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裁缝》第11章


阮谷从炕上爬下来,套上厚厚外套去开门。
屋内,小品演到高潮,姥姥拍着手跟着笑闹。
屋外,齐燃胸脯起伏的站在门边,眼睛晶亮。
阮谷微愣,扒拉高领露出唇,“你怎么。。。”
齐燃:“说好一起过年的,你出不来只能我来找你了。”
不用非得一起过年,进山多危险。
阮谷看着等待夸奖的齐燃说不出口。
她轻叹一口气,“真是败给你了,像小孩儿。”
靠!不是感动得痛哭流涕??
阮谷再抬头,“不过我也准备好礼物了,你进来吧。”
“阮阮,谁来啦?”
“没事儿,是狗剩儿找我拿红包。”阮谷扬了扬音调。
“这小子,怎么这么喜欢缠着你嘞。”
姥姥没有从热乎乎的炕上离开,坐在那儿时不时笑出声来。
齐燃压低脚步声跟在阮谷身后进了她的卧室。
贴着灰扑扑喜字已经撕掉,贴上了新的服装裁剪解剖图。
架子的一半放着布匹,另一半堆放着书籍。
书桌上有着摊开的书,旁边橙红相间的奖状摆了厚厚一叠。
不过。。。
为什么那么多礼品盒子??
嗯?为什么?
齐燃神色游走,心里乱七八糟。
阮谷烧热炕,示意齐燃过去。
“你喜欢小动物吗?”
齐燃还想着礼品盒子,敷衍得应了一句,“喜欢吧。”
喜欢吧。。。
阮谷抿紧唇,猫眼睁大,紧张的又问了一句,“喜欢到什么程度?”
“顿顿都有。”
“。。。 。。。”
声音歇了火。
齐燃转头看着阮谷。
她身后伸出半张脸的奶狗,唔唔唔可怜叫个不停。
齐燃猛一回神,“等等等等,你重新问一次。”
阮谷扑哧笑出声。
“真的,你再问一次。”
“它不是礼物,我只是还没取名儿,想看你们城里人都是怎么取名字的。”
她双眼像是藏着光的鹿,乌黑披在肩上的头发像是猫咪的柔软皮毛,她笑着,撑满了少年整个心绪。
“你别笑了。”
“。。。我停不下来。”
“你真的别笑了,再笑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的。”
“你也要顿顿吃我吗?”
齐燃拥住阮谷,头埋在她颈窝,“不啊,你再笑,我就要抱你了。”
你笑这么好看,我忍不住。
小奶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硬挤进两人中间,卡在那里呜呜的高兴叫出声。
世间情动,不过是温暖炭火上的一个拥抱,不过是隔壁不绝于耳的欢笑。
。。。 。。。
齐燃走远了,回看小屋。
阮谷站在窗边朝他挥手。
雾气笼罩着山野,那房间好像隐隐绰绰的雾灯,照亮他的青春。
他双手插兜里,脚在雪地上踩了踩,‘嘶’发出声响。
“虽然说抱到了,亲上就不会远了。”
“可是老子刚才怎么抱那么娘们儿,一点也不帅。”
“天哪,我练习的最帅的姿势一个都没有用上。”
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瞧了一眼放回兜里。
他泄气,揉揉冻到没有知觉的鼻梁,转身回老爷子那里。
阮谷送走人,回拨未接电话。
“梅子,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阮阮!!你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有客人来了。”
“谁?”
“之前邀请我去市里过年的朋友。”
张梅发出羡慕的叹息声,她咂咂嘴,“阮阮,我总觉得他对你有意思,要不你主动告个白试试?”
阮谷轻叹一口气,“别闹了,他还是个小孩儿。”
“明明比你大一岁。。。”
附近小村落的亲戚朋友冒着雪串门,村里时不时传来陌生又热情的招呼声。
姥姥兄弟姐妹都在大灾荒死光了,姥爷那边的亲戚早就不往来。
只有阮谷和姥姥两人在家,乐得自在。
一大早起来,推开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阮谷弯了弯眸,戴上围巾出去扫雪,给自家门前贴上‘倒福’和对联沾沾喜气。
忙完八点,她垫着厚厚棉絮垫坐在大榕树下。
剥落的玉米籽撒出去,撒着欢儿饿了一天的小鸟儿挥着翅膀落地。
“软软,新年快乐。”
阮谷抬头,朝齐燃招手,“新年快乐。”
他也穿得厚只露出清隽眉眼。
坐在她身侧。
被惊走的鸟儿看了他好久,似乎确认他没有攻击性才慢悠悠的落地继续撒欢吃饭。
齐燃递给她红包,“压岁钱。”
哪有大一岁给压岁钱的。。。
阮谷盯着他,没接。
“你不也送我礼物了吗?相互的。”
“礼物你都没拿走。。。”
“我今天就是来拿礼物的。”
两人对视,谁都不让谁。
姥姥在屋里叫人,阮谷轻叹一口气,伸出手。
粉红色的手套捏住红包封皮,“小祖宗,真是服了你。”
齐燃耳朵一酥,凑近她,“以后我叫你软软,你叫我小祖宗怎么样?”
阮谷站起身,歪头疑惑看他,“大家都叫我阮阮。”
不一样。
他们的阮阮是你的姓。
我可是抱过你,真的觉得你软的。
“反正就这么叫,行不?”
她眉松开,哄他,“随你,进屋吧,外面好冷。”
第15章 拥抱需要练习
“阮阮姐姐,阮阮姐姐。”
穿成一个球的狗剩儿一脚一个深坑,跌跌撞撞往阮谷这边跑。
阮谷转身等他,弯腰跟他目光相平,“狗剩儿,新年快乐。”
狗剩儿笑,露出缺的大门牙,“阮阮姐,新年快乐。”
阮谷把一早准备好的小红包摸出来递给狗剩儿,狗剩儿捏住,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她摸他的头,“狗剩儿怎么一早就来了?”
“我长高啦,所以来找你帮我改衣服。”
“那跟我进来吧。”她摊开手牵着他往里走。
齐燃一脸懵。
二人世界呢??
狗剩儿不懂齐燃现在日了狗的心情,他高兴的招手,“齐哥哥,快跟上来啊。”
呵呵,他当然要进去。
要走也是后来的第三者走!
进了屋里,暖和的热浪扑面而来。
阮谷解开毛绒围巾踮脚挂在门边的挂钩上,往室内张望一眼,“姥姥,狗剩儿和齐燃来啦。”
坐在缝纫机前的姥姥踩停踏板,走出来。
她慈祥的眸弯了弯,“哟,狗剩儿,你咋又来了?”
狗剩儿歪歪头,他明明好久没来了。
他眨眼,微顿,扬起最大的笑脸:“狗剩儿想姥姥了,所以要常来。”
“这小嘴甜的。”姥姥掏出红包。
狗剩儿笑呵呵的走上前,磕了三个响头,一串儿好听的四字词儿蹦出来。
姥姥转头,笑眯眯的看向齐燃。
齐燃尴尬的挠了挠鼻尖,“姥姥新年快乐。”
狗剩儿拿红包遮住脸,“齐哥哥,至少要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呀。”
不落井下石你会死?
齐燃低头盯着他。
狗剩儿才不怕,扬着手指边掰边说:“你还可以说岁岁平安,万事如意,阖家欢乐,年年有余。”
“不重要不重要,不过狗剩儿现在会说这么多,可真厉害嘞。”
“嘿嘿,我准备了准备。”他颧骨上染上粉色,骄傲又不好意思。
接着,姥姥笑呵呵的把红包塞到齐燃手里,“欢迎来玩。”
齐燃尴尬的不知道拿不拿。
“拿着吧。”
“哦。”他听话收起来,尴尬朝姥姥又说了声谢谢。
“不谢不谢,你们自个去玩吧,我这个老太婆就不打扰你们了。”
阮谷把狗剩儿和齐燃带进房间。
狗剩儿把书包放在椅子上,扒拉出里面揉成一团的睡衣,“阮阮姐,我长高了,衣服裤子都变短了。”
小孩儿长得快,阮谷做的时候故意做长,卷在内里。
长高一点,就放出来一点,延长衣服寿命。
她从工具盒里拿出软尺朝他招手,“来,重新量量,看得放多长。”
齐燃也脱了外衣,露出里面大红色的T恤。
他长腿伸直,百无聊赖坐在炕边,手肘撑在膝盖上看她,“你第一次给我做衣服的时候,为什么没量?”
“当时是礼物,必须得惊喜。”
软尺的一头压在狗剩儿与肚脐水平的盆骨点,自上而下量到外脚踝处记下数据。
齐燃走近看她写字,“可是做衣服至少要数据吧,我衣服的数据怎么来的?”
软尺贴身绕狗剩儿大腿最粗处一圈,再记下数据。
“你跟陈哥哥身材差不多,所以按着他的做的。”她看指甲扣住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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