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他从笔下来》第71章


“你那个姓段的朋友。”
“不止他。”九尾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
“……就是他。”罗妤舞说。
九尾见她根本不承认,又问起另一个问题:“你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像传说中一样泪水落地成珠?”
脑海里里依旧是那个淡如青烟,又带着点勾引般的声音。“我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哭过了。”
“我记得鲛人的寿命最长是120岁。”
“所以……你猜呢?”
“渡命?”
罗妤舞突然弯起嘴角笑起来,没有接话。
回到宁南第二天,段律铭上班。丁萱则已经回到学校,准备上课。
早上七点,段律铭从家出来。
“段医生早上好。”隔壁邵大妈拎着一兜子菜从电梯出来,非常热情地打招呼。
“好。”段律铭脚步不停,进电梯直接摁关门键。
邵大妈一愣。
取车出门,从家开车去医院要半个小时,如果不堵车。拐进一条主道,公交车站门口照例挤挤挨挨排着一堆上班族,一手拎豆浆,一手拎包子烧麦。流动早点铺门口也是闹闹哄哄一堆人。早锻炼的大爷一手举着鸟笼子,一手提着健身时用的剑。而带孙子上学的大妈则拖着站在宠物店前不肯走的孩子,还要算着时间去买菜。
段律铭单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一辆无牌照小三轮。三轮车上挤挤挨挨全部是煤气罐,而骑着三轮车在车铭声中若无其事抢道的中年男人哼着歌,将车一个摆尾停到路边,头顶命数突然变红,开始倒计时。
正好是红灯,段律铭停下车,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看着窗外刚刚开张的砂锅店,油烟早就将红底蓝字的招牌熏得油腻腻一片黑。
中年男人将一个煤气罐搬下来,抱进店里。砂锅店胖乎乎的老板娘穿着已经由白变黄油光水滑的围裙,数着钱,招呼男人将煤气罐放下。她头顶也噌地出现了鲜红的数字。
两人聊着天,男人继续往店子里搬着煤气罐,女人则摸了钱也没洗手,直接把水里的鹌鹑蛋捞出来放进一个个准备好的砂锅里。
腆着肚子的老板兼大厨也出来了,坐在门口打哈欠,身后跟着两三个帮工。所有人的命数一片鲜红。
车里放着贝多芬的交响曲,段律铭像是欣赏世界名画一般,依旧透着玻璃看着外面,手指突然暂停一下,再往方向盘上一敲。
轻轻的咔哒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窗外振聋发聩的爆炸声。强大的气流顺着火焰喷出来,连车都振动了好几下。整条街路边停着的车顿时警报声不断。
火光中,爆炸还在继续。路人在尖叫中慌不择路地逃生,直接冲上马路。车辆被围得水泄不通,无法行驶。许多车主也出于惊吓,下车就跑。
贝多芬第九交响曲雄壮的音乐里,段律铭发动车子,在绿灯最后一秒驶出十字路口。
车内后视镜,映出他深蓝如幽暗压抑海底的眼瞳。
作者有话要说: 靠,不逼我自己一下,我就雄起不起来。所以,明天打算两更,摩拳擦掌。
☆、乞丐
“过!”
导演一声喊,丁若棋瞬间收了脸上的笑容,和男主演分头离开,回到各自休息的椅子上。
“亚敏,水。”丁若棋拿起剧本坐下,伸出手。亚敏连忙把保温杯盖子扭开递给她。
“若棋,”罗明在旁边抽完烟这才过来,“你别老跟男一号甩脸色。”
“是我跟他甩脸色吗?”丁若棋喝好水,又将杯子塞给助理,“明明是他。谁比谁清白,不也是被包养发家的。”
“你小点声。”罗明压低声音,“片方还想炒炒CP。”
“呵呵。”丁若棋抖开剧本,挡住脸,听得工作人员在外围拦着路人和粉丝,清散人群。从昨天起戏份终于转到市区。比起女巫谷来说,在市区拍戏要轻松多了。
下一场戏内容是女一号在路上给乞丐钱,结果被飞车贼偷包,路过的男主角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乞丐自然是在附近找群演,早就穿得破破烂烂蒙头垢面窝在墙角蹲着了。
丁若棋补完妆,等导演说开始,挎着包朝前走。
前头的出镜路人甲在乞丐面前的瓷缸子里丢下一个硬币。
“谢谢。”乞丐连忙佝偻着腰说谢谢。
丁若棋在乞丐面前站定,打开包拿出零钱,屈膝放下去。一辆摩托车飞快行驶过来,戴着头盔的飞贼瞬间夺下她的包,加大马力欲逃跑,却撞上了一旁的出租车,飞贼干脆直接甩了车,起身就跑。
丁若棋惊呼一声,面色焦急,转身欲追。从旁边小店端着杯咖啡出来的男一号一把拽住她,将咖啡杯塞进她手里,“拿着。”说完就朝飞贼追了上去。
“过。”导演非常满意。
丁若棋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转身要走,却被那个乞丐挡住道路。
“丁小姐,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名吗?”乞丐声音沙哑,摸出小本子和笔送到她面前。
“好。”丁若棋接过本子,翻开第一页,上面已经写着一行字——明天晚上八点宋记茶楼门口见,否则我就把你小时候的事捅出去。
“丁苑,”乞丐的声音就跟砂纸打磨过一样,粗粝低哑,叫着她的本名,“你把老头伺候得不错,是不是也该孝敬你老哥?识相就按时到。否则后天就等新闻。我命硬,你看着办。”
丁若棋刷地抬头,脸色惨白,咬紧牙关。
乞丐依旧蓬头垢面,夺过她手里的笔纸,吊儿郎当地朝外走去。
丁若棋一步一步走回去,寒意从脚慢慢爬上全身,她双手紧紧握拳,目光发直地盯着前方的摄像机。
那个该死的男人,终于来了……所以,是要把她小时候被这个禽兽猥、亵的事情告诉媒体?丁若棋明白,他肯定是要钱。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子下去,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这个肮脏的杂种。
她突然笑起来,笑得心口剧痛,浑身颤抖。
“若棋,明天有个采访——你怎么了?”罗明捏着电话,皱着眉打量她。
丁若棋猛然回神,突然推开众人往外疾步走去。
“若棋!”罗明连忙跟上去。
丁若棋很快就看到了刚刚领了工钱的乞丐,正一边数钱一边往前方街道口走。
“你帮我盯着他。”丁若棋一把拽过罗明,指向前方的人影,“看他去哪里住那里。查清楚了立马告诉我。不准跟丢。”
“你找群演的茬干嘛?”罗明很是无奈,“又不认识。”
“盯着他!我真有事。”丁若棋把他往前推,“不准吩咐别人,你亲自去跟。”
“好好好。”罗明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
墙边,罗妤舞穿着一条宽松的亚麻裙子,站在消防栓边。她太纤瘦,以至于裙子像是套在稻草人身上一样迎风晃荡。
九尾依旧站在她身边,靠着墙。“你哥哥干什么去了?”
“跑腿。”罗妤舞转头看向他,视线飘忽不定,她没有动唇,而九尾却依旧能听到她的声音,“他是个跑腿的……我们都是跑腿的。”
“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么?”她反问,眼睫毛在风里微微颤动,“你也是受命看着我……不是吗?”
九尾舒展站姿,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好像见过你。”
“那你最好不要想起。”她微笑。
九尾没有再说话,迈步打算离开。
罗妤舞突然开口。“三点我要回去,你别迟到。”
“我没说跟你一起走。”九尾懒懒道。
“你会的。”她的声音悄悄的,像是在诉说一个秘密。
“……”九尾终于站直身子,转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笑起来,志在必得,了如指掌。
……
华大图书馆二楼。
鲜眈开着电脑正在休闲卡座区一边喝饮料一边上知网搜寻论文,突然面前坐下一个人,呼啦啦抱来一摞书。
“下午好。”丁萱清清嗓子。
“黄鼠狼给鸡拜年。”鲜眈嘟囔一声,合上电脑。
“哎,你还真说对了。”丁萱很是欣慰,将高高一摞书推到他面前。
“干嘛?”鲜眈如临大敌,“让我给你写论文?”
“你看看嘛。”丁萱拿起最上面一本书,指着书名念给他听,“民间探索之茅山术——就是传说中你们道家会的那种驱魔降妖的法术啊。这几本都是我在图书馆找到的,你看看。然后呢,我还在网上订了几本,专门讲茅山术阵法符咒的。等快递到了,我就拿来给你学。”
“让我学这个?!”鲜眈瞪大眼珠子,连连摇头,“不学不学。我才不搞封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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