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可撩[重生]》第44章


一句都没有……可,他想说什么?许知瑜移开了眼睛,抛开了乱糟糟的思绪。
“来,姐儿,吃药。”净月用勺子搅了搅碗底,说,“凉了就不好喝了。”
许知瑜点点头,她嘴唇有些苍白,自己拿起药碗,沾着那边缘,一饮而尽。
药很苦,到她嘴里的涩感,一点点侵蚀她的喉咙,总算是一碗药饮尽了,许知瑜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小声说:“表哥走了么?”
净月看了眼外头,有些犹豫地说,“这样的天,路不好走吧……”
“嗯,嬷嬷,你快去叫人拦着他们,老大夫年岁也高,不可冒险。”许知瑜吩咐道。
说到年岁的问题,尤嬷嬷又想起许仲延逝世一事,她擦了擦眼角,“诶”了声,出门叫人去追。
此时苏华风正要上马车,便听后头从许府追出来的小厮叫唤:“苏公子,瑜姐儿吩咐小的来传话,风雪太大,路上不稳妥,暂且住一夜。”
苏华风微微掀开帘子,让赵老大夫下去,自己却没有动,说:“大夫身子当更需注意,我便免了,多谢姑娘好意。”
这句话传到了许知瑜这边,许知瑜微微一愣,又释然了,这近一年的时间来,两人之间不就是这样么。
他那句克制的“醒了”,还有不再逾越的动作……这一切,不是都刚刚好么?
可是她到底还是受他恩惠了,许知瑜下意识学着他,按了按眉间。
净月把蜜饯放在床头,许知瑜摇了摇头,说:“先不吃。”她现在得趁着这股苦劲,脑子才清楚。
父亲已去,苏华风有句话说得没错,死生本非由己,至少,父亲在走之前再没受到什么苦难。
想起父亲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许知瑜心内一痛,她抬起手指擦了擦眼角不自觉溢出的眼泪。
不久后,灵堂摆了起来,只是今夜风雪如此,换绸布,换灯笼,还得等明日。
净月服侍着她洗漱睡下,许知瑜问:“表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净月想了想,说:“我们在屋内,姐儿方晕的时候,他就进屋来了。”
那也便是说,在她晕之前,他就已经到府外了。许知瑜心里奇怪,道:“你们报的信?”话问完,她也觉得不可能:“难不成表哥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净月说:“那通天的本领,不得是知晓天命,预断生死,与神仙无异么?”
说者无意,然而“预断生死”四个字就这样砸进了许知瑜耳中,她将这四个字在心里喃喃了一遍。
仔细算算,今天与上一世父亲去世的时间并没有差别,彼时她做上了唐夫人,消息传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雪夜,而她也如此晕了又晕。
难道苏华风真的一开始便知道了就在今天,父亲会去世,甚至还知道,她昏倒了?
许知瑜心里惊疑,如果是苏华风害父亲,估摸着是可以算到今天这日子的,但是他没有什么理由,何况,又会怎么会这么巧?
都说无巧不成书,细数以往,像这样的时候,从第一面,苏华风快马而来——许知瑜恍然,原来这一切,竟是这么巧!
难不成苏华风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不,不应该,那么又该如何解释这么多巧合?
现在回望,好似苏华风永远先知道事情将发生了。
许知瑜轻轻咬着指节,心内有了个想法——既然她都重来一世了,那么别人也重来一世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如此看来,方才苏华风方才说的话,有明显的指向性。那句“改不了便是改不了”叫许知瑜想了又想。
越是想,越是睡不着了去。
以至房内烛火熄灭了许久,许知瑜仍睁着眼睛。她起身,披着衣物,独自走了出来,外头风已停,剩下一粒一粒小雪花飘洒而下。
许知瑜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冷的雪粒,指上那红点伤口与血粒融在一起,冰凉却不疼。小时候,父亲曾与她说过瑞雪兆丰年的缘由,她揉了揉微微湿润的眼睛。
但愿来年真是丰年。
一阵微风起,卷着雪粒儿从窗外飘进来,苏华风拂去案几上的雪,他待伸手关窗时,见着雪粒飞扬的模样,回想起见到的许知瑜。
她脸色苍白,平日里总是水红的唇色这回却褪了色似的,眼珠子黑黑的,因为哭过,眼尾带着些湿漉漉,只那么看了他一眼,欲语还休。
他何尝不想顺势而为,就在许府住上一晚上呢?
只是,不能再打草惊蛇,远远躲着,看她猜疑的神情,看她因他不按“常理”出牌而心神不定……
他将窗拉了回来,锁好。
第二日,许仲延逝世的消息不胫而走。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肥来了!蠢作者努力复健中……
第39章 
大雪过后的天; 还带着一点灰蒙蒙。
白幡自顶上垂下来; 门口白色的灯笼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许知瑜穿上了素白色的孝服,脸上未染脂粉,头上亦无簪花,她静静地坐在灵柩前,刚刚已然做礼; 现在只待停尸七日。
她看着父亲灰败的面孔; 虽然早已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得接受了; 然而到这时候,心里仍如细针; 一点一点地扎着。
这个男人,曾再度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可是也再度离去,即使她曾信誓旦旦; 以为日子已经好起来了……
“瑜姐儿。”尤嬷嬷自外头走进来; 稍稍掩门,说:“信已经送去了安国公府。”
“嗯。”许知瑜应了声。
许仲延突然逝世; 许府与安定侯府议亲之事,自然暂时搁置; 她要守孝; 三年为期。蒋熠的性子,其实还是不太沉稳,她觉着与其让他空等三年,不如就这样别过也好。
因而信上也有稍加暗示。
安定侯府做如何选择; 许知瑜都不会有什么埋怨,她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那头蒋熠拿着信,心里又急又无奈,与母亲一同商量,安定侯夫人本也对许知瑜颇为满意,出了这样的变故,只说:“二姑娘是个好姑娘,是你没这个福分,便回了信去,结不成姻亲,日后也好相见。”
虽然侯夫人这么说,蒋熠却总觉得心里有一个疙瘩,或许过了多年,疙瘩还在那里,当属意难平,他张了张口,方想说什么,只见侯夫人皱眉,说:
“吊唁的事,让下人去就好了,你今年本已不顺,许家连年来气运不顺,你不准去凑这个晦气。”
明明再过几月便能迎娶许知瑜进门,怎的许仲延偏要在这个时候去世?
蒋熠心想,或许母亲说得不错,当真是应了晦气这两个字。
他被激出了心里的不服气:“我就不信了,我要等她三年。”
侯夫人嘴上应着是,心里却明白自己这个二儿子心浮气躁的,怎么可能真的安心等三年呢?
当下只第一天,蒋熠便给许知瑜回了两封信,第一封表哀悼之情,由下人带着去吊唁,第二封是诉衷情,一字一句间,表明自己真心天地可鉴。
许知瑜读完,心内感动,她本以为与蒋熠的缘分就这么断了,没想到蒋熠还愿意等她,另一方面,心里也有一个愧疚的念头——她没信过蒋熠会等她。
以侯夫人爱子的性子,定然已经劝过蒋熠,既然如此,蒋熠还能坚持着送信表意,实属不易,她合该好好珍惜。
她轻叹口气,铺开了信纸,斟酌着,给蒋熠去了封回信。
就在她叫尤嬷嬷送信的时候,外头来着一队宫人,许知瑜命人迎进来,宫人说是带了圣上的口谕。
她连忙拂开裙摆,跪下,只听太监道:“朕闻许大人病逝,感念其为朝廷的付出,特遣人前来慰问,若是府上有什么不便之处,皆可奏与朝廷,朝廷定将送许大人走好。”
若不是皇后的所为,许知瑜此时或许会感恩戴德,只是这道圣旨,是以父亲试药的命换来的话,那么,又有什么好值得放心的呢?
过往多少圣旨,一道道是将许府打入了寒冬之中,现在这一道,该是真真正正给了许府回转的余地,可是是等到这时候,等到许仲延逝世的时候,却也这么含糊不清。
难道就没有能够洗刷许府的冤屈的一天么?
甚至,她连冤屈本该是什么都不清楚,皇帝大怒,而后又迅速收敛怒火,一府三世的繁华,就这样被牺牲。
许知瑜额头贴着地面,任眼泪一滴滴坠下去,高声道:“民女许知瑜,接旨。”
这道口谕,就是一个信号。
随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多人前来吊唁。
许府嫡系无男丁,多少人家猜着许家就这样潦倒了,但正是需要这样的潦倒,才能彰显他们的怜悯之心。
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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