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下》第72章


她胳膊肘碰了碰南茗,压低声音,“茗茗,她们叫你去唱歌呢。”她就是个典型的坑妹的。
南茗往他们那边看了眼,收回视线,眼睛弯了弯,“姐姐,我唱歌不好听。”说罢低下头继续拿着骰子骰盅安静地研究。
???还可以这样的?
梁苫也埋头装死。
唇角几不可见微扬,江绪垂眸,眉眼末梢起了一丝笑意。他在家时听过梁苫唱歌,那时候他以为是梁苫故意唱得奇奇怪怪的膈应他,可照现在的反应看来,那是她真实的歌唱水平。怕丢人,所以接收到他们眼里的讯息,都不敢跟他们对视。
钟谈故作深沉叹一口气,撂下酒杯起身,“看来又到了我不得不一展歌喉的时候了。”
平心而论,钟谈确实是暖场高手。一开始彼此间不够放开的状态,钟谈一首欢快又故意炫技的歌曲后,气氛缓和下来。
梁苫和南茗都不会玩骰盅,梁苫往旁边看了眼,除了一脸肃然的傅知行,就是明显心不在焉的江绪。
她想了想,蹭过去一点扯扯江绪袖子,“你过来一下。”
微微偏头对上那双晶亮清澈的眼睛,江绪身子不自觉一顿。往傅知行看了眼,他只是慢条斯理抿着酒看钟谈嗨唱。
不动声色收回袖子,他面露不耐往梁苫那边坐过去一点,“做什么?”
“教我们玩一下这个。”梁苫兴致勃勃指骰盅。
“这都不会?”江绪嫌弃。
“不行?”这语气,梁苫不服,背脊一挺,“我平常工作忙,哪有时间玩儿这个?”
江绪瞥她,拿起骰盅,“不用这么着急辩解,我又没有要说你蠢的意思。”
能说吗?她本来就不蠢。梁苫傲娇地哼哼。
“我现在连说都懒得说了。”江绪接着说。
梁苫:“……”
并没有什么技巧,江绪简单说说,梁苫和南茗便知道了个大概,两人丢下江绪,乐哉乐哉玩起来了。
江绪嘴角勾着浅笑,慵懒地翘着二郎腿一下一下抿酒看着她们嬉笑浅吟。
梁苫离开他那儿没多少天,可看着眼前她明媚灿烂眉眼弯弯的模样,却仿佛时隔很久。
那段日子非要赖在他家不走的她,聒噪,爱闹他,心眼儿很坏地故意干扰他,爱跟他计较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哭起来就长江决堤,他发烧了还一天到晚做面给他吃导致他现在看到面就想吐,故意恶心他喊他亲爱的,只有一辆小绵羊还偏爱跟他抢车位。每一个她都让他嫌弃得很,可这般模样的梁苫却又是真切的,生动的,美好的。
让他想念的。
那个醉了会趴在他背上哭的梁苫,他感冒时会一天几次往他脑门上拍退烧贴的人,似乎,他要抓不住了。
时间在他这里从来不是个好定西,夺去了他放纵却又固执坚守理想多年的岁月,也在他将将明确自己心意时毫无预兆时将他喜欢的的人推到别人身边。
那个人还是他兄弟,跟梁苫的渊源比他早了二十几年,他无法启齿光明正大去争取的兄弟。
第59章
伴奏音乐又换了一首。熟悉的旋律响起,江绪没从失神中回过神来,耳边就响起梁苫惊喜愉悦的嗓音,“江绪江绪,这是你喜欢的歌……”
不似钟谈热场唱的那几首,这首歌前奏低缓,梁苫没控制音量,话一出口,大家的目光便再次齐刷刷投向她。
只是幸灾乐祸有机会起哄让江绪当着大家的面唱歌了,明显没预料到她一句话竟会引来在场的所有目光,而傅知行也在场,以南芷的身份,随口便能说出江绪的喜好总归是有些容易让人误解。梁苫顿时窘迫又尴尬。
“……吗?”她硬着头皮迟疑地干笑着掀唇,补充。
气氛有些微妙。
钟谈饶有兴味望一眼梁苫,又一脸看戏的表情看江绪。
江绪在大家在他和梁苫来回的视线间镇定地仰头将杯中所剩的酒一口咽下。酒杯在透亮的玻璃桌面清脆落稳,他淡然开口,“还听说了我常听的歌,不枉你在伤病期间受到我们科室的诸多关照,爸。”
“原来姐姐是江大哥的病人啊。”南茗对江绪微笑,“谢谢江大哥对姐姐的照顾。”
“一视同仁而已。”江绪扯唇。
小插曲在江绪和南茗话题的转移下翻篇,梁苫暗暗呼一口气。除了梁苫的身份,她现在还是南茗,举止言行不能再那么随意了,在傅家的人面前,尤甚。
她看一眼傅知行,他面上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表情,看样子没多想。也是,军人嘛,满脑袋马克思主义,恐怕根本就没往深处想。
而再看江绪……江绪也是一脸淡定。
梁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一直困惑于这几天江绪的阴晴不定,以为是他接手华盛事务繁多心烦意乱才会这样,刚刚她失口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对她若即若离不冷不热的,其实是在避嫌吧?傅知行是他很好很好的朋友,是兄弟,她是南芷,南芷跟傅知行,是有婚约在身的,不出意外的话,是要结婚的。
江绪还是唱了大半首。他的嗓音磁性,唱腔偏浑厚低沉,一首经典英文歌在他的腔嗓中有着别样的风味情调。
剩下一小段,他把话筒麦递给钟谈,进了卫生间。
几句歌词完毕,钟谈点了首《同桌的你》。
“小茗茗,不是毕业了吗?”他冲南茗挑眉,丝毫不由得她拒绝把她从座位上拉起,“快去,给钟哥哥唱首歌儿听听。”
南茗想推辞,只是一被从梁苫身边拉起,钟谈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扬头冲她笑得天真无邪,手中的话筒还举着。
“……”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南茗硬着头皮接过麦克风。
和钟谈不算是很熟,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两人也见过两次。加之他还是江绪的朋友,所以虽然钟谈面上那灿烂过头反倒显得有几分玩世不恭又痞气的笑让她觉得他支走南茗是来者不善,但也还是若无其事坦荡荡接下了他拉了扣环递过来的无酒精饮品。
“谢谢。”她抿了口,味道还不错。
“苫啊,我这么惦记着你,甚至都跟你求婚了,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钟谈叹一口气,痛心疾首又幽怨,“你怎么突然成了南芷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我得多伤心。”
“你的求婚我拒绝了不是么?”梁苫喝着他递过来的饮品抬眼看他,纯良无辜,“我说过了,我要嫁长得好看的大款。”
“还要能给你在抚江大道买房子不是?”钟谈道,手指往卫生间和傅知行的方向指了指,最后指向自己,兴味盎然又洋洋自得扬眉,“我们三个,随便一个都完全符合你的择偶要求。”
“噢。”梁苫没有太大反应。
“是吧?你也承认我对你的致命吸引力了。”钟谈得意,他轻咳了下,挺了挺腰杆摆谱道,“虽然你和我们傅首长有婚约,但是如果你对我心存爱慕不可自拔的话,我还是可以为了你跟他竞争的。”
“那不用了。”梁苫不假思索摇头,“是你的话,我觉得傅首长挺好的,根正苗红。”
钟谈:“……”感觉在她眼里,他是洪水猛兽。
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跟最初那次遇见倒是如出一辙。
“行吧。”他作惋惜状,“你非要便宜其他女孩儿的话。”
“……”梁苫嘴角抽了抽。
真是大言不惭!相比他,江绪果然还是谦虚低调的。
江绪从卫生间出来,钟谈望了眼,扯了下唇。
“其实我原本以为……”
梁苫目不转睛盯住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算了,没什么了。”事情的转折有点让人大跌眼镜而已。钟谈起身,“不过话说回来,我给你点了歌你不去唱很扫我的面子啊,干嘛?唱歌难听啊?”
“才不是。”梁苫想也不想就反驳,这过激的反应却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应过来的梁苫懊恼得差点想咬断舌头。
钟谈看着就是个不靠谱的,让他看穿自己唱歌难听,江绪那儿又怎么可能瞒混得过去?
她不要脸的吗?!
看穿一切的钟谈哈哈笑了。
《同桌的你》的音符还跳动于整个包厢,南茗温婉软糯的歌声还流淌于耳侧。钟谈冲南茗的位置扬了下眉,“你们家的基因真迷,听你妹妹唱歌,任谁都想不到会有一个不会唱歌的姐姐。”
本是钟谈的一句玩笑话,梁苫却微微一怔。微变的神色在眸底一闪而过,她偏头往南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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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KTV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霓虹流光乍泄,街道光暗交叠,人影隐绰。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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