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下》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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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KTV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霓虹流光乍泄,街道光暗交叠,人影隐绰。
梁苫在包厢里闷得早已起了困意,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也没解乏多少,她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看外面拉下夜幕的天。
三个男人都开了车,大家在门口分道扬镳。习惯蹭江绪的便车,梁苫无意识紧跟江绪的步伐。
但也只是迈出了两步,便被发觉没跟上自己和傅知行的南茗拉住了。
“姐姐。”南茗攥住她袖子提醒,“妈妈让我们跟傅首长回去。”
“哦。”梁苫也懵了懵,她看看南茗和傅知行,再看看同样在望着她的江绪,往傅知行和南茗那边挪了挪。
没错过她的小动作,江绪眸中情绪深了一分,他抿唇。
“我有点困了,意识有点不清,看差了。”梁苫尴尬地勉强维持稳重大方的姿态牵了下嘴角解释,转头看南茗和傅知行,“我们走?”
江绪没动,注视着那辆黑色大切诺基扬长而去,直至汇进绵延前行的车流,再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周遭的喧嚣仿若一下子消了声,江绪凝着那处方向,锐利的黑眸逐渐黯淡下来。
“心情不好吧?”唇角邪魅一挑,钟谈从兜里抽出手摸了下鼻子,视线从傅知行他们离开的方向收回,饶有兴味又幸灾乐祸望江绪,“是不是后悔没有先一步下手为强?”
眸光微动,江绪缓缓转头看向他。
“不是喜欢梁苫?”
江绪有刹那的惊愕,他盯着钟谈,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他。
“离职那天和你们一起吃饭时我就看出来了。”钟谈耸肩,“这次也是,每次梁苫身边出现雄性动物你的脸色就臭得要死,傅知行在部队待久了,情商退化了看不出来,但是能瞒得过我?”
他的情绪有表现得这么明显?江绪盯着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因为梁苫身边有异性而黑过脸。
“那你呢?”江绪反问,“你不是也喜欢梁苫?”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才不凑热闹跟你们抢同一个女人。”钟谈不甚在意道,“再说了,我对她也只是兴趣而已,看到你最近因为她每天拉着个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都庆幸她拒绝我结婚的提议了。”
“这么说你是在戏弄她?”江绪的眼里闪过一丝危险。
“喂,冤枉啊。”钟谈喊屈,“我是发现你喜欢她及时把感情扼杀在萌芽之中,要真跟我竞争还有你什么事儿?”
又嘀咕,“人都不是你的,护什么短。”
“……”
江绪白了他一眼。
哪里来的自信,梁苫眼光要是差到选一只花蝴蝶都不选他他打断她腿。
夜色透凉,江绪双眼缓缓投向傅知行他们离开的方向。远方的车辆在夜色迷雾中蒙成一个点,裹挟着流窜的汽车尾灯亮光徐徐前行。
江绪微微失神。
“你说,”他双手插兜伫立着,怅惘望着前方不知名的点,似有若无轻叹口气,“傅知行能让她幸福吗?”
“能的吧,我们傅首长颜值不差,也能在抚江大道买得起房子。”
江绪侧眸看他。
“你不知道吧?”钟谈挑眉,“梁苫说了,她要嫁给长得好看的大款,能给她在抚江大道买房的。”
江绪:“……”梁苫总是直白得,让他都觉得替她丢人。
“那时候不知道她是南芷,我以为最后给她在抚江大道买房子的人会是你。”钟谈又说,唇角勾笑,戏谑,“不是你的话,是傅知行也不错,对不对?”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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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苫回的自己住的公寓。
在包厢里钟谈他们或多或少都喝了酒,梁苫只喝果饮,身上也沾了一身酒气。
回来就跑到浴室冲了个澡洗去酒气。热水一冲,困乏也褪去不少。
在客厅里吹头发,梁苫单手翻着手机相册,眉眼弯着,点到下一张照片,南茗拿着话筒的形象闯入视线。
习惯性往下一张划去的指尖一顿,梁苫盯着那张照片,略略失了神。
钟谈的话还犹在耳侧。他是无心只说,却真实在她心里落了痕。
她和南茗,如果不是有那一纸亲子鉴定,她自己也很难相信她们是亲生姐妹。
她五官很难找到和南家人相似的点,她很能吃辣,南家人却几乎一点辣都不能沾,南邵和陆芝蓉甚至南茗都是正常使用右手的人,但她从小就是左撇子,是后来初中了才硬生生改成用右手写字,那端时间歪七扭八的字体还没少被爱闹的男同学嘲笑。但她除写字和使用筷子之外,其余所有需要用到手的事还是使用左手。南茗去她那儿玩时给她看过之前南芷还没走失时南邵和陆芝蓉在她一周岁生日时给她唱的生日歌,他们唱歌和南茗一样,也很好听。
纵使跟真正的南芷一样脖子左侧有一颗痣,可越来越多的不相似还是让梁苫不得不多想。
陆芝蓉在她体检后几天,凭亲子鉴定和脖子上那颗痣笃定她就是南芷,可是如果这一切只是巧合呢?
虽然这巧合比起在她逐步发现自己和南家人有诸多不同后再让她去相信她就是南芷一样不可思议。
神游天外,掌心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梁苫愣了一瞬,低头看手机。
江绪打过来的。
没犹豫,她接了电话。
“做什么?”被打断了思绪,她语气不是很友善。
“你下来一下。”江绪在那端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下去干嘛?你在楼下吗?”梁苫朝窗口张望,不自觉起身迈步过去,探出脑袋在窗口找江绪的身影。
“对,在楼下。”江绪看到透着柔和光亮的窗帘被拉开,紧接着一个脑袋探出来东张西望。
眸底便不自觉噙了笑意,他冲梁苫招手。
“这边。”
梁苫几乎是同时在昏暗路灯影下捕捉到江绪那抹颀长的身影。她撇嘴,趴在窗上看他,手机在耳边贴着。
“你跑来我这儿干嘛?”
“不是说了?叫你下来。”江绪的视线明显在盯着她的方向,“快点儿。”
“才不去,我是你一句话就能叫到楼下的人吗?”梁苫拿乔,趴在窗沿撅着屁股晃悠,“你有话就在电话说。”
“那算了。”江绪佯叹口气,“本来还想谈点你关心的事。”
“你少故弄悬殊。我关心的事就是什么时候能把你坑我的那笔天文数字还完跟你一笔勾销。”梁苫,“我关心这个,难道我下去一趟你能让我少还点钱吗?”
“如果你有这个需求,我心情好的话,也不是不可……”
“亲爱的我现在就下去!”
那个一分钟前还趴在窗台对他傲娇的人下来得快,楼梯拐角出现那抹人影时,江绪才懒懒直起身子,收起手机朝她迈步。
难得江绪大发善心有意要给她减轻债务,出了电梯,梁苫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平时不常运动,在江绪面前停步时还有些气喘吁吁。
“你要给我打几折?”她平复着气息问。
“不是说了,前提是我心情好。”江绪拎起她的衣领领着她转身往道上走,“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陪我走走。”
“那不去。”梁苫挣扎,拍他抓着她领子的手,“你什么时候心情好过。”跟她一块待着心情更不会好了。
江绪撒了手,慢步往前走着,“你跟我一起住时,偶尔我心情还是很好的。”
切!
梁苫整理着自己的领子,“那是你打压我的时候吧。”
江绪偏头冲她露出一口白牙,“真聪明。”
梁苫无语。混蛋,就知道他是闲着没事来消遣她。她就不该下来,还不如在家好好思考人生呢。
她不走了,“我累得很,没力气跟你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她说着就要回头,被江绪攥着手腕一扯。
“你哪儿那么多事儿?”
梁苫被江绪生拉硬拽着溜了一路。要说出来时跟江绪说要回去睡觉是借口,那她现在真的是困得想回去睡觉了。两人也不怎么说话,夏夜轻柔的微风吹拂着,真是催眠得很。
“不走了不走了,走不动了,我好累,你爱打折不打折吧。”第N次打了呵欠后,梁苫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往前走了。
钱这种东西,总能挣回来的,但是想在铁公鸡身上拔毛,她还是太不自量力了。把滨城每一寸土地踏遍,也不见得江绪会来一句心情好了。
她放弃了。
是她太贪心太天真了,竟然觊觎江绪的钱。
真是罪孽!
江绪环视了眼周围,不知不觉竟走出了这么远。
他睨一眼梁苫,嫌弃地转身稍稍弯腰,“上来。”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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