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长官别开枪》第99章


李元胤竟然亲自来到天牢诏狱?
周澜沧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猛然起身,带动手脚上的镣铐一阵哗啦作响。
他张开口,却觉得这里不该是说话的地方,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倒是李元胤几步上前来; 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 确认他的脸上身上并没有什么伤; 又伸手握住他的肩膀。
“瘦了。”李元胤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饱含了愧疚和不舍,“是朕来晚了。”
李元胤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钥匙; 解了周澜沧的手镣脚铐。立在一旁的黑衣人解下自己的面巾和披风,他接了过来; 亲自替周澜沧系上。
周澜沧此时才看清楚,另一名黑衣人居然也穿着囚服,身形与他并无二致,容貌则有几分相仿。
“此地不宜久留; 请圣上尽速离去。”
李元胤将镣铐锁在周澜沧的替身身上时,对方开口说道。
他点点头,领着周澜沧出了牢房大门,顺走道离去。不时有巡查的狱卒侧目,但并没有人将他们拦下; 显然都已经过打点。
他们走的方向与周澜沧来时不同,不是经由正门离开,而是从丢弃狱中尸体的侧门。
狭小的木门一打开; 清新冷冽的晚风便扑面吹来,与牢中腐臭滞闷的空气简直有云泥之别。深邃夜空中,一抬头便可见满天星斗罗列,熠熠生辉。
周澜沧一时恍如身在梦中。
他在牢中待了这么些日子,疏于活动,手脚都不太利索,步伐也有些虚浮。迈出侧门之后,不经意绊了下脚,所幸李元胤眼明手快将他揽住,暖热的体温隔着层层衣料熨烫过来,混杂着一丝馥而不烈的沉香气味,更让他几乎不知今夕何夕。
两人坐上林中预先等待着的一辆马车。马夫一挥鞭,车轮辘辘颠簸转动起来。
周澜沧这才如梦初醒,转头看向李元胤。
“皇上,您贵为万金之躯,怎么能够以身涉险跑来这种地方?”
若不是车内狭小不便活动,他反射性便要跪伏下来行臣子礼。
将他偷换出狱中,这件事虽必须谨慎而行,不能稍有差池,再怎么说却也还没重要到非得让李元胤亲自出宫完成的地步。
李元胤深夜只身出行,为避人耳目不只没带卫队,就连隐身暗处的近卫人数也屈指可数。
简直太乱来了。
作为曾经的羽林禁卫统领,周澜沧恨不得把现任的禁卫队长当面揪出来训一顿,问他这个大内护卫统领究竟是怎么当的。
他掀开车帘一角,发现马车正穿行在疏林当中,远处隐约可见房舍,依旧是京郊的景色。
京郊离宫城不远,太后若要让她的走狗对李元胤下手,也易如反掌。
周澜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戒,生怕路途中有奸人伏击。
“皇上,夜访天牢这种危险的事情,下回万万不能再有了。这件事情,您大可以挑选信得过的禁卫数人,让他们来做。否则您要是在宫外有个万一,微臣万死不足惜──”
“别说了。”李元胤打断他的话。
周澜沧不服,瞪着眼想对李元胤晓以大义,对方却握住了他的手掌。他这才发现李元胤的手有些冰凉,再抬眼端详他的脸色,跟前些日子比起来,似乎有些憔悴,大约为宫里朝中的事费了不少心神。
“你说的这些,朕何尝不知道?”李元胤叹口气,顿了半晌,最后无奈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宫禁森严,也就只有深夜时分能够偷得一时半刻。李元胤若想要在太后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到周澜沧,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周澜沧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喉中一滞,原本责问劝告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一时无言相对。
他任李元胤握着他的手,听对方缓缓说道:“原本安排的是让禁卫将你送入牢中,至多三五日,就会有人将你接应出来。但太后仍旧起了疑心,着人盯着诏狱,直到前几日才将人撤去。”
听李元胤的语气,只怕他心焦的程度不下于关在牢里的周澜沧。所幸牢中一切打点妥当,没让周澜沧受什么损伤。
“狱人没让你上刑吧?”
李元胤还是不大放心,一把扯下了囚衣的内襟。
周澜沧的右肩裸。露出来,连带着一部分胸口和背部的线条也展露无遗。白净透亮的月光下,只见肌理光滑紧致,征战及操练时留下的旧伤疤已经淡去,除此之外没有一丝新的伤痕。
“牢里的差役还算聪明,知道我的人动不得。”李元胤满意地舒了一口气。
周澜沧被他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想拦阻都来不及,只能默默拢起衣襟。裸。露在外的脖颈却悄悄泛起薄红。
李元胤还在盯着他,眼神所过之处,像是过了火一样灼热起来。
这时车厢忽地一顿,马车停了下来。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僻静院落,建在城郊无人居住之处,周遭只有断断续续的蛙虫鸣叫,一丝人声也无。
李元胤率先掀帘下了车。周澜沧紧跟在他身后,睁大双目,凝神细听,唯恐他两人落单在这僻静郊野,遇上了伏击应对不及。
等到进了那座院落,周澜沧才明白自己多虑了。
李元胤的毫无顾忌不是没有理由的。偌大院子里,整整齐齐立着十几队黑衣禁卫,几乎将整座院落给占满了。
粗算下来二三百人,竟然连一丝响动都没有发出来,足可见其训练有素。
这些人之中,有许多面孔是周澜沧看着眼熟的。他往这群人当中匆匆扫视过一遍,便发现这些都是从跟着他下西南的羽林军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兵士。
所谓的精挑细选,除了身手、胆气之外,还考验对上级的忠诚度。
周澜沧带着上过沙场的兵,身手胆识想必都不缺,所以经过初步的筛择之后,被挑选到此地的条件只有一条,就是对命令绝不质疑,毫不犹豫地服从与执行。
“朕已拟好密旨,设立检校直使司,命你为掌卫事指挥使。羽林军在明,检校司在暗,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之责。检校司二百五十余人,悉数听你号令。”
李元胤话音方落,二百多名悍卒齐声道:“属下听凭指挥使号令!”
字句齐整划一,杀气震天。
若说周澜沧是李元胤的刀,矢志替他守锦绣河山,这满院精兵悍勇就是周澜沧的刀,让他所当之处,无不披靡。
“内厅里替你备了套袍服,去换上吧。”
周澜沧从李元胤手中接过了指挥使的令牌,可披风底下却还穿着囚服。
入了内厅,他脱去脏污不堪的囚衣,稍事清洁,便将李元胤着人备好的乌纱补服给换上了。补服以黑绸为底,正中蓝绿锦绣织着一头张牙舞爪的麒麟。腰间玉带一束,又是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将官。
“别漏了这个。”
李元胤将一把长刀扔了过去,周澜沧反手接住了。
长刀为精铁所铸,刃口寒光令人望而生畏,形制正是周澜沧惯用的重量尺寸。他忍不住拔刀而出,凭空试了一两式刀法。因顾及李元胤在场,不敢冒犯,尚未使到尽兴处,就停了下来收刀入鞘。
“好刀法。”谁料李元胤丝毫不以为忤,击节笑道,“你使起刀来一直都好看。”
“是微臣献拙了。”
眼看李元胤步步靠向自己,周澜沧低下头,为了避开对方的目光,索性躬身下拜。动作才到一半,却被李元胤一把拦住。
“此地距宫中少说有二十里,又不是上朝,你怎么还是如此多礼?”
“君为臣纲,纲纪之礼不可以废。”周澜沧硬着头皮应道。
“从前太傅让你抄书死活不肯,现在倒背起圣贤书来了。”李元胤哭笑不得,端着周澜沧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你从以前就好读兵书,又勤加习武,是带兵掌军的材料,我一直都知道的。莫说天牢诏狱拘不得你,这深宫禁院也难留住你。左丞乱政,太后擅权,让你蹚进这趟浑水,是我的才能不足,才必须委屈你。倘若真能等到朝政清平的一天,你要驰骋沙场,天南海北,我都断不会阻拦,你也不要感到拘束,明白吗?”
李元胤注视着他的神情,像在望着一只鼓翅盘旋的雄鹰,满是激赏与怜惜之意。既不舍得让他振翅远翔,又不愿为了私心将他长久拘留在自己身边。
周澜沧双颊发烫,心中一动,脱口便道:“天南海北我不需要,只要能守着你就足够了。”
这话是他压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的,此时不经脑子便冲口而出,什么三纲五常都抛到脑后,连敬词也忘了。
李元胤却没有怪罪之意,反而露出几许赞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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