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夫夫》第60章


人毫不费力的在一条街角处看见了这家店。三层的客栈在一排低矮的门面前格外的醒目。
客栈内的桌椅全都是崭新的朱红色,墙体柱子上绘着各种彩绘图案和壁画,入门左手边的一排桌椅分别用竹帘和色彩艳丽的幔布隔开,夹成一个个方形的小雅间。
离戌时尚早,顾庭芝和叶蓁要了间客房,又定下一间靠近门口的雅间后,便随店小二上了楼。两人匆匆洗了个澡,顾庭芝甚至连吃口叶蓁豆腐的时间都没有。他换好衣衫,见叶蓁还在擦拭身体,亲了亲叶蓁的脖颈,道:“蓁儿,我先下去等着。”
叶蓁应了声好,拿起床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顾庭芝下楼,点了几个店家的招牌菜,要了一壶碧螺春,打起临街窗口的软帘,静心等着秦古。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见叶蓁还未下楼,他起身回房寻人。刚到门口见一人从里走出来,擦过顾庭芝的肩,低头道了声“抱歉”,推开隔壁客房的门。
顾庭芝回头看了眼那人,举步进房。叶蓁正梳着湿漉漉的头发,“蓁儿,那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刚才推门进来,我还以为是你。后来他说走错房间了,原来是隔壁的。你怎的上来了?万一秦古来了怎么办?”叶蓁将梳子放下,拿起手巾揩了揩头发。
“我方才问过店家,这客栈今日订房的也就你我。原来的房客都出门了,只有两人留在房间里。想来刚才那位是其中一个。”顾庭芝道,“走吧,我要了些菜,想来你也饿了,我们边吃边等。”
“嗯。”叶蓁放下手巾,将头发随意一束,跟着顾庭芝出了房门。
两人进了雅间,顾庭芝拿起门口的小银钩,勾住几条珠帘,漏出一条不算大的缝隙。在叶蓁的旁边坐下,抬头正好可以从帘缝中看到进出的客人。
叶蓁的余光瞟到窗外,他拍拍顾庭芝的肩,指了指街上。
大街上,小周正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到乾安客栈,他远远就停下脚步,跟那些人说了几句话后,独自一人进了客栈。巡视了一圈,见到顾庭芝,立即走进雅间,双手抱拳道:“大人。”
顾庭芝指指窗外,“哪些人是谁?”
小周道:“他们是我叫来的。属下担心大人孤身一人会吃亏,特意去了趟苏州的师兄家,跟他借了几个镖师。”
顾庭芝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周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属下今早收到了。”
同样的八个字,同样的“何”。
顾庭芝皱了皱眉,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叫你。隐蔽些,莫教人发现了。”
“是。”
见小周领着人离去,叶蓁拽了一只烧鸡腿,啃了起来。“想不到这小周对你还挺忠心的。”
“嗯。”顾庭芝见他吃相丝毫不文雅,忍不住笑了起来。
客栈外长串的灯笼亮了,烛火透过大红色的灯罩映照出来。红艳艳的,从窗棂里斜打在顾庭芝的脸上。他的脸颊像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此刻低眉轻笑,有种不同往日的风情。叶蓁有些愣怔地看着他的脸,轮廓处能看到一丝薄薄的光晕,还有那睫毛留在眼帘的剪影,微微的波动着。双眼宛如黑色的水晶浸透在清水里。
叶蓁一直都知道顾庭芝很好看,很难得一见的好看,只是此时,不知怎的,就是无法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
顾庭芝伸手沾了沾他唇上的油渍,微凉的手指覆在柔软的唇上,叶蓁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咳数声,掩饰窘态。顾庭芝却收回手,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舔了舔,动作及其淫|靡。
叶蓁低头连吃几口鸡肉,顾庭芝笑着为他到了一杯碧螺春。
清凉的茶水入腹,叶蓁顿时感觉舒适了许多。
“蓁儿,我等着晚上呢……”
叶蓁手一抖,茶盏脱手而出,今晚他该怎么办……打晕顾庭芝?下点蒙汗药?一瞬间,脑子里过了无数个念头。
顾庭芝俯身接住杯子,微笑道:“你就这般激动?”
叶蓁黑着脸心中暗叹,激动?他分明是绝望好吧。人为砧板,我为鱼肉,他到底还要卖身多久?再这样下去,不知对着女人还能不能……
“来,庭芝,吃点菜。”叶蓁夹了一筷子菜送到顾庭芝的嘴边,“这两日船上的饭菜难以入口,你多吃点,补补。”
“嗯,是该补补。”顾庭芝别有深意道。
两人将一桌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顾庭芝不敢再分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可惜直到亥时,大堂里空无一人,店小二进来收餐盘,他们也没有等到要等的人。顾庭芝揉揉泛酸的双眼,略显疲惫地吐了口气。
“会不会是何舒月的消息有误?”
顾庭芝微阖着双眼,头一次对何舒月不再坚信不疑,“不知道。”
叶蓁拍拍他的肩,“上楼歇息吧。”
“嗯。”
回了房,顾庭芝倒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叶蓁见他心事重重,也没多问。他没了兴致,自己就算逃过一劫。于是缩手缩脚地上了床,靠墙躺下。顾庭芝叹了口气,“蓁儿,我总觉的事情有哪里不对。何舒月怎会知道这件事?”
叶蓁道:“整个衙门都知道你办了孙惠南的案子,接着离开扬州。事情传到何舒月耳朵里,不足为奇。再说了,秦古既然与苏州的盐商勾结,地头蛇总有各种眼线情报,怎会这般轻易的让他打探到消息。估摸着是打草惊蛇了,让他有了防备之心。”
“两次都躲了过去,看来这个秦古真是不简单。”
叶蓁打了个呵欠,“做这种事,那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当心点怎么能行?被抓住,这是要杀头的!”
“你说的是。”顾庭芝翻了个身,看着叶蓁道:“我原以为能在苏州将他抓住,如此看来事情没这么顺利。眼下毫无头绪……”
“明日怎么办?不如你去封信问问何舒月到底怎么回事。其实你可以找苏州知府,让他协助办案。”
顾庭芝摇摇头,“苏州知府不是罗为民么?当初你家出事,他都袖手旁观,这件事牵扯到太师,他更不会插手。”
提到叶家,叶蓁长长地叹了口气,“顾庭芝,你说我若没有遇见你,现在会过怎样的日子?每日逗逗鸟,吃吃酒,该多逍遥快活。可我偏偏遇见你。”
顾庭芝抱住叶蓁的腰,“你若不遇见我,会安逸的过一生,娶个三妻四妾、生一堆孩子,将来儿孙绕膝,享尽齐人之福。可是,蓁儿,我若不遇见你,这一生都将残缺不全。我想,到死我都会在困惑,为何心中有个地方隐隐的疼,怎样都填不满,怎样都暖不热……”
叶蓁的心一颤,有那么一瞬间,他有落泪的冲动,感动于一个人的深情。
他一直很好奇,若两人相爱,那样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是否连太阳都更加灿烂?他知道,他似乎永远都无法知晓。不顾一切的爱,痛的死去活来,又一刻都不愿停的追逐着,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自缚与自救?终其一生,他是否会为一个人撕心裂肺、形容消瘦?或者千转百回、痛不欲生?
叶蓁突然觉得他活过的着二十八年,一直过的索而无味,淡而无光。人生中最奇特,最美好的情感,上天一直吝啬于给他,他甚至不如顾庭芝,爱的深沉,爱的痛快。
可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事情,莫过于爱一个人。从来都没有人能与你同行。
哪怕是翻山越岭,涉水过河,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能恰巧短暂同路。即便看不见,你也知道你们终归殊途同归。唯有爱一个人,没人能切身体会,没人能感同身受,没人能一路相陪。
那条不知是否有尽头的路,一边繁花似锦,一边风雨如晦,却狭窄的仅够一人容身。
顾庭芝,你是否会觉得孤独?
“蓁儿,在想什么?”顾庭芝拨了拨叶蓁脸颊上的发丝。
“没什么。”叶蓁含糊地应了一声,“在想我怎样才能重振叶家……”
顾庭芝将头靠在叶蓁的额前,“蓁儿,等这个案子完了,我去跟皇上请罪,把当初陷害你家的事明明白白地告知皇上。他一定会赦免叶家,你哥也就能回来了。”
叶蓁摇头,“你这样做,无疑在自寻死路。我哥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明日怎么办?”
顾庭芝道:“明日乘小船跟着秦古,到了镇江再说。”
“嗯。睡吧。”
“蓁儿,春宵苦短,怎能就这么睡了?”
“……”叶蓁抓住衣襟,“你要干嘛?”
顾庭芝拉住叶蓁的手,引|诱道:“乖,来,我告诉你。”
信你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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