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回首之山有扶苏》第7章


“若你死了,”扶瑾轩笑得面容都扭曲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就把整座南山翻过来,后山每一个人,掘墓鞭尸,挫骨扬灰。”
“随你。”苏见欢持剑奔近,凝神注意,将最普通的剑逼出了剑气,向扶瑾轩胸口砍去。
扶瑾轩纵身飞起,曦华剑直奔他天灵盖飞去。他没有躲避,反身跳起,堪堪擦过剑尖又反手搅缠着兵刃,借着兵器的支点和扶瑾轩无法立即转身的空档,再度腾起,一掌拍在阿轩背部,将对方打落地下。
扶瑾轩立即翻身以背部贴地,双手为守,双腿进攻,百招之间竟未被觅得破绽。两人起身再打,相击之间剑光灼灼,脚步之间也未曾放松,难分上下。
“砰——”苏见欢正要立于石桌之上,它被曦华剑砍裂开来。他身形一变,又作势飞扑向扶瑾轩,对方以剑相迎。于是苏见欢的肩没入剑身,与扶瑾轩只一臂之隔,对方显然从未预见过此种出此置之死地之法,剑身受制,被苏见欢一掌再次打飞,手中的曦华剑也被带出苏见欢的身体。
扶瑾轩迅速稳住去势,四寸之远……
扶瑾轩以脚点地刹住不少速度,三寸之遥……
扶瑾轩再度挥剑向身后劈去一道劲头,还好有两寸……
扶瑾轩看到飞剑而来的苏见欢,持剑挡格,最后一寸!
“砰——”扶瑾轩发现被身后的墙挡住,退无可退,那把剑正好落在自己脖子上,正好,四寸的剑身,是苏见欢亲自量过的,配得上自己的剑势范围,不然这把剑,真是一无是处了。
☆、前生
“你输了。”
“是。”看着对方汩汩流血的伤口,扶瑾轩阴笑。
“按照江湖规矩,输了便走,别再回来。”苏见欢收剑捂住伤口。
“江湖规矩?”他的笑意更深,撑着墙站直了身体,“规矩就是,谁该死谁走吗?”
那道伤口穿透身体,苏见欢只能捂着前胸,后背依然在汩汩冒血,阿轩再不走,自己真要死在这宅子里了。
“阿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起码不会让你死在这。”他丢下曦华剑,全身扑到在苏见欢身上。
苏见欢一声闷哼,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模糊,在一具身体的重压下艰难移动位置,不禁觉得对不住薛十五,白浪费了他的一片苦心,只是,若他现在就在旁边,能帮自己一把就好了。
“阿欢,这里只有我。没人的。”上面传来阿轩的声音。
扶瑾轩跪坐在他身上,手指轻抚上他的脸庞,又粗暴地撕开他的假须,一张双目微敛,眉峰稍聚的玉刻般脸出现在他手中。他按着棱角分明的下颚,拇指游走在对方分明的弯曲上扬的唇线上,一时心头一把火烧起。
苏见欢的下唇被狠狠按下,还未顾得上□□,他的牙关便被撬开,嘴巴里被塞进一件温润的东西,那东西在他唇间移动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看见那个人的眉眼和呼吸就贴在眼前,使出全力把对方推开。
上面传来一声冷笑:“就这么避之不及吗?就觉得那么恶心吗?阿欢,我还有更恶心人的东西,你要不要试试。”
苏见欢感到自己的衣服被用力撕开,一个冰冷的、软绵绵的事物贴在胸前游走,那样的感觉并不讨厌,因为这副身体正渐渐失去感觉。但想到整件事他又没办法松手,攥着阿轩的衣服往身旁拽去。
“噗呲”,扶瑾轩的衣服被撕破了,里面掉出一把簪子,正好落在苏见欢小腹上。他抓起簪子就往眼前送,扶瑾轩劈手夺过。
那是湘儿的簪子,自她死后就一直带着身边的,这次醒来没找到还以为是尸体运送过程中遗失了,没想到出现在这。他没有再伸手去夺,因为已经毫无力气,但目光紧紧追随着扶瑾轩手中的簪子,像是那个巧笑倩兮的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准看。”扶瑾轩怒极,一把将簪子掰断,另一只手又撕开了对方的下衣。
随着簪子折断,苏见欢的意识终于也被折断了。脑子中最后一个想法是——“唉,我是怎么把阿轩养得这么任性的?”
苏见欢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确切的说,是所有回忆走马观花地出现在眼前。
先是他进了南山,师父手把手教他剑法;师母在厨房里亲自做菜,自己在一旁添葱加蒜,换得师母温暖的笑靥;然后和师兄弟们打打闹闹,背着小师弟帮他捉小鸟;然后是漫山飞舞的萤火虫,和靠在他肩头的师姐,湘儿的发梢被风拂到脸上,痒痒的;后面是洞房花烛……
再后面是那封信——云冀字迹潦草,写着因为自己一时下手不慎杀了街头凌霸妇女的移月宫小宫主花立玦,移月宫下了战书,请他们快点回去。可是,等到两人疾驰回山的时候,除了只剩下一口气的师父和冰冷的尸体,师兄弟们都不在了;他和湘儿变卖了所有物资,安葬了南山派众人。那样冰冷的夜晚还无数次出现在苏见欢的梦里——自己跪在地上,虎口还流着血,用剑尖一笔一划地刻字——尊师苏洛华之墓,师弟苏云冀之墓,二师弟乐南飞之墓……
后来,他和湘儿去移月宫决斗,花弄影甚至没有露面,只派出了两个长老,便将他们擒于剑下。对方冷冷的说:“南山派也算名门,想必江湖规矩应该懂得。复仇之战,败方要么死,要么走,再也不回来,两人的话,死一个,走一个……”他宁愿死也不能放弃,谁知湘儿扑上对方剑身,说道:“我死,他走。”
对方抽剑离去,云湘躺在他怀里抚摸着他的脸:“阿欢,你哭了。”自劫难发生后,这是他第一次无法控制住泪水。云湘勉力笑道:“江湖规矩算什么,来日方长啊。阿欢,好好活着。”
后面加入魔教那几年,其实并不痛苦,反而心无挂念。正天教只求结果,不问手段,加入者只要能供驱使,无论要练什么魔功,有什么仇怨,都没有人干涉。期间他接过一些生意,挑的也是该死的那种人,并不是求得良心的安慰——师父教导过,结果对了,手段错了,依然是错,只是必须要给教内一个交代罢了。
原本在教中一直独来独往,后来结识了教主的那个小儿子,叫薛十五的,长得有几分像云冀,一心学医,倒是谈得比较来。那次他执行任务时不慎从山上滚落下来,回到教中满身的伤口和杂草,昏睡后醒来,发现一个干净稚嫩的少年救了他,却对他一脸不屑地说:“我是为着你身上的草药有用,不愿白拿你的,所以才出手救你的。”这以后,自己就常常被这少年委托出去帮他采些专门的草药,两人才熟悉起来。
他练的剑法有个听起来很正派的名字“迎风执炬”,却是魔道之法——练到第八重的时候,心脉受抑,人也停止了生长,急得薛十五天天长吁短叹“明明比你小几岁,再过几年我当比你这个老头子俊,可你若还是这份容貌,我岂不是还被你比下去了。”
练到第九重的时候,心魔开始侵蚀自己的意志,常常要用无念来压制。后来一剑杀了移月宫的花弄影和所有长老,满手鲜血往外走,只听见耳边那群弟子呜呜咽咽地求饶,虽觉得烦躁也懒得动手,只是心好像空了一大块,脚下都没有力气继续前进了。
后面就是被心魔完全控制,受术法催引,成为一具杀人的行尸走肉了。若不是薛十五施针让自己清醒过来,这辈子也没有机会逃出去了。九死一生带着薛十五逃到乐家村,才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段时间才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因为怕发狂伤人,自己藏到了山中,按照秘法压抑心魔,日日都在痛苦中撕扯,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后面学会了给无念饲血,清醒的时辰才长了许多。
那日出山,他同薛十五做最后的告别。薛十五喝着娘子煮的白粥,没站起来,只是说道:“要死死远些,别给我惹麻烦。”
他问:“天正教那里,需要我做什么吗?”
薛神医没有看他:“天道轮回,善恶有报,你不必再插手——不过逢年过节多烧些香烛罢了。”
“不要忘了我那份。”苏见欢认真说道。
“忘不了。好歹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冲这点给你多烧点黄纸。”
他的记忆变得扭曲起来,黑暗中这些画面又被抽离而去,他听见自己最后一句话,越来越弱:“我这一生,对很多人不住。所以,还不起你了,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 苏见欢和薛十五只是好机油哦^…^
☆、脱困 上
醒来的时候,打量了四周,想来是一件客栈。苏见欢的肩部还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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