽然罗瑞尔学院在战火中消失,但仍有作为标志性建筑的罗瑞尔塔楼留了下来。
我这次去,就是想亲眼见证一下夕阳下的罗瑞尔塔楼,那在无数歌剧中被反复歌颂过的场景。
据说,在罗瑞尔学院消失之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歌剧演唱家,心目中都有一个罗瑞尔。
我很想看看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罗瑞尔。看看曾经见证了歌剧家们的黄金时代的那座塔楼,亲自走一走他们曾经走过的九百九十九层阶梯。
……
祷告时间到了,今天就先写到这里吧。”
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伴随着火车进站的长长鸣笛声,维罗妮卡合起笔记,伸手推醒小杰和奇犽。
“我们到了。”
她微笑着对他们说。
……
…………
………………
“玛丽安娜女王曾经是卡斯提亚皇室的公主,当独/裁/者伊比利为了摆脱皇室的影响,将国都迁移到阿斯塔西亚的时候,尚且年幼的她被留在了阿忒兰。她曾目睹自己的母亲被绞死,也曾亲眼看见革/命/党的刽子手在民众的欢呼声中举起父亲血淋淋的头颅。她年幼的时光是在一家农户家里度过,因为公主的身份,她受了不少虐待,一直到她垂垂老矣,都受着右臂上旧伤的折磨,据说那是她小时候被收养她的农妇打断的,因为没有得到治疗,落下了病根。”
三个人一起走在阿忒兰的街头时,维罗妮卡站在玛丽安娜女王的铜像前向小杰和奇犽介绍这位女王的生平。
“也许正因为如此吧,女王的心中始终怀着仇恨的烈焰,她最宠信的近臣在回忆录里是这样形容她的——‘当那双铁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我的时候,一阵莫大的恐惧在我的心中升起,那是一双多么乖戾的眼睛啊!比阿斯塔西亚冬日的暴风雪还要冰冷暴烈,带着一种仿佛是由钢铁浇铸出来的仇恨。……女王憎恨所有人,在她的面前,就算是一只猫也不敢展露笑颜,生怕招来雷霆震怒。’——你们看这雕像的眼睛,能看出来吗?”
铜铸的雕像,面部轮廓相当阴鸷,那两瓣唇森严的抿着,抿出一道暴戾的线条。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的眼睛,眼角神经质的紧绷着,撕扯出十几道险恶的纹路。微凸的眼球时刻紧盯着你一般,凶狠又乖戾的注视着,带着无以言表的憎恨。维罗妮卡慢慢握住雕像那铜铸的指节,在扭曲紧攥的右手上轻轻一吻。
小杰好奇的看着她,道:“维罗妮卡,你妹妹有来过这里吗?”
维罗妮卡阖着眼,无言的点了点头。
她看见了珂赛特。
穿着黑色的修女服,亚麻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进帽子里,蓝玛瑙的玫瑰念珠戴在胸前,那是维罗妮卡送给她的十四岁生日礼物。她正抚摸着这座铜像的指尖,手指在阳光下微微透明。
维罗妮卡就这样看着珂赛特回过头来,对她身边的男伴微笑。
“你觉得,玛丽安娜女王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维罗妮卡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玛丽安娜女王执政期间,至少杀死了三十万的民众。其中有追随独/裁/者的革/命/党,也有暗中扶持她堂兄弟的保皇党,有她的第一任丈夫,有亲教皇派的主教,有新教徒,也有普通民众。女王那只常常神经质的颤抖的右手握紧权杖的时候,即使是她最宠爱的情人也要为之战栗,那只乖戾的手一挥权杖便会有人人头落地。也许是因为童年阴影的缘故,她废除了独/裁/者所钟爱的绞刑,绞刑架如林一般倒下,然而在她在位的三十三年间,卡斯提亚公国境内增加了数百架断头台。
血腥的王女玛丽安娜。她的疯狂与暴戾最终为她在史书上留下了这样的一个名号。
“……唔,怎么说好呢。”黑发黑眼的清秀男人捂着嘴思考起来,“她的行动看起来是一种神经质的暴戾,然而实际上你如果对当时的历史背景和卡斯提亚公国的周边局势有所了解的话,就能明白,她的每次血腥清洗都是有着目的性的。伊比利的追随者、信仰所谓自由的革/命/党/人、想要恢复教皇神权的教皇党、支持代表他们势力的王储的新贵族……玛丽安娜每一次行动都带着明确的政治目的。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她这份铁血手腕,才压下了国内外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
“是吗?”
珂赛特凝视着女王的雕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迎着阳光,被映照成一种近乎靡艳的金色。她握着铜像的手,轻轻靠在了女王的肩头。帽子被蹭的有些歪了,几丝亚麻色的长发散了出来。
她轻声说:“可我觉得,憎恨才是最根本的动机吧。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饶恕吧。”
“怨恨就像毒火,就算被压在黑色的岩石下面,也能将岩石熔成滚烫的岩浆。在冰冷的表象下灼热的涌动着,稍有裂缝就会喷涌而出。”
珂赛特微微弯起眼睛,双眼的线条越发柔美,然而右眼下那颗泪痣却让这笑莫名显得忧郁起来。维罗妮卡望着她的笑容,合着她的口型,一齐低声道出了下面那句话——
““——为了不让这烈焰焚烧自身,只有把它释放出去,才能得到一时的平静。””
……
…………
………………
回忆中断。
维罗妮卡睁开眼睛。正对上奇犽古怪的视线。
“喂,你都看到什么了,这么久都不说话?”
“我妹妹有一个同伴。”她静静看着两人,“黑发黑眼,很清秀的男人,戴着一对奇怪的蓝色耳坠,额头上有一个等臂十字架。看起来很博学,听他们的对话,他对历史涉猎不浅。我想去找一找这个男人。他应该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嗯?”
小杰和奇犽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开玩笑,听到黑发黑眼加上蓝耳坠加上额头上的等臂十字架……要还想不起来这是谁他们就应该去电击一下大脑了。
小杰刚准备说什么,被奇犽在背后不动声色的扯了一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条件反射的住了口,正诧异的回过头去看奇犽,却看到对方若无其事地将双手插/进口袋里,黑色的猫眼看着维罗妮卡。
“你要怎么去找他?你知道那家伙叫什么吗?”
维罗妮卡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我听见我妹妹喊他库洛洛。库洛洛·鲁西鲁。”
……小杰好悬没一头栽倒在地。
“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维罗妮卡看着两人的反应,不解的歪了歪头。
奇犽再一次赶在小杰之前开了口。
“不,并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们以前在这家伙手里吃过亏罢了。”
变化系的少年撒起谎来就跟呼吸一样自然。维罗妮卡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要去看一场歌剧。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乐队的,他们准备在卡斯提亚公国的国家大剧院演出,我在网上订了票……你们要一起去吗?”
毫无艺术细胞的两位猎人当然是立马摇了摇头。维罗妮卡只好遗憾的叹了口气,和他们挥了挥手。
“那么,到旅馆再见啦?”
“嗯。”
当维罗妮卡的视线消失在两名少年的视线里之后,小杰挣脱奇犽的手,不解的看着他。
“奇犽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维罗妮卡库洛洛很危险啊?”
奇犽很烦恼的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选择了简洁易懂能让一个强化系明白的解说方式。
“我知道她妹妹是谁。”
“咦——?!那奇犽你为什么不告诉维罗妮卡!”
“和那张脸相像又不是什么好事。”奇犽双手插兜,黑色的眼睛望着远方,“如果她妹妹确实和她长得那么像的话……那还是个很有名的女人呢。”
“啊?奇犽你说明白一点啦!”
“我曾经在揍敌客家的情报网里看过那张和那个叫维罗妮卡的女人长得很像的脸。”奇犽的眼神慢慢沉了下去,“那张脸也的确像她说的那样,眼角有一颗泪痣。”
“曾经有一个官员花了五千万戒尼来买那女人的命,家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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