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2》第85章


她是在他走后,门一合上时,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的,不能形容的泣不成声,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捂着脸,哭得抽噎抽噎的,每个抽泣都像是在割心剜肉。
“妈咪——”小daisy轻手轻脚地绕过那些玻璃渣,抱着傅随安的手臂,蹭了蹭,小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轻声说道,“妈咪,爹地好像没有带钥匙,你能不能给他去送送钥匙?”
傅随安怔怔地望着小daisy,贴着她的脸颊,面上冰凉一片,心下却微微一热我曾爱你如深海全文阅读。
“妈咪,你知道的,其实爹地很好哄的——妈咪,你啊,你不是一直都是知道的么?”小daisy笑了笑,小红唇绽出一个极乖巧可人又略微狡黠的笑容。
只要她服个软,那个男人即使满肚子的怨怼也不过就是一片乌云,转瞬便散开了。她怎么会不知道……
从来,她只要稍假以辞色,他面上虽没有太明显的悲喜,其实眉宇间的欢喜都能浓得散不开。
深深吸了口气,傅随安蹲下了身紧紧抱了下小daisy,呵着热气,在她的耳畔低低呢喃叹息道:“daisy,你知道么,宝贝,我真的很庆幸,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下辈子,或是任何时候,你都要当我的女儿好不好?不可以到别的阿姨肚子里去好么?”
“妈咪,你永远都是我的妈咪,我最爱的妈咪。”即使听得一头雾水,可是母女连心,小daisy也是将头搁在傅随安的怀里,眷恋地蹭了蹭,贴着傅随安的颈项,回抱着傅随安。
“啊,妈咪,我给你拿钥匙去。”像是想起什么,小daisy一蹦一跳地从玄关柜子里拿出家里的钥匙递给了傅随安,眉眼弯得像最明亮的月亮。
他们都以为可以接柏谨言回来的,而傅随安这一次心软了下来亦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她踏出门时,忽然手机铃声响,屏幕上显示了展母的名字。
“他回来了——随安,真的,真的,我从没想过竟会有那么幸运的事情,你知道么,飞机是坠毁了,接受了好久的治疗,一直记不起自己是谁,也记不起我们,核对不了身份,但是他一想起来就跟中国大使馆联系了,他现在赶去找你了,你见到他了么?!见到了么?!”
那头传来那个雍容慈蔼的女士从未有过的激动声,她耳鸣阵阵,像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呼吸,透不过起来,她恍惚一抬眼,仿佛见到了她最青葱的岁月,最年少的温暖,但是那样莫名陌生而疏离,她张了张嘴,好几次提起气想答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感觉到那人一个上前将自己揽在怀里,在她的耳畔吐出叹息说:“随安,真好,我赶回来了,我答应你,我还是赶回来了……”
“……嘉瑞。”她浑身颤了颤,还拿着手机,面容出奇寂静如水,心房却像被揪住了一般,只听见自己在说,“恩,我见到他了。”
终于还是挂了机。
她被他箍得无法动弹,月色如水,冰凉彻骨,她隐约瞧见她想去递钥匙的那人隐在物业旁绿化极好的一颗法梧下,静若雕塑,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们的重逢。
……
那是一张已然成熟而沧桑的脸却不失俊朗,他们坐在琉璃城刚开业的韩国烧烤店,以前在学校旁边有一家正宗朝鲜人开的韩国烧烤,他们经常去吃,只是现在已经改卖西餐了,而他还是像他们那时谈恋爱一样,他负责烤,她负责包生菜,只是动作已经不娴熟了,不是他的动作,而是她的。
“小舅对你好么?”展嘉瑞低哑着嗓音,敛下目,忽然问道。
她像被惊醒了下,徒然一颤,然后“恩”了一声。
展嘉瑞涩涩一笑,抹了一把脸:“也是,怪不得,我来包吧男神崛起。”他伸出手接过她手上的生菜。
“嘉瑞……”傅随安面上有些僵硬,张了张口,最后只是艰难地喊了他的名字。
“随安,我一直想不起我是谁,你不知道,我腿里手里现在都装着钢板,其实我很难受的,但是我一直想,既然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我在出事的地方找了个工作,每天也就是打打鱼晒晒网,那里人给我介绍了当地的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就想起来了,可能是觉得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地娶了别人吧,而且我也一直问我自己,我到底喜欢谁,或者以前是不是喜欢谁过……”
展嘉瑞将一个生菜包肉蘸了蘸酱递给傅随安,说的云淡风轻,只是手上的好几条疤显得那样狰狞。
“嘉瑞,你能活着,就好了,太好了。”她怔愣着,盯着他尚能说话尚能同她吃饭的脸,安慰地咬着唇,眼眶微微酸疼。
“能不能给我看看daisy的照片……她是,我的女儿吧。”展嘉瑞笑了笑,良久,忽然有些紧张地启口问道。
她愣了愣,眼神微微一滞,然后扯了扯笑说:“好,你看看,这是她刚满月的时候,还有这是她刚到幼儿园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死死抓着我跟谨言的手哭着说幼儿园是地狱,有魔鬼的,她不要去,去了她就会消失的……你说她有多好笑,这孩子……”她边说边掏出了手机,一张张地将照片划过去,说着daisy的趣事,她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满脸的温馨和喜欢。
展嘉瑞看着看着,听着她说的话,忽然胸口一窒,面上却笑容依旧:“你和小舅关系很好啊?”
惊觉适才那番话可能不小心触到了展嘉瑞的心伤,傅随安顿了顿说:“其实也还好,只是习惯了。”
习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它意味着你逃脱不了空气,亦逃脱不了它。
“是么……”展嘉瑞眼神沉沉的点点头,末了,终是启唇,“随安,我听妈说了前因后果,随安,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回来了,是不是可以将你和daisy接回来,你们的婚姻本来就是……”
话音未落,她喝着芒果汁突然就呛到了,他赶紧给她拍背,帮助顺气。
这一餐饭吃得彼此都不那么好过。
自然,柏谨言也不好过,在pearl国内办事处里,只不过是个早晨普通的例会,柏谨言发了好一通的火,素来内敛的人竟然发起火来毫不含糊,将好些老员工骂得狗血淋头,直到出了办公室还紧张得半天缓不过来。
自jake回美国总部后,rose是从“华尊”调来的助理,面对boss今天的脾气依旧也是把握不了,硬着头皮送上了这季度投资的创业公司的财报,不一会儿就因为几个数字不对被打了回来,出了柏谨言的办公室,刚巧碰上了电影电视监制姜桦声。
“你要是还想存条命就别进去,看他今天的脾气,不把人剥层皮都不肯罢休了。”rose举着文件夹遮着自己的脸附在姜桦声耳畔里低低说道。
姜桦声一听,没好气地说:“这大爷脾气你以为能好么,说不拍就不拍,害我手上的资源全部得罪了一遍也就算了,有脾气跟他太太发去,我们就是个拿薪水吃饭的,容易么……”
“行了行了,要是能斗得过自己太太,至于abbott在facebook里面指桑骂槐说boss是个妻奴么九黎神功!”rose直摇头,尽是叹气。
“行了,我也就是来送请帖的,我妹妹结婚,我想请你们都去,热闹热闹。”
“你妹妹结婚,又不是你结婚,至于么,听说你还从巴黎找了好莱坞御用的高级定制设计师给她设计了嫁衣,我说你,不把自己妹妹的婚礼不办成婚礼你就不罢休是吧?!”
姜桦声虚无一笑,倒也不反驳:“她幸福就好。”
幸福。
从他一出生就不再有了。
永生永世都得不到的是什么,是血缘牵绊,曾经我们是夫妻,是仇人,也许这一次我们就是怎么也至亲却至梳的亲人。
他耳畔仿佛还能听见她低低婉转地喃喃他的表字:“绍笛,绍笛,绍笛……”
“阿颜,你知道么,如果我不想死在你手上,我可以不死,但是我只是想赌一把,赌你真的还愿意原谅我,所以才会将我约出去,所以才会带我去我们曾经住过的茅草屋里怀念当日的时光,只可惜,是我韦某从一开始就赌错了这一生。”
这句话他放在心里太久了,久到他已自知只有发霉烂在了心口上。
那日,陪着她和她的未婚夫一起选婚纱时,她穿着白纱,满身珍珠璀璨,面容清丽典雅,她握着他的手说:“哥哥,我终于有人照顾了,所以你不用再担心我了,快去找个好姑娘,我哥哥那么好,一定能找到好的女孩子,我这个妹妹再不能陪你了。”
他只但笑不语,不置可否。
父母双亡,他当爹又当妈,执导了那么多故事和剧,他可以和编剧、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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