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亡逐北》第34章


倍,臣忙得分身乏术,实在不觉得有何无趣。」
「案牍劳形,难道你不会不耐?」
「朝政纷繁,如何审时度势、因势利导,臣觉得思量起来十分有趣。」
徐博言谈间流露出一种傲人自信,几乎令我汗颜。
「朕错了,应当和老阮和老卢他们说这种事。」
徐博道:「武将们领个虚衔,得了份封邑,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也未必就高兴再上战场。」
我苦笑。「那么只有朕在庸人自扰了。」
「臣斗胆评价一句,陛下这个皇帝到现在为止都做得不错。敢问您心中还有何不满?」
我侧身,拍着椅背上的五爪金龙,对他说:「朕对这个位置并没有多少执着,你信不信?」
「陛下?」徐博呐呐不能成言。这句话在他听来,恐怕很是吓人吧。
「就算真的在朕手上天下大治、四夷来朝,那又如何?朕不是为了听你们三呼万岁才坐上皇位的,也不在乎史书上怎么写,朕要的东西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你从不说,其实心里觉得朕这样很可笑吧?」
「旁的事臣无从置喙,臣只知道陛下懂得尽本分。古往今来,想要这个位置的人千千万万,真正得到它的不过百数十人,这些人中力图作为的,更是少之又少。
「臣以为陛下不必过于在意从前之事,只要您有担当天下大任的器量,为了什么才坐上大位就不再着要。臣从一开始就相信陛下有这样的器量,也因此臣愿意在这样的陛下身边,效犬马之劳。」
「你这是存心向朕施压吗?朕确实也不忍让你们失望。」我仰头瞧着金碧辉煌的屋宇,「你说,有朝一日朕真正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再不必依赖这个位置给予的权势去胁迫强占,那个时候,朕是不是不会对这个位置弃若敝屣呢?」
徐博将头低得更低。「臣衷心盼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而且恕臣直言,臣实在觉得陛下要夙愿得偿,简直难如登天。」
我不悦地撇嘴。「啧,这种话你心里面想想便好,何必说出来给朕难堪?」
徐博微笑。「多情种随处都有,英主却是百年难遇。臣乞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要为了私情耽误不世功业,更万勿祸殃黎民。」
「好了,就到此为止吧。你再说下去,可要小心朕吓得马上甩手不干。」这个话题实在累人,我目光短浅欲令智昏,哪辩得过胸怀天下的丞相大人。
徐博还待再说,我摆手道:「开府之事朕意已决,要他真闹出什么声色来,也总有法子解决的不是?成天政务奏议,枯燥烦人,就当朕想玩点新鲜的吧。」
「您要玩新鲜的,还不如选些美人入宫玩玩。」
徐博放低声音嘀咕,仍是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你要是敢撺掇大臣们劝朕选妃,小心回家卖白薯。」
他缩缩肩膀,轻咳一声拿出试行新税法的奏折,一本正经开始条分缕析。
那女婴被元熙扼死後,兄长的精神又坏了下去,汪太医天天往他那边赶,补血养气的药也一样样送到蕙风园,却全无改善。
「你连抱都没有抱过的孩子,何必呢?」我坐在床边,见他一脸病容,心里难受得紧。
他迟钝地将头转过来看我,目光灼灼。「你在试探他吧?故意说是弟弟。如果真是个男孩,他就不是不可或缺了。」
我替他掖了掖被子,默默不语。其实不必使出那种激烈办法也可以达到目的,兄长变成这个样子,令我有些後悔当初的决定。
「你早就猜疑他是装疯的对不对?」
「他毕竟年幼,能隐藏到这个地步,也算难得。」我就事论事。
「能不能请你杀了元熙?你不会不明白,他活在这世上,迟早是你的大患。」
我沉下脸。「杀了元熙,你就可以从容赴死?」
他不断摇头,脸上只有绝望。「我与他父子俩其实并不亲密,当时一念之差,最终不堪血脉断绝才对你服了软。现在想想,他早就对我这个毫无自尊任你糟践的父亲恨之入骨,甚至宁愿放过刺死你的机会也要杀了我,我又何必牵挂于他呢?
「你们都说帝王之家没有骨肉之情,只有我一个人天真无知在先,优柔寡断在後,才落得现在不死不活。我本就不该出生在你们中间,你就放我投胎去一户普通人家,也算是功德一件。」
他许久不曾说如此长的话,讲完时已经有些气喘。
「我不会允许的。父皇还好好活着,不如让我们来算一算,如果每天剁他指头的其中一节,可以维持多长时间?我可是很小开始就想看他最痛苦时候的表情了。」
他望着我,眼中渐渐浮现出惊恐。
「如果你想要尽快摆脱那边那个累赘的话,我也可以马上送些『大补药』过去,许久未尽孝道,也真惭愧得很。」
他双手紧紧抓住被褥两侧,低吼道:「他毕竟也是你的父亲!」
原本就是因为这样想,所以没有将那可怜老者当作筹码,可是他都不要活了,我还有什么骨肉亲情好在乎?我撇撇嘴,道:「既是我二人的父亲,到时咱俩各分一杯羹。」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从小就、就如此可怕!」他狂怒退去,着新现出疲倦的神情,长长叹口气,闭上眼睛,「我弄不懂你们。」
「那是自然。你生下来就拥有一切,所以不会懂。」
他轻嗤一声。「拥有一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现在什么都没有,连唯一的儿子都化身厉鬼,我却仍看不懂。」
他自嘲着却带着更多绝望的神色,我心中一软,将那双冰冷的手包在掌中,边揉搓边呵着热气,轻轻地道:「你不必懂,你还有我。」
他全身一震,想将手挣脱,我紧紧握住了不肯放。
他只有避开我的目光,看向床帐顶端,道:「你是九五至尊坐拥天下,没有别人拥有你的道理。」
我心怦怦直跳——他话语中的松动之意,是我的错觉吗?
将他的手引领到鼓噪不已的胸口,我听见自己在说:「只消你愿意要,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东西。」
在兄长深深的注视之下,我紧绷了全身与他对视,连呼吸都停顿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说:「我累了。」说罢就翻身面向床里侧。
天气越来越冷了,他下床活动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为了不让他感到寒冷,室内的炉火生得很旺,然而我又不得不叫内侍们紧紧盯住他,生怕他用伸手可及的火去做什么自残的事,幸好到眼下为止,并未见此类举动。
他只是毫无生气地活着,穿衣吃饭便溺就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为了父皇吧,我有些酸意地想着,果然父亲当年对他千般万般的好,不算徒然。而我那天的剖白,也又像以往的每一次般,打了水漂。
这天官至太保的老臣辞世,我下诏罢朝三天举哀,上午在书房中见完几名着臣,午饭後就到了蕙风园。
他裹着紫貂皮制成的披风窝在圈椅中发呆,我走过去,习惯性轻触他额头。兄长前几天发了低烧,眼下额头温度与我的相当,看来已经痊愈,我安心、凑到他耳边问:「吃饭了吗?」
他老老实实答道:「早上起来吃了点心,现在吃不下。」
「你不走动,自然不消化。」
他敷衍地「嗯」了声。
看来他晨起时又沐浴过了,身上传来阵阵香气,多年来我与他用的是同种熏香,不管闻了多久都依然克制不住情动,舔着他的耳垂,别有用意地轻道:「我却饿了。」
他身体僵了一瞬,踌躇道:「昨夜——」
「昨夜是助你发汗的,做不得准。」
我说着拦腰将他抱起,臂弯中的身体依旧轻得可怕。
瞥眼见书桌上空无他物,我心中一动,放他坐在上面。他两腿悬空,茫然瞧着我。
「内侍。」
「在。」
「取卧房中白瓷小瓶来。」
「是。」
他听了脸色大变,揪着我的衣襟,坚决地道:「不要!」
「试一试何妨?」我靠在他肩上,轻笑道。
「不要!」
接过了瓷瓶在手,我挥手要侍从们下去。
移开他抵在胸口的手,我再次劝诱:「你看,四下无人,就和在房里一般。」
他不住摇头。
想象他被推倒在长桌上侵犯的尴尬却又无力的模样,我呼吸渐渐急促,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披风的扣子。
他用尽全力踢我推我,依然不能阻拦分毫,我没几下就将他上身衣物剥个精光,瘦弱的身体在宽敞厅堂中不住颤抖,他不自觉掩着胸口,羞愤的神态被熊熊火光映衬,分外煽情,我几乎是立刻有了反应。
近乎膜拜地一寸寸抚摸他的肌肤,濡湿的唇吻也随之欺上,前後兜转的双掌在腰部会合,伸进裤头时,被他剧烈颤抖的手按住。
「不要在这里。」他眼眶通红嘴唇发白,显然是真的在害怕,最後几不可闻地加了两个字,「求你。」
简单两个字造成了反效果,我仅存的理智霎时间消失无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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