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欢》第76章


陈迹欢一向喜爱油画,而且是印象派的油画。曾何几时,他的画作开始转型,轮廓清晰不说,细节还十分谨慎。
“你的眼睛有光,是七彩色。”他解释道,笑了笑又翻转头,提笔继续作画。
莱楚楚看着他专注的背影,艳唇一翘。
“对了,下午你妈妈找过我。”莱楚楚说。
陈迹欢倒不意外,手里闲心的继续作画,漫不经心的扣下一句:“悠着点,别呛坏她老人家。”
莱楚楚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真不知道南意听了陈迹欢这句话会不会气的跳脚。
他后脑勺对着她,却又了如指掌:“想笑就笑。”
莱楚楚冷哼一声,她才不笑。
“画好了出来吃饭。”丢下一句话,她便提着一堆东西进了厨房。
对于她难得的小俏皮,陈迹欢摇头失笑。
迎着黄昏最后一点光辉,他终于将这幅画完成。那由七彩组成的眼睛栩栩如生,弯长的眉毛,彩色的眼影,浓密的睫毛,泛着橘红的泪腺,透着水光的眼白,琉璃青渐变成浅褐色的虹膜,曜黑色的瞳孔如宇宙的虫洞,像是要将世间万物都吞噬进她那只神秘的眼睛里。
放下画笔那刻,陈迹欢看了眼腕上的表,近七点钟,窗外的落日早不知归落何处,万家灯火亮起,光亮如昼。
他去餐厅的时候,未见莱楚楚身影,炉火上还炖着汤,咕噜咕噜的冒着浓香,早就过了关火的世间。
他关了火,又在屋里寻了一圈,最后在卧室里找到熟睡了的莱楚楚。
她的外套还没脱,脚穿着拖鞋放在地上,大半个身子躺在床上,手里还握着手机,人却早已睡着。
陈迹欢小心翼翼的将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摁亮屏幕一看,是柒柒的新闻。
他复杂地看了眼床上的莱楚楚,此刻她的睡容是那般宁静,仿若世间的烦恼都与之无关,看上去莱楚楚全副心思在对付柒柒,可谁又知将柒柒推入风口浪尖的同时,她的心比任何人都痛。
她确实无法忍受友情的背叛,但她更加无法忍受背叛给她带来的疼痛,所以她需要用另一种痛来压制这一种痛,这般,心才会更加坚强些。
陈迹欢心疼的抚摸上她的脸颊,指腹漫不经心的滑过她精致的脸孔,优美的线条。
也许,上天真的是公平的,让莱楚楚拥有常人不能拥有的,也让她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
他将手机放到桌面,轻轻的拉过被子,刚盖到莱楚楚身上,她便被惊醒了。
迷迷糊糊间,莱楚楚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嘶哑的声音问陈迹欢:“画完了吗?”
陈迹欢点头,将被子往她身上一盖,顺势将她的拖鞋脱了,声音温柔:“睡吧。”
迷糊之际,莱楚楚又熟睡过去。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
她梦到自己和陈迹欢在小洋房里一起作画,到了黄昏时刻,她会拉着他到海边看日落,听着海浪的声音,吹着咸涩的海风,直到白了头。
那大概是她睡过最安详的一个晚上,没有惊寤,没有梦魇,更不用挣扎。
初阳晒在脸上,懒洋洋赖在床上的莱楚楚还不肯醒来。
“楚楚。。。。。。”一声温柔的低唤,她从梦中睁眼,那双美丽的眼睛在初阳的照耀下变得浅色,瞳孔泛光,教人欲罢不能。
莱楚楚伸了个懒腰,最后将手搂上陈迹欢的脖子,有点撒娇味道。
陈迹欢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起床了,我做了早餐,要不要吃?”
“你做的?”莱楚楚微诧。
陈迹欢点头,一副期待眼神。
奈何,莱楚楚莞尔一笑:“别,我还想多活几年。”
早就料到她会这般揶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期待了下,见她这般毫不婉转,陈迹欢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莱楚楚嘟起小嘴,一脸的不满。
见状,陈迹欢这才松手,无奈的叹了口气:“起床,吃早餐了。”
莱楚楚哼哼两声,勾人的眼睛动了动,像是动了什么坏心思,陈迹欢刚有预兆,莱楚楚两手便一个用力,不费吹飞之力就将陈迹欢的脑袋带了下来。
“抱我。”她娇嗔道。
陈迹欢看着一脸傲娇的她,无可奈何摇头,然后认命的将她横抱了起来。
莱楚楚在陈迹欢挤牙膏扭毛巾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折腾一番这才开始早餐之旅。
不得不说,上天是绝对公平的,既然为了开了一道门,势必要替你关上一扇窗。
陈迹欢做的早餐,实在难以下咽,但又苦于他一个早上都用期待的余光打量她,不忍心拂了他的期待,莱楚楚艰难的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勉强说:“比上一次好。”
陈迹欢闻言,一喜,眉眼顷刻舒展:“真的?”
知道他这是一种失败者强调肯定的反问,无奈下莱楚楚违心点了点头:“真的。”
赫然,他唇角往上一翘,眼睛眯成一条缝,难以掩饰的愉悦。
冬日的旭阳恰好在此时穿透窗户,侵吞而来,蔓延上陈迹欢的眉眼,然后爬上他极短的发梢上,像是边疆的战士获得胜利后的如释负重。
莱楚楚弯了弯唇角,俯身过去,双唇毫无征兆地落在他的唇角,如蜻蜓点水一般。
陈迹欢轻偏头,敛眸看她美丽诱惑的眼睛,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也许我们都不愿时间流逝,在我们都很幸福的时候。
但光却早已悄悄爬上了心头,将那瞬编制成最美的回忆。
而我们,成了回忆里的胶片,定格在那一瞬间。
年迈的老人翻开了相册,看见了记忆的照片,蓦然发现,曾经的笑容原来无法复制,更无法模拟。
☆、怀孕
第56章:
吃过早餐后莱楚楚便觉得身子乏的厉害,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会书,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很是奇怪,以前想要睡总睡不着,如今不想睡反而睡的沉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竟到了中午一点多,午饭时间已过,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从几个置物架缝间昂了视线过去,恰好能看见开放式厨房里陈迹欢忙碌的身影。
见状,莱楚楚眉心一拧,趿拉着拖鞋到厨房,见他锅上炖着汤,微微一吸,便能闻到极浓的中药味。
“你在熬药膳?”莱楚楚问。
陈迹欢一边点头一边拿着匙羹从锅里舀了一小勺,吹冷后喂到莱楚楚嘴里。
莱楚楚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倾斜,全身都在抗拒那一小口的药膳。
陈迹欢笑了笑,没好气地:“没毒!”
莱楚楚狐疑:“不会拉肚子吧?”
陈迹欢懒的和她废话,皱眉佯怒:“快点!”
不敢再挑衅某黄金左手的尊严,某人这才视死如归的凑近,将那一小勺的药膳喝进嘴里,苦涩的味道侵袭着味蕾,她恍地拧紧眉头,好生不悦。
“很苦?”陈迹欢明知故问。
莱楚楚吐了吐舌头,嫌弃道:“苦的要命,这都是什么呀。。。。。。”
陈迹欢目光不自然一闪,而后回答:“滋补的。”
莱楚楚满腹疑团:“你这滋补的东西也太难入口了。”
“良药苦口。”陈迹欢不耐其烦的婆口佛心。
莱楚楚暗自叹息,这顿顿餐餐都要吃陈迹欢的料理,还真是折寿的大苦大难。
看着他花那么大心思在厨房折腾,莱楚楚也不打击他了,闲来无聊,便溜进书房看看他昨天的画作。
他还将画案在画架上,画笔凌乱放着没有收拾,莱楚楚凑近一看,一不小心便跌进那只幽深的眼眸里。
像是被吸入一个漩涡里,久久地让人不能回神。
她固然知道陈迹欢用的是彩铅,可她的眼睛只能看见黑白二色,就只能将这幅画当做炭笔画欣赏。
不得不说,陈迹欢的画技鬼斧神工,如果只是黑白颜色的话,这只眼睛更是迥亮,尤其是眼瞳到虹膜的部分,线条比例仿佛是经过细密的计算,分毫不差地勾勒出来的。
莱楚楚忍不住伸手用指腹摸了摸瞳孔。
再返回客厅的时候,她听见陈迹欢在阳台讲电话,许是他出去的时候匆急,没将阳台的玻璃门关好,随着一阵风飘荡而来,将陈迹欢的声音附送到她耳旁。
他说:“在您找她之前您就应该明白我有多生气。。。。。。那是我的女人,与您无关。”
说完这句,陈迹欢挂掉了电话,转身那刻,莱楚楚先他一步闪进了厨房。
陈迹欢握着手机走进厨房的时候,发现莱楚楚在一旁削苹果。
“怎么跑进厨房来了?”他问。
莱楚楚将削了一半的苹果砍下来,递给陈迹欢:“看看厨房有没有被你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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