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第205章


官职之后,搬出了丞相府,那株冬枣树便被我移植到我府中去了,如今正在京师府尹府的后院。我出门前,它已结了不少冬枣了,你随我一道回京吃冬枣可好?”
可惜,他已回不了京了。
明夜垂下首去,双目一黯,吃罢一颗冬枣,又取了一颗冬枣来吃。
陈卿西见明夜不应承,心知明夜必有隐情,并不逼问。
俩人吃着冬枣,再也无言。
吃罢冬枣,陈卿西同明夜出了门去,并带着明夜将他儿时玩耍过的地方一一逛了。
由于陈卿西的失踪,随从们正在四处寻找,俩人险些被他们找到了去。
故而,俩人不敢多作逗留,每一处皆是走马观花。
堪堪过了午时,俩人便已回到了客栈。
用过午膳,陈卿西将明夜抱上床榻,与其耳鬓厮磨。
生恐明夜烦闷,他又讲了些自己这许多年的见闻与明夜听。
陈卿西讲来趣味横生,明夜听得双目晶亮。
似乎仅过了一刹那,却已至子时三刻了,子时一过,他便会变回一缕烟雾状的鬼气。
明夜低首吻住陈卿西,不让陈卿西再言。
他喜欢与陈卿西唇齿交缠的滋味,但这滋味应是他最后一回尝了。
他吻得很是投入,末了,却是落下了泪来。
他含着哭腔,褪去自己的衣衫,哀求道:“卿西,你不愿抱我,只吻吻我可以么?”
陈卿西见状,预感到明夜将要离自己而去了,他并不挑破,当即吻上了明夜的脖颈。
他细细地亲吻着明夜不着寸缕的肌肤,但不及将明夜全身上下吻上一遍,他身下的明夜却在猝然间消失不见了,仅余下深情的一声:“卿西……”
方才莫不是自己发的一场幻梦罢?
陈卿西颓然倒于床榻,疲倦地阖上了双目。
他全然瞧不见浮于他枕边的一缕鬼气,那缕鬼气正痴痴地凝视着他,不停地唤他:“卿西,卿西,卿西……”
翌日,天未亮,陈卿西回了祖宅去,父亲便是在这日出葬。
他前日的古怪行径已传了开去,因而,即使他身居高位,都无人与他说话。
他并不在意,捧着父亲的灵位,扫过招魂幡,盯着开路的白色灯笼,面无表情地到了父亲的墓地。
父亲被葬下了,棺木上打了子孙钉,他站得近,在泥土未覆盖棺木前,仍能从紧阖的棺木中闻见尸臭味。
其后,他随着操办父亲葬礼的族中长辈一道烧了纸钱。
父亲为人不差,在场受过父亲恩惠之人,真情实感地哭泣着。
他哭不出来,亦笑不出来,仿若已是一个死人了。
不待诸人哭罢,他踏上了回京的马车。
当夜,他又咳了一回血,似梦似醒中,却见得一人。
那人坐于他身畔,吃着他买的冬枣,含笑问道:“你对于明夜是如何看待的?”
那人瞧来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他头脑昏沉,无力思考,只答道:“我心悦于明夜。”
那人又问:“你既心悦于明夜,为甚么要娶妻生子?”
“我父亲命人杀害明夜后,将明夜的尸身藏了起来,我若是不娶妻,便无法得见明夜的尸身。”他低叹道,“为了明夜的尸身,我必须要娶妻,但我与她从未有过夫妻之实,我的一子一女亦不是我与她生的,而是我从旁系抱养来的。”
“那你不是平白害了你的妻子么?”那人吃罢一颗冬枣,吐出了枣核来,又拈起一颗施施然地吃着。
他抹了下唇上的鲜血,解释道:“她曾有过一个恋人,恋人出征,不幸死于战场,她当时珠胎暗结,听闻恋人的死讯,伤心欲绝,导致流产,之后,她无法再生育,但碍于父母颜面,不得不出嫁。她听闻我同明夜私奔,便暗中来见了我。我们一拍即合,成了夫妻,相伴过了这数十载。”
“原来如此。”那人取出丝帕来,将丝帕递予他,又道,“明夜死后,一直不愿转世投胎,耗费多年,向阎王求了恩典,前来见你。但他现下鬼气孱弱,你瞧不见他,他正在你左手边。”
他闻言,登时神志清醒,手中攥着那丝帕,不知擦拭,猛地低下首去,盯住了自己的左手。
须臾,他发问道:“明夜当真在我左手边?”
那人勾唇笑道:“我骗你做甚么?”
他瞧见那人笑,终是想起来了,那人便是从京城起,便尾随于他之人,那人乘的马车与明夜是同一驾。
所以,明夜是当真在他的左手边么?
未及他再发问,那人已然消失于他眼前了——想必并非凡人罢?
他全然瞧不见明夜,但依然凝望着自己的左手边,一字一字地道:“明夜,我心悦于你,自你死后,我不曾碰过任何一人。适才我之所言,亦无一字虚假。”
他听不见半点回应,脑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我若是死了,我便能立即见到明夜了。
他原是打算回京城,死于那株冬枣树下的,但早死几日又有何妨?
他这般想着,当机立断,从衣袂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来,展开,将其中的粉末倒于矮几上的茶盏当中,微微摇晃,紧接着,便一口饮尽了。
弹指间,他已断了气息,死得干净利落。
下一瞬,他如愿见到了他的明夜,明夜抱着双膝,坐于他左手边,对着他垂泪。
他抬手抱住明夜,吻着明夜的双目,心疼地道:“你勿要哭了。”
明夜适才见陈卿西取出一包粉末来,便知陈卿西蓄谋已久,将要自尽,但他已无肉身,无力阻止,又赶不及去向酆如归与姜无岐求救,遂只能垂泪。
他而今在陈卿西怀中,不由哽咽道:“你为何要自尽?”
陈卿西柔声道:“因为我想要立刻见到你。”
“可是……”明夜哭得愈加厉害了,“可是自尽是要去枉死城的,你须得每日在同样的时辰,再自尽一遍,直至你阳寿耗尽,很是痛苦。”
陈卿西笑道:“无妨,能见到你,将你抱在怀中,我已满足了。”
说话间,黑白无常已至,将陈卿西与明夜带回了地府。
每过一处,陈卿西都会同明夜道:“对不起,让你一人独行。”
不知过了多久,到了阎王殿,明夜已经过审问了,无须再审,便在一旁候着,陈卿西则跪于殿上。
阎王翻阅过陈卿西在人间的记录,肃然道:“你之一生行善积德,不曾做过恶,但因是死于服毒自尽,须得去枉死城,待去过枉死城,耗尽阳寿,你便可入轮回去了,下一世你将投生于显贵,倘若你如上一世般行善积德,加之你前九世的功德,你将功德圆满,可位列仙班。”
陈卿西却是问道:“要入轮回可是定要饮那孟婆汤?”
阎王答道:“自是要饮。”
陈卿西牵过明夜的手,低声问道:“你可愿与我久居于地府?”
明夜颔首道:“只要你在我身侧便好。”
陈卿西吻过明夜的面颊,松开了明夜的手,向着阎王一拜:“我愿以十世功德换取与明夜留于地府的恩典,万望阎王成全。”
阎王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世间竟有人会放弃位列仙班的机会,着实有趣。
他思忖片晌,道:“待你去过枉死城,便与明夜一道留于地府做鬼差罢。若是你与明夜改了主意,可禀报本王。”
陈卿西笑道:“人间种种,大抵身不由已,纵然是泼天富贵,于我而言,都及不上与明夜相守。”
——他显然未将许能位列仙班一事放于心上。
阎王衣袂一挥,将陈卿西变回青年模样,便令鬼差送陈卿西到枉死城去了。
明夜进不得枉死城,便在外等候,时有惨叫声自枉死城传出,吓得明夜蜷缩起来。
两月又十日后,陈卿西出了枉死城,瞧见明夜,便一把将其抱住,并亲吻了下去。
左右有鬼差与鬼魂来往,明夜羞怯不已,但未有半点挣扎。
陈卿西见此,放开明夜,又寻了一处无鬼之地与明夜亲热。
一月又三日后,陈卿西与明夜受命办差,重返阳间,经过一凡人村落,竟见得有人为陈卿西建了祠堂。
陈卿西所为出发点虽是为了明夜,但也造福了百姓。
陈卿西怔怔地瞧了许久,道:“我有些后悔,生前该当再多为百姓做些事才对。”
明夜安慰道:“我知你定已竭尽全力了。”
当夜,办完差事,陈卿西与明夜借宿于一无人的破庙,行了云雨之事。
时隔四十余年,陈卿西终是又听见了明夜甜蜜的喘息,一时控制不住力道,害得明夜不停地求饶:“卿西,轻一些,轻一些……”
陈卿西缓了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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