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几个好徒儿[穿书]》第47章


温久向一侧靠近了些,贴在余笙身边,两人行走之处,水面的倒影都被打乱。
他轻声道,“师尊既然喜欢……”
“啊,那是什么?”
余笙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灵体,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像个努力破壳而出的雏鸡似的,形状不断改变着。
“狐狸。”温久简短答道,“在来到这里之前,应该是狐狸的鬼魂,但是它不想做狐狸了。”
余笙瞧着那两个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又变小的尖耳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这里的每个灵体,你都能瞧出它们之前大约是什么吗?”
温久摇摇头,“比较明显的可以看出来,其它的其实很难,在灵界逗留越久,就越是难辨认了,有时候它们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是谁。”
说到这里,他又停下了脚步,四周正好有藤条垂落下来,不知为何有个秋千,余笙也跟着停了,毫无戒心地坐了上去打晃。
“天目到了这里,辨别活物与死物的作用就没那么有效了,但是冷热,喜怒,还是能瞧出来的,暖色是偏喜的,冷色都与不太好的情绪有关,鹅黄是放松惬意,橘色是欣喜,红色是激动亢奋,绿色是怒,紫色是痛苦,灰色是冷漠……”
余笙默默将这些在识海记录下来,眼睛看来看去,努力将一切对应上。
温久还在断断续续说着,继续解释什么代表力量强弱,什么代表敌意和善意,什么代表记忆的多少。
说着说着,便瞧见师尊不知何时收回了视线,不再看着那些灵体和风景了,转而盯着自己看。
“温久,那粉色和淡蓝色,藏在体内的荧光,不一样的影子,都代表了什么?”
他低头看去,恢复平静的水面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带着粉色和淡蓝色,皮肤下闪烁着心脏跳动般的荧光,被黄昏拉长的影子不似人形。
师尊在问的,是他的模样。
注意到温久的沉默,余笙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的问题有点过线,连忙摆手,“算了,我只是随口一提,不用……”
“师尊,”温久打断他,那双眼睛比平时更加蔚蓝,瞳孔也像是真正的肉眼一般,镶着幽深的黑色,“师尊想知道,徒儿定会毫无保留。”
余笙踩回水里,从秋千上下来,不留痕迹地拉开些两人的距离,忽然觉得这个答案,也许不是自己想听的那种。
他注意到温久身上的颜色更深了,像是在灵界之外时那样,一点点凝实,不像个灵体的样子。
温久站在原地没有动,水面上,他的影子却动了,轻易拉伸变长,绕到余笙的身后,牢笼般将人的所有退路封死。
他认真思索着,仿佛没有注意到余笙有点僵硬的脸色,一句句补充解释灵界的规则,
“影子与本体不同,是因为灵体在伪装自己,就像人类会乔装打扮成另一幅模样。
“藏在体内的荧光,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秘密的大小,是光亮的范围,光亮的颜色,是它的性质。
“而蓝色,象征了固执、不肯悔改、执迷不悟,以及痴、愚、妄念。
“至于粉色,其实徒儿也不很清楚,非要解释的话……”
温久笑了,走近余笙,朝他伸出手,悬在半空。余笙又感到紧张了,却不好意思躲闪,只微微屏住了呼吸。
一阵暖风掐准了时间吹过,将一缕发丝送到温久的手心,他像是安抚般又捏着发丝,向下压去。
后面的那句话,也仿佛被风吹得模糊不清了。
“是鬼王贴在您肩头的呼吸,还有徒儿斗胆挑起的一缕发丝,师尊,这样解释的话……不知您能否理解?”
轰地一下,余笙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了,只剩下一片嗡嗡作响,直接炸烂了他前前后后一炷香的记忆和思绪。
第37章 晋江首发
余笙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面对粉色了。
求知欲的大门轰然关闭; 向全身心宣告着再也不会有下次。
可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现在才反悔已经来不及。在温久念出那样令人遐想的语句时; 一道道比叶片脉络更细的触感爬过脊梁与肩颈; 静电似的一闪而过,带过一阵细微的痒意,却不是让人想要抓挠一把的那种痒。
余笙只觉得热血都在往头上跑; 明明方才还只是令人紧张的触感; 此时被身体擅自回味了一通; 突然就变了味儿; 越发地往骨头芯儿里钻去。
怕不是什么任督二脉给打通了。
什么粉色?什么秘密?什么影子不影子?
我是谁?我在哪儿?你刚说啥呢?
温久放完了□□; 还在对他温和无害地微笑,余笙努力忽略那一瞬间的奇异感受,假装什么都没想到般; 也歪头回了一个微笑,笑容中的茫然、困惑和呆滞都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在奇妙的反应下带出一丝半真不假的傻气; 仿佛真的没有听懂刚才的委婉暗示。
伴随着一声很轻,又很短促的疑问音,“啊?”
其中的僵硬、紧张、无措,好像真被掩盖了个七七八八。
一个宅了约百年没见过活人; 没跟人说过话的世外宅人的演技; 在此时得到了超常发挥; 迈向了今后也许再也无法逾越的巅峰。
他真的尽力了; 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怜。
好在,下一刻风就停了,温久也松开了手,他似乎打算先放过这个话题,将目光投向了忽然被阴云覆盖的远方。
有一片‘云’飘了过来,到近处像雨般落下,化作无数个白团子,汇聚在一起,重新融合回了温久体内。
“是之前留在鬼界的那些分神,那边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我也就都回来了。”
余笙一时间有些无奈。他忽然觉得,光是从温久的身上,就能瞧见那个‘行走神’喜欢分裂自己的一面呢……不知道当初三个主角还是一人时,是否就是像今天的温久这样,很随意地将自己分成了三个部分,结果不小心回不来了。
温久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整合了自己的两部分,看着那片发暗的天色时,眼神一瞬间变得有点冷。
“温久。”
他回头,看向余笙。
“你很讨厌他们两个吗?”
余笙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面对这样的问题,如果是展笑天的话,大概会皱紧眉头,嘟嘟囔囔说一串另外两个人的坏话,然后表示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为了师尊可以不计较那么多。
如果是殷妄之的话,估计会冷笑,然后明确而剪短的承认,是的,希望另外两个死掉。
他以为温久会否认的,哪怕三人的关系有多么水火不容,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结果温久看着他,没有急着说话,只是过来重新牵住了他的手,朝着远处漫步走去,风轻云淡地纠正了他的用词,
“师尊,准确来说,那不是讨厌,是嫉妒。”
嫉妒……
他们走得很快,来到了一个水上树屋边,沿着螺旋向上的透明楼梯一步步走上去,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脚上的水就干得差不多了。
树,是几个人都难以环抱的参天大树,建在那上面的树屋也很大,豪华得像个行宫,一切都像是用漂亮的水晶宝石砌成,摸着却并不冰冷。
余笙走进去,忽然发觉里面的样子和外面相差很多,房间布局、家具的摆设,门窗、桌椅……竟都与那个三界崖底的洞府一模一样。
他愣在屋子中央,脑子里却还想着温久提到的那个词,嫉妒。
老实说,他现在有点不敢提问题了,任何疑问句都有点不敢说,总觉得随口一说,迎接他的就是另一个能变成脑内□□的回应。
然而这次,温久直接读懂了他的表情,学会了抢答。
“不光是我,另外两个人,他们的对师兄弟的敌意,也是来自于嫉妒,师尊不必怀疑。”温久缓慢说道,嘴角噙着笑意,“师尊想知道为何要嫉妒,我们又在嫉妒什么吗?”
余笙干笑了两声,“能、能猜到吧。”
应该是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独生子,然后嫉妒哥哥弟弟割分亲情的那种嫉妒……吧。
至少他之前是一直如此认为的。
温久:“哦?”
他眯起那双宝石似的蓝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摇了摇头,“师尊,如果您真的清楚,就不会尝试让我们三个和平共处了……”
“不行吗?”头一次这么直白的被拒绝,余笙愣了一下,他明明记得,之前温久是最配合他的徒弟了。
而且接纳师兄弟的存在,先缓和彼此的关系,才好提出合体不合体的事。
温久突然沉默了很久,表情变得有点严肃,严肃中还带了点不确定和困惑,他抬头,试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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