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无双_清嶺春》第45章


树瀞点头。「已经依左使的意思办了,那人果然是个角色。」对于钟宁的敏锐,他一向只有佩服的份。
「那好,放个大消息。」钟宁笑得开怀,漂亮的眸子闪闪发亮。「将鱼饵备得丰盛些,准备──钓大鱼。」
*****
入夜,二皇子府犹然喧嚣。
坐在首位的白面男子身畔围着穿着稀少的美人,或躺或卧,个个娇媚如花。
萧玉琛吃着美人递上的食物,喝着美人亲口喂的美酒,听着充满□□的绮色艳曲,看着厅堂里旋舞的妖艳舞娘,忽地将美人一推,站了起来。
「殿下?」美人们一涌而上,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但萧玉琛铁了心,理都不理。「来人,全部拖下去埋了。」
「殿下!殿下!殿下饶命……」这事已不是二皇子府的第一次,侍卫们早没有同情之心,闻声而上,拖了就走,才不管那个美人哭断肝肠。
萧玉琛懒懒地坐回位置,看着杯盘狼籍的大厅,带着病容的脸上终于浮现残酷的笑意。
一行人从外头走来,就见守门的侍卫行礼。「太师。」
又矮又胖的甄太师挥了挥袖子,带着随从进了大厅,看到萧玉琛失魂落魄地摇着酒杯。
「你啊!快给我醒醒。」甄太师走向前,狠狠戳了外孙几下。「你不想想我,也得想想你母妃还在宫里受罪。降个几珠如何?那姓韦的不过抄一个洛家庄,现下还不是落个外放的差事,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萧玉琛抬头,对上甄太师那张满是皱纹的肥脸,哼了一声。「我才不在意降那几珠,我在意的是那里面的人……」
闻言,甄太师大喝一声,他看了看左右,怒道。「快给我闭嘴,此事不得再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事,怎么能够再生事端?「还有,今晚那些女的,我已经让人全给放了,从今天起,你要好好闭门思过,在皇上寿宴前,绝对不许再生事端。」
萧玉琛抬头,带着严重黑眼圈的眸子充满了不悦。「外祖父确定要下手了吗?」
甄太师露出阴险的笑容。「那是当然,我若现在不出手,让韦德有机可趁,将来肯定后悔莫及。」
萧玉琛听了,不语反笑。
「你笑什么?」
萧玉琛看着外祖父,那双眼白过多的眸子让他过白的脸显得益加阴沉。「倘若我登基为帝,这天下便是我的吗?」
甄太师冷笑。「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萧玉琛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那好,我会好好在府里待着。」
看着外孙的笑脸,甄太师的背脊发寒,他一向不喜欢这孩子,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要不是为了甄家的将来,压根儿不想跟他来往。啐了一口,甄太师又说了一些叮咛的话,这才带着随从离开。
偌大的厅里,再度剩下萧玉琛一个,就见他扬起嘴角,露出让人发寒的冷笑。
第38章 降心相从(一)
来到京城分舵,殷昊承与钟宁日日练功,起得比谁都早。
看他们两人对打,招招犀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可下了练武场,两人又是牵手,又是扶腰,这股高调总是让单身的门众暗暗在心里咬牙。
但怨归怨,门众们心里也有数,娶妻当娶贤,像钟大夫这样长相与脾气兼具的美人,除了殷门主不怕死的个性,应该没有多少人招架得起。
看着两人打得光火,非凡门与凤凰盟的精英们互望。
阿漠折折手指,朝蓝毓秀道。「少庄主介意陪我打一场吗?」
蓝毓秀挑眉,两人纵身一跳,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树瀞看着司徒一言,两手一揖。「司徒堂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徒一言眸光一转,瞧出他们引走蓝毓秀的用心。若是旁人,他绝对不理,但这人是钟宁派来的,他对钟大夫可不只几分好感。
「有茶吗?」
果然如同左使所言,是个值得来往的人,树瀞微微一笑。「炉子早就热着,只等贵客上门。」
「好说。」
两人走开,待蓝毓秀查觉上当,日头已经高照。
*****
深夜,皇宫。
大梁国君萧伯源最近睡得不好。
明明惓了,就是合不上眼,好不容易合上眼,总是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
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来自何人?他多想看看那人,但他想醒也醒不来,力醒来了,人早就不见了。
是他的梦,还是真有其人?
谁会入他的梦?谁会想要见他?
夜夜纠缠,又是为了什么?
萧伯源不知。
贵为天子的他,曾经也是个翩翩少年,也有过美好的一段青春岁月,那时,甫成为太子的他与太子妃兰儿总在夜里,细细说着未来的景象,希望家齐天下平,希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先皇早逝,成为新君的他不过二十出头,身边的豺狼虎豹环伺,幸好,兰儿不怕,她总是跟在他的身畔,为他而战,还为他生了这世上最美最好的三个孩子。
那时候,他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但,这份幸福到那里去了呢?
萧伯源伸手,想要握着什么,耳边再度听闻某人的呼唤。
「伯源……伯源……」
萧伯源倏地起身,从梦里惊醒的他终于听清楚是谁在呼唤。
「兰儿,兰儿,是妳吗?」
他狂乱地跑下床,被放下的帷幔缠住手脚,重心不稳的他狠狠地在地上滚了两圈,略显雍肿的身子禁不起这一摔,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
「兰儿……兰儿……」
听闻他的呼喊,内侍苏公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皇上,皇上,是否那里摔疼了?要不要紧,奴婢赶紧叫太医过来。」
但,萧伯源只是摔开苏公公伸来的手,连爬带走地在殿里绕圈,口里念着方皇后的闺名。
见状,苏公公叹气。「皇上,别喊了,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
萧伯源闻言,抓住苏公公的衣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兰儿在那里吗?」
苏公公为难地道。「皇上,这个奴婢真的不知,奴婢只是猜想皇后娘娘要是知道皇上为她如此伤心,肯定也会难过的。」
萧伯源放手,哭丧着脸,瘫软在地上。「不,她不会,她早就对我伤透了心,再也不想回来了……」
「不会的,皇后娘娘个性慈悲,她不会计较的。」
「她不会吗?」萧伯源抬头。
苏公公点头。「她不会的,皇后娘娘一向以国为重,她知道你都是不得已的。」
听了这话,萧伯源总算肯从地上起来了。「苏贵。」
苏公公应了一声。
「今年寿宴,让玉瑾一起过来。」自从发生那事,他已经十年都没瞧过那孩子。萧伯源自言自语地道。「这是兰儿留在我身边唯一的孩子,为了兰儿,我该对他好一点。」
听到皇上终于宽赦大皇子,苏公公点头称是。「奴婢遵命。」
萧伯源挥挥手,缓缓地坐在龙床上。「还有……」
苏公公抬头。
但萧伯源想了想又道。「还是算了吧。下去吧。」
苏公公早就习惯他优柔寡断的心思,福了福身子退下。
看着窗外,萧伯源苦笑起来。
*****
同一时间,皇宫的暗处,两名人影隐在微弱的光线中。
听完萧伯源交代苏公公的话,其中一人忽然转身走了,另一人听闻,连忙跟上。
大梁初起时,国势积弱不振,宫舍当然也只能筑在前朝的旧殿之上。
前朝亦然。
前前朝亦然。
这一世又一世,一代又一代,兵荒马乱中,毁了再建,建了又毁,多少密室,多少密道藏于其中。
就算是参与修筑的工匠也弄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任谁也不敢妄自进入其中,为了怕出事,多数掩起了事。皇子们、宫人从小就被教导不许进入地道,但,总有一两个不听话的。钟宁就是。
因为母亲和兄长们长年不在宫内,自小便要学会打发时间的七殿下,在因缘际会中发现了皇宫的密道,接着,他花了许多年的时间,探索、摸熟、甚至挖通了这地下宫城,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王国。
虽然许久未来,记忆犹新。
殷昊承紧紧地跟着他。
接连着几日与钟宁从密道进宫,对于钟宁能在这个几乎见不着光的地下通道畅行无阻,殷昊承感到由衷的佩服。他想起日前在洛家庄里的地道中,钟宁也是一付自若的样子,但这样的他,却让他担心不已。
总觉得如果不马上将他拉住,他就会消失在黑暗中似的,也许,他正在消失?光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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