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偷龙转凤》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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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夏侯宣的外貌真是越来越不“柔美”了,阳刚之气止不住地往外“逸散”——若非时值寒冬,一身厚重的皮毛大氅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大半张俊美绝伦的脸,他早就露馅了!
思及“露馅”一事,夏侯宣的目光霎时就变得十分坚定:是时候了,此次回京,就是他亮出獠牙的时候了……
当是时,夏侯宣还并不知道齐靖安已经在纪氏的面前亮出了獠牙,但他们夫夫俩的默契还真不是吹的,纵使相隔千万里远,心思却都是一样的。不过,现在正有一个重大的问题横在他们夫夫俩的面前,那就是夏侯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先前宗朗提到的萨日钦,就是大家伙儿都想除之而后快的西蛮国主。此人阴险狡诈、手腕不俗、颇有雄主之姿,与历代西蛮国主那“肌肉强于大脑”的特性完全不符,若是真让他一统西蛮、改制强国,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他必会成为大魏举国上下的巨大祸患!所以这一回,夏侯宣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干掉那西蛮国主了,同时他也真是庆幸,庆幸郭令珣老将军目光如炬、察觉到了萨日钦的危险性,更感佩于对方的奋不顾身,如果不是先有郭老将军拼死给那萨日钦来了一下狠的,夏侯宣和陈长清强袭西蛮的这一场大战役绝不会打得如此顺利——
这几个月下来,夏侯宣和陈长清领着二三十万精兵强将一路横扫,先是用各个击破的办法,打残并招降了萨日钦的两个叔叔,后又对西蛮国主穷追猛打,及至如今,他们已将西蛮的有生力量清剿了一大半,只要能一鼓作气干掉萨日钦,这一战便可算是功德圆满了,残余分散的西蛮人在短时间内都不足以成为大魏的威胁,大可等以后再慢慢“清除干净”。
不过,西蛮国主是那么好杀的吗?
事实上,夏侯宣已经跟那萨日钦正面遭遇好多次了,甚至还围困过对方两三次,但直到现在,萨日钦都还是活蹦乱跳的,足可见对方的本事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那萨日钦倒也并不精于战略,他遣将用兵的水平跟夏侯宣和陈长清比起来那是差得远了,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萨日钦爱玩“地道战”,凡是他待的地方,地下都掘有纵横交错的地道,令他保命的资本大大提升——想当初,就是靠着王庭下方的地道,萨日钦才躲过了郭令珣的杀招,得以幸存;而这一回,萨日钦也是靠着一条条地道,从这座城跑到那座城,不断地跟夏侯宣周旋,就是“赖着不死”!
那么,夏侯宣究竟应该怎么干掉这只土拔鼠似的西蛮国主呢?
“陈叔叔,之前我们在扎兰堡里俘获的那几十个沙盗呢?带他们的首领来见我。”
沙盗虽然也是西蛮人,但就跟大魏境内的山匪强盗一样,是被官方通缉的对象。别以为在西蛮这个盛产强盗和马贼的国度里,所有的强盗就都是“合法”的了。事实上,沙盗群的成员大多都得罪过西蛮权贵,甚至还有不少就是贵族家里的逃奴,所以他们只能在沙漠里做强盗、劫掠自己的同胞,对西蛮国的归属感非常之低。
于是这就给了夏侯宣以可趁之机,附近荒漠的地形,还有人能比这些沙盗更熟悉吗?凭沙盗们的经验,甚至有可能推断出地道的出口开在哪里!
“只要能用大棒加甜枣收服那群沙盗,迟早能教那萨日钦插翅难飞!”
陈长清点头表示同意夏侯宣的决断,转头就吩咐亲兵去把沙盗头子带过来。然而这个亲兵才刚离开,另一个亲兵就打马过来递上了一沓封着火漆的信,陈长清一看那封皮上的字迹,立即转手把信全都递给了夏侯宣,然后就默默地控马远离了夏侯宣——每当公主殿下收到驸马爷的信,以公主为中心方圆几丈的范围内都会飘起粉红泡泡,对此,陈长清已经很有经验了,所以还是走得稍远一点儿为妙。
这一回,事情的开头也确如陈长清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了,夏侯宣一接过信,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笑得好生愉快,四周围的“甜度”也在上升。但他稍稍目测了一下这一沓信究竟有多少封,又不禁有些唏嘘:这年头的远距离联络真是不方便啊,靖安传信给他,需要经过好几番中转,所以每一回当信件抵达他手里的时候,都是一沓一沓的,这说明一早发出的信在路上耽搁了许多时间,以致后面的信都逐渐“赶上来”了,最终一起送达……
好在秦连横的嫂嫂甘素玲的商业网络越铺越大,甚至与西蛮的一些皮货黑商都有了往来,要不然齐靖安的信能不能送到夏侯宣手里都两说了,现在虽然会滞后将近一个月,但至少还能送到,也算好了。
按时间的顺序一封封地拆开齐靖安的信,夏侯宣微笑着看了起来。照他的经验,自家驸马来信的内容一般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诉诉衷情、谈谈家里的近况、对他表达关心和思念的家书,而另一部分就是朝堂大事了——家书的内容直接写出来就行了,但有关朝堂大事的那部分,未免信件在中途遗失或被奸细拦截拆封,齐靖安都是用他们夫夫之间约定好的密语来表达的,所以夏侯宣一般都是先把家书的部分集中在一起看了,直看得心头一片火热了,再去仔细研读那些密语。
不过这一次,夏侯宣赫然发现,时间越靠后的信,家书的部分就越简短,而密语的部分则是越发“加量”,这教他心头一震:显然是朝中有大事发生了!
把一沓家书收进怀里,夏侯宣凝神研读起了一页又一页用密语写就的政事要事,越是往下看,他的表情就越是严肃:他真是没想到,他不过是离开了京城几个月,居然连天都变了!
皇帝老爹中风了,现在已经变成了太上皇;徐丞相死翘翘了,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他大儿子动的手;夏侯卓登基了,纪贵妃做了太上皇后,齐靖安已彻底跟纪氏闹掰了,好在夏侯卓还是很倚仗他妹夫的;还有若妍,她在新皇登基大典的几日之后顺利地诞下了皇长子,令徐燕瑜郁闷得快要发狂……
总的来说,喜忧参半。
方才稍稍远离了夏侯宣的陈长清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怎么对,粉红泡泡没飘多久就变成了低气压,所以他又靠近了过来,关切地询问道:“殿下,可是朝中有什么变故?”
夏侯宣长叹了一声,“陈叔叔,来年开春,我们大魏就会有新的年号了……”
陈长清惊得眼睛一瞪,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再不复往日里稳重又严肃的模样——明年要换年号,既然公主殿下是用这样的态度道出这个消息,那就肯定不会是老皇帝一时兴起想换个年号玩玩了,而是说明新皇已经即位!
约定俗成,除非是开国皇帝鼎立新朝,否则,接替老皇帝的新皇在登基之后一般都不会马上换掉现有的年号的。因为一个年头里总不好有两个年号,那也太让百姓们混乱、史官们费劲了,而且也会显得新皇很急迫、隐隐透出点儿不孝的味道,所以总要等到登基之后的次年才换年号。
“怎、怎么如此突然?新、新……是哪一位?”陈长清已然语无伦次。
夏侯宣也不卖关子,直接回答道:“我父皇在祭天的时候不幸中风了,于是大魏的这副重担便交到了我哥哥的手上。”
陈长清微微松了口气:新皇是公主殿下的哥哥,而不是弟弟,那还好、那还好……他们陈家跟公主走得这么近,早就算是搭上三皇子一系的战车了,而如今三皇子顺利即位为皇,这挺好的,不是么?
可公主殿下看起来如此严肃,真的只是因为不好表露欣喜的情绪、必须为太上皇抱憾么?
陈长清毕竟是武将,政治敏感度不算太高,所以他一时没有想到:三皇子一旦登上皇位,大权在握的公主驸马与纪家便是两党了,而他们陈家也不会从三皇子党“直升”帝党,反而很有可能遭到忌惮;若是再加上徐皇后的娘家人,朝堂便又是一滩新的浑水了……
浑水里,或许可以摸鱼,但也水草丛生,一不留神就会被绊倒然后溺毙!
所以,饶是清楚地知道齐靖安的能耐,夏侯宣还是有些担心对方,既因为情之所至,更因为距离的遥远——大魏都已变天了,如此要紧的关头,他们难道不该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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