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然自乐》第83章


“陶适,开门。”陆榆站在门前,一个劲地敲门。
陶然然置若未闻,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上衣已经被汗打湿了,鬓发黏在脸上,十分狼狈。
陆榆也顾不上,走到一旁将窗户踹开,翻入屋内,看着躺在地上的陶然然,弯腰将其抱起。
碍于自己肩上的伤,平日里只要几步的距离,硬生生地走了数十步。
陆榆将陶然然放在榻上,额间满是汗珠,肩膀疼得厉害,却也顾不上。
陶然然嘴里发出痛苦的□□,眼角不停有泪珠落下。
陆榆低头吻住陶然然的双唇。
陶然然无意识地反咬住陆榆的双唇,唇腔洋溢着浓浓的血腥味。
良久,陶然然昏了过去,陆榆的唇这才得以解脱。
“陶适,你这是怎么了?”陆榆坐在榻边,抬手欲抚平陶然然紧皱的眉头。
陆沉舟跟洛千帆去厨房煮饺子了,陆雨眠和陆易春被陆初阁唤去商量事宜,是以,大厅内只剩下云巫,月黄昏,以及许时。
云巫托腮望对面的许时,好奇道:“我说许宗主,您来这就是想炫耀自己的锦囊么?这鸡绣的挺不错的。”
许时闻言,愣了一下,收回覆在锦囊上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拙荆绣的,是仙鹤。”
“抱歉抱歉,眼花了刚才,我就说怎么有人会喜欢绣鸡,鸡那么小气的动物,凡是跟鸡有关的词大多数没有一个是好的。比如小肚鸡肠、鸡鸣狗盗。平日最常见的都是鸳鸯花鸟之类的,原是我看错了。”云巫嘴上说着抱歉,可丝毫没有歉意。
云巫明显是话里有话在奚落自己,可许时却不在意,如老僧入定般地坐着。
云巫一时觉得无趣,便拉着月黄昏走了。
第76章 目睹
许时也是个厚脸皮的,赖着吃了几碗饺子,而后继续坐着,笑嘻嘻跟大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洛千帆将过年买的那些还未放完的烟花全部搬到花园里,手中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
“嘭!”五颜六色的焰火在空中炸开,引得无数尖叫。
陶然然始终躺在榻上,脸色这才好转了些。
“如何?”陆榆见状,问道。
陶然然眨了眨眼,道:“好多了。”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陆榆疑惑地问。
陶然然垂眸,道:“不知。”
“饿不饿?”陆榆道。
“你这是打算给我去弄吃的么?”陶然然反问道。
陆榆点头。
“饺子还有剩么?”陶然然想了想,“有的话给我端一碗来,里面加些剁辣椒跟醋。”
“好。”陆榆应道。
在厨房里刚洗完碗的陶道夕看见陆榆走了进来,不禁诧异,道:“陆宗主这是?”
“饺子可还剩?”陆榆道。
陶道夕连连点头,道:“有的,锅里还温着两碗呢。”说着,抬手揭开锅盖,里面放着两大碗饺子,因是时间放置久了些,汤汁都干了。
陆榆拿起一旁的托盘,将两碗饺子端上,刚走出门,又回过头说道:“剁辣椒跟醋。”
陶道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即将两小罐东西递上。
陆榆这才离开。
陶然然正扶着榻沿坐直身子,便看见门前有黑影移动,以为是陆榆,便道:“直接进来就好了。”
“陶公子。”许时笑着拱手道。
陶然然微愕,道:“怎么是你?”
许时反手将门关上,缓缓走近,道:“今日多有叨扰陶公子,想来道谢一番。”
“不。”陶然然话还没说完,脸色骤变,捂住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许时眸色微深,一脸担忧地问道:“陶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生了什么病?不知许某可能帮上什么忙?”许时焦急地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滚!”陶然然伸手推开许时,双眸发出说暮旃猓窈莺莸囟⒆潘?br /> 许时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估计是被吓到了,紧紧抱着陶然然的双腿,哀求道:“陶公子,求求您不要杀我。”
陶然然想要挣脱开许时的束缚,许时力气也大,怎么都不肯松开,陶然然眸里燃起怒意,抬掌正欲往许时的脑袋上打去。
站在门口的陆初阁刚进来就看见这副场景,立即拔剑朝陶然然胸口刺去,剑端没入肉体发出沉闷的声音。
陶然然由于被许时抱住了腿,一时无法逃离,就这么硬生生地受了一剑,殷红的液体打湿白色的里衣,晕开鲜艳的红梅,一白一红,极为夺目。
陶然然瞳孔倏地放大,抬脚将许时踹开,将没入胸口的剑拔出,狠狠摔在地上,眸里迸发出森冷的恨意,骂道:“该死!”掌心运力,朝陆初阁打去。
陆初阁利索地一个转身,一旁破碎不堪的桌子替他承受了这掌。
“孽障,终于露出真面目了。”陆初阁冷笑道。
陶然然眼里没有一丝波动,整个人显得有些麻木,慢慢地往许时身边靠近。
许时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想要往门边靠近,嘴里喊着:“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陆大长老,救救我。”
陶然然一把揪住许时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悬于空中。
“陶,陶公子,你,你。”许时手脚并用,瞪着陶然然,手无意识地掐住腰间的锦囊。
陆初阁掏出符纸,嘴里□□着诀,却听见陆榆的声音。
“陶适!”陆榆冷声喊道。
陶然然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直直站在门边的陆榆,眸光微闪,愣了一会儿。
许时见状,抬脚狠狠往陶然然腹间踹去。
陶然然吃痛,许时这才得意逃离,狼狈地躲在陆榆身后。
陶然然环顾四周,借着敞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陆榆立马丢下手中的饺子跟上去,可依旧是跟丢了。
“发生什么事了?”云巫急忙喊来,慌慌张张地问。
陆初阁没有理会他。
云巫只好将目光转向许时,问道:“许宗主可否告知一二。”
许时一副被吓傻的模样,结结巴巴道:“那,那个,陶陶陶公子,他他他想杀我。”
“不会的!”陆沉舟闻言,立即反驳,“还请许宗主休要胡言。”
“我可以作证,许宗主所言,句句属实。”陆初阁沉声道。
“长老。”陆沉舟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初阁。
“老夫早就说过,陶然然留着,迟早是祸害。”陆初阁脸红筋暴。
云巫打量着四周,也不见陆榆的身影,刚想问,便看见陆榆自黑暗处走了过来,面无表情。
“长老伤了他。”陆榆看着地上染血的剑。
陆初阁不语,代表默认。
“事实摆在面前,你还不肯相信吗?陶然然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变了!”看着陆榆那忧心忡忡的模样,陆初阁苦口婆心道。
良久,陆榆方才吐出一字:“信。”
陆初阁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接下来,最要紧的,便是。”
“时间不早了,长老先去歇着吧,许宗主也先行回去,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吧。”陆榆出声打断陆初阁的话。
“也好。”陆初阁犹豫了一会儿,将嘴边的话给绕了回去,“雨眠,你与易春好生护送许宗主回去。”
许时强忍住痛意对着陆初阁致谢,道:“多谢陆大长老了。”
陆雨眠与陆易春一左一右搀扶着许时。
“慢着。”陆榆喊道,“许宗主为何会出现在这?”方才一直担心着陶然然,以至于一直忘了许时的存在。
“想跟陶公子道谢罢了。”许时转过头,一脸苦色,“哪料会是这种情况,咳咳。”
陆榆沉吟片刻,递给陆雨眠一个眼神。
陆雨眠会意,扶着许时离开。
“早些歇息。”陆榆丢下这句话,转身进入屋内,将门重重合上。
众人面面相觑。
陆初阁轻咳一声:“老夫先走一步,告辞。”
云巫一手挽着月黄昏的胳膊,一手折了枝刚盛开的茶花,拿在手中摇晃。
“想到什么了?”月黄昏看着云巫这个动作,一眼便知他有心事。
云巫给了月黄昏一个赞赏的目光,而后道:“我总觉得这个许时有点怪。”
“与我想法一致。”月黄昏笑道。
“突然出现的许时,突然转变的陶公子,总觉得这里面有某种联系。”云巫丢开手上的花,抬手摸了摸下巴,“顾自闲来百川,以他俩的关系,许时必定知晓,可为何这么久了,许时一句都没提顾自闲。”
“之前的事情还没解决,又出了这一遭,早知便不来西洲趟这趟浑水了。”月黄昏感慨道。
明亮的月光映照着大地,为万物温柔地披上素白衣裳。
宽敞的官道上躺着一位浑身混着血迹的人。
晚归的车夫提起手中的灯笼,想要看清楚这人是死是活,刚一凑近,脖子便被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给紧紧掐住,脚摩擦地面挣扎了一会儿,再无生息,脸上的皮肤迅速发生变化,干瘪如树皮。
空荡荡的山谷间飘荡着阴森的笑。
还是之前那位渔民王胜,再三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出门,又碰上了那个人,躲在巨石后,一动不动地,即便屁股发麻,有不知名的虫子?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