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软红尘》第38章


她的眼泪更汹涌了,就像一场迟来的海啸。
她拉起他那只没有扎针的手,将额头轻轻靠在上面,一声又一声地缓他眠眠。
他心疼又温柔的看着她,费力地抬起那只手为她擦眼泪。
医生说他身体很虚弱,需要多休息。
祝星萤给他牵好被子,坐在一旁的椅子看着他。
看得出他很困了,眼睛似闭非闭地,他的手拉着她的,好像是想再多看她一眼。
祝星萤看着他,温声道,“睡吧,我坐在这里陪你。”
少时,他才抑制不住睡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祝星萤给舞行的任课老师发了条短信过去,大意是自己有急事,麻烦她下午代下班。
老师也不推脱,回了个好。
她的视线从两人握着双手攀爬至他精致的眉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鸦青色的阴影,整个人沐浴在十二点钟的阳光里。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稍稍弯下腰,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
还未来得及离开,身上的男人突然轻笑一声,张嘴含住她的,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迟凛刚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给他们关上门,嘴里嘟囔着,“打扰了打扰了。”
一吻毕后,她微喘着气。
“你装睡?”她偷亲被抓包,恼羞成怒地说。
姜眠一脸无辜,“你一直在看我,是个人都会醒。”
她耍赖,“我就不会。”
从姜眠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见她耳廓处微微泛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囡囡。”他看着她,声音不自觉柔了八个度,“过来给我抱抱。”
她不敢使力压住他,只能虚虚地靠着,听见他在头顶说,“我很想你,这七年没有一天不想。”
“你还装作不认识我,你还凶我。”她立起身,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他连忙应下,“都怪我。”
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的,你一定不可能不要我的,我等你以后告诉我。”
她乖巧的话语,却让他喉间一哽,勉强地笑了下,“囡囡真乖。”
她拉着他的手,近乎乞求地看着他,“我乖,你不要走了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
他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好。
他没有告诉祝星萤,当他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他就在想,他的囡囡该有多难过。
他后悔了。他之前还对她那么冷漠。
他还想告诉她,他不是坏人,他没有让她失望。
明晃晃的太阳从窗户照射进来,琥珀色的、有温度的。
姜眠看着她,心里突然就敞亮了起来,哪怕他的生命还剩最后一秒钟,他也想和她一起度过。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他的墓地。
奶奶口中的惜命,他好像有些懂了。
他不怕死,只怕死在她前面。
最终,姜眠还是沉沉地睡去了,他真的伤得很严重,虽然他不说,但是祝星萤还是能感觉到他有多痛。
家里还有猫,祝星萤没有留在医院。
姜眠睡去前,让迟凛开车送她回家。
路上畅通无阻,车稳稳地停在小区楼下。
祝星萤打开车门下去,站在路灯下,“麻烦你了。”
迟凛不在意地摆摆手,冲她露齿一笑,“不用客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祝星萤只要没有课,都会去医院陪姜眠。
迟凛请了专业的护工照顾,饮食方面都是医生嘱咐的,她每天只用陪他聊聊天就行了。
她有时候会告诉他那七年是怎么过来的,刚开始确实很难熬,她走在路上,看见任何东西都会联想到他,然后红了眼眶。
姜眠总会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喜欢听她讲他缺席的那段日子,他能靠想象拼凑出她的生活,弥补了脑中那块空白。
但是每次听完,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他在就好了。
她似察觉他心中所想,弯了弯唇角,话锋一转道,“不过都过去啦,现在我有你了。”
姜眠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说道,“对不起。”
有很多句对不起想对她说。
对不起七年前的不辞而别,对不起再见时的冷言冷语,对不起错过了她的青春,对不起逼迫她独自长大。
从今往后,他都会陪着她。
不管前方荆棘丛生,不管路有多难走,他都会牵着她慢慢走。
祝星萤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和坚定,忽然就红了眼眶,她垂下头,软声软气地嗔道,“你又把我弄哭了。”
他喜欢看她撒娇的样子,也喜欢看她使小性子,就好像只有再亲昵一点,才能弥补那七年的空缺。
姜眠的伤整整养了半年,直到医生终于松口,说可以下床活动了。
他撑着拄拐,每天和祝星萤在医院楼下散散步,偶尔和住院部的人唠嗑几句。
每当有人问起他们的关系时,他都会灿灿的笑着,说这是我老婆。
他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站在国旗下庄严的宣誓。
烈日当头,他穿着象征着光荣的警服,目光严肃坚定,朗诵着郑地有声、铿锵有力的铮铮誓言。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捍卫者……”
那时,他在心里默默加上一条。
爱祖国爱人民爱囡囡。
第38章 陪伴
时光翩然轻擦; 到了姜眠出院那天; 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加上住院期间多有注意,创伤后遗症的几率不大。
祝星萤轻轻推开门,男人背对着站在床前,有条不紊地折叠衣物,黑色束口休闲裤勾勒出修长遒劲的双腿。
他稍稍偏头; 下颌骨线条完美流畅,阳光给他镀了一层柔光。
她突然想起以前; 他们患肺结核住院; 出院前整理行李,姜眠把衣服裹成一团; 折得一塌糊涂。
时隔七年,再见面时,他折的衣服已经能够媲美服装店店员。
祝星萤有些感概; 走过来帮他折。
姜眠却拿过她手里的衣服; 指了指一旁的果盘; “那边有洗好的水果; 先去吃着; 我马上就好了。”
她确实赶不上他,于是乖乖地点了下头; 走到一旁坐下。
她挑了颗圆润可爱的红苹果; 咔嚓咔嚓咬了几口,满口溢满清甜的味道; “迟凛呢?”
他漫不经心地回,“下去开车了。”
姜眠整理好行李,回过头就看见祝星萤鼓着两边腮帮子咀嚼苹果,模样像极了叶嘉嘉养的小仓鼠,整个人又软又萌。
她今天穿了件靛蓝染料扎染的纯棉上衣,干净又利落,像是生活在森林里的精灵,如井水般澄澈。
他心下一动,走过来摸摸她搭在肩上的头发,“怎么不扎上去?”
她鼓着腮帮子,理所当然地说,“麻烦。”
“懒猪。”他笑骂了句,站到她身后,取过桌上的一次性梳子,撕开外包装纸。
他动作轻柔地将那把长发挽到脑后,“带头绳了吗?”
“带了。”她乖乖地坐好,将手腕上的头绳递给他。
姜眠接过,那圈头绳很是眼熟。
黑色头绳上绑着两颗红色豆子,奇怪的是绳子很新,可红豆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岁。
他心下一动,用指尖拨了拨红豆,指腹反复摩挲,“这是我送你那个吗?”
她背对他点了下头,“这几年断过几次,换了好几条黑绳子。”
他垂下眸,将头绳戴在手腕上。
她的发质细而软质,他握住梳柄从发顶疏到发尾。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下。
“笑什么?”
她歪着头说,“你现在特别像给新娘疏头的媒婆。”
他从鼻间哼笑一声,果真按照剧本来演,“一梳梳到尾。”
再疏,“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他的声音突然柔了下去。
此生的愿望皆在这三梳里了。
梳通后,他将秀发轻挽,神情认真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不一会,他放下了梳子,“好了。”
祝星萤不慌着照镜子,颔着颌,注视他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
他又笑了一声,弯下腰,嘴唇轻碰了碰她的脸,“我们囡囡真好看。”
两人搭乘电梯到了停车场,迟凛早就在那儿等着了,姜眠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替她开了后车门,自己从另一边上去。
迟凛透过后视镜看来,“尘哥,我们先去哪儿?”
姜眠与他对视,“我的住所。”
十几分钟的车程后,停在郊外的一所小别墅门口。
迟凛抬起眼尖看他,随手点了根烟,“尘哥,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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