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一百种死法》第168章


翌日陈慕早起撑着迷糊的脑袋看着伺候自己的李福喜:“安顺呢?”
李福喜微低着头,手里捧着浮尘,慈祥的老人面相有些消瘦,也许是上了年龄嗓音听起来不似阉人那般奸细:“安顺去做别的差事,这几日由老奴伺候皇上。”
陈慕点头,转身亲了亲还在熟睡的小萝卜头,这才被人簇拥着出门。
打足精神登上龙椅,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齐刷刷跪下的大臣们还是有些震撼,他默默地感受了一会儿才悠悠然开口:“众爱卿这是干什么?”
底下的几名老臣一听他这把懒散的嗓音就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但话还是要说。这几个大臣平日里没什么大事是不会上朝的,三朝元老嘛,总要有些特权,辛苦了一辈子总算可以睡个懒觉总不能放过机会,但这回上来实在是因为皇上做的太过分了。
“皇上啊~老臣~······”
一群人唱戏一般拉着长腔抑扬顿挫的细数了先皇在世之时如何善待太皇太后又细数了太后还是妃嫔之时如何贤良淑德,最后洋洋洒洒开始批判陈慕如何不忠不孝······
“你们说完了吗?”陈慕低声问,高高在上的姿态成功激起底下那群老臣的劝诫之心。
“皇上,忠言逆耳啊!”
陈慕挥袖要站起来,却见一个老臣猛地站起来,悲戚大喊:“皇上!”
陈慕被吓了一跳,抿着嘴唇瞪着他,想看这人要做什么,却见那老臣颤巍巍上前半步:“皇上若是执意不听老臣劝诫要做那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老臣无话可说。”他说罢解开乌纱帽的帽绳,身后立刻传来一阵或惊慌失措或悲痛无奈的呼喊。
“大人!”
“老师!”
“太傅!”
他将乌纱帽捧在xiong前,双目含泪,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时越发透着一股浩然正气,陈慕看着也有些感动,吸了口气压下眼眶的酸涩紧盯着底下那老臣,却不知这在别人眼里是气红了眼。
“老臣自打庆嘉皇帝在位时便入朝为官,时年十七岁,五十多年战战兢兢不说业绩,只说忠心自认无人能及,可今日,皇上您枉顾朝臣忠言一意孤行······”
陈慕虽然激动,但见那老臣唾沫横飞也有些担忧,再看这戏演的差不多了便挥了挥手:“住口!朕念在你是三朝元老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却不想你们这帮老臣不知感恩还仗着自己年长欺压朕,还反了你们了!来人,给朕把他拿下!”
“皇上!”
“皇上开恩啊!”
······
彻底乱成一锅粥了。
☆、第145章 已阅
早秋的天气有些凉,长乐殿外头乌泱泱的跪了好几排大臣,眼熟的不眼熟的,从宰相到御使大夫都有,穿着各色官袍跪在一处倒也ting赏心悦目。
陈慕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求自己放过那位三朝元老还是只是来做做样子,免得被人说成不忠不义,他端坐在书案前看折子,昨日刚把陈琰的权利收回来,翌日桌头便堆满了奏折,有一半是恳请他开恩放过那位三朝元老,另一半是在批判他不孝的同时提议让他把礼亲王请回来把持大局。他有些纳闷,这陈琰明天才启程会封地,这些人不抓紧时间聚一聚写折子给他有什么用!陈慕愁啊,愁的不知道如何下笔。
陈熔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腿上搁着一本厚重的书籍,陈慕扫了一眼,不过是些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他兴致缺缺的转着朱笔,干脆趴在桌子上发呆。
“父皇?”陈熔抬起小脑袋就看见父皇在发呆g腔里那个小东西难受了一下,他有些疑惑,捂着xiong口喊了一声,见陈慕不理他,越发难受起来,比父皇那时候不见更难受。
“父皇!”他急切地喊着,朝着他伸出手去。
“哐当!”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发呆的陈慕,他扭头去看就瞧见太师椅倒在地上,而陈熔似乎吓了一跳,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大约是吓得狠了,连哭都不知道。
陈慕心里一惊,一手把他抱起来,两个人坐的不近不远,刚好够陈熔倒在地上又不至于伤到脑袋,看到小孩闷在自己怀里的可怜样,陈慕揉了揉他的脑袋心里软软的:“哪里痛?告诉父皇哪里痛?”
陈熔摇头,紧紧地搂着陈慕的脖子,细软的头发蹭在他的脖颈上,越发让人怜惜。
陈慕知道小孩不说,抱着小孩轻轻地检查了一下他的四肢,确定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看着日头也该吃午饭了,陈慕干脆的抱着小孩喊了安顺传膳,至于奏折,那种东西,晚上梦游的时候再看好了。
路过外面那些跪着的大臣时陈慕的心情是愉悦的,剧情走了一半他马上就可以离开,要说美中不足大约是关于自己怀里这个小家伙的未来,即使知道未来陈琰出于多方面考虑不会伤害他,但为人父母的总是忍不住担心,这些时日下来,陈慕更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怀里这个乖巧懂事的小萝卜头真的会成为日后骁勇善战的皇帝吗?
翌日早朝仍旧照上,只是大殿空了一半,刘明昭站出来替刘宰相告假,说是昨日吹风,老父劳累过度得了伤寒,其他不在的官员告假缘由七七八八大约都是这样,反倒是今天该去封地的陈琰站在殿下,和他客套一番说了告辞的话,陈慕不在意的挥挥手,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模样,底下的人便明白皇帝的意思,便是有事要说也憋在心里。
回到宣室,看到昨夜批改好的奏折,陈慕得意的勾了勾唇角,看看,这夜游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嘛!最起码替他解决了一件大事。
陈熔从校场回来穿着一身劲装,看见他远远地跑过来扑到他怀里,眼睛亮亮的喊:“父皇!”
陈慕顺势把他抱起来颠了颠,夸奖道:“不错。最近重了些。”
听到夸奖陈熔眼睛里露出一点笑意,也只是一点,细碎的,不仔细扑捉看不到。
陈慕是觉得对这个孩子有愧疚,他总有一天要抛下他,未来的路无论酸甜苦辣都要他自己走,他有些不舍,却不敢为他留下,只能懦弱的抓住现在的时光尽可能的和他相处。
陈慕想在那场百年不遇的大旱之前他一定会好好的珍惜这短暂的时光,可眼见着秋天过完了,太后娘娘卧床多日终于好了,便是陆陆续续走了多日的礼亲王也终于到了封地,牢狱之中的三朝元老被陈慕放出来,特许他告老还乡之后整个朝堂便越发的没有生气。
陈慕坐在龙椅上,见底下的人恹恹的没有精神,咳了一声提起后天的中秋宫宴,底下的大臣没有异议,陈慕便早早下朝。
出去的时候路过梁元风,发现这个许久不见的人面色消瘦,似乎遇到了什么大事,陈慕略略一想,啊,对了,这人喜欢状元郎来着,礼亲王回封地带走了温淮瑾,这人见不到怕是相思的紧。
陈慕心里有点雀跃,但手上却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附赠了一个元气满满的微笑。
努力吧,你以后伤心的日子多着呢,哈哈!
梁元风却突然僵住了身子,目光直白的看着他,陈慕咳了一声,觉得这人的反应有点奇怪,正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就听见李福喜的低呵:“大胆奴才!胆敢直视龙颜!你可知罪!”
说着一脚提在梁元风腿弯,陈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越发尴尬,摆了摆手:“李福喜。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李福喜弯腰称嗻,转过身子对梁元风却是另一副嘴脸:“皇上xiong襟宽广不计较你的大不敬,还不谢恩!”
“奴才谢皇上开恩!”
陈慕挥手:“无碍。”
他说着已经转身要走,李福喜甩了甩浮尘,怒喝:“还不跟上!”
梁元风这才站起身跟了上去。
他远远地看着那个黄色身影步履匆匆的回去,看着他张开手臂笑着迎接那个小孩子,他的笑容温暖灿烂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梁元风愣愣的看着关于他的一切,从早上醒来到夜里睡去,越是接触便越是放不下。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那人每次见到自己都会露出的嘲讽笑容,还是他闯进自己房里困住自己时那句:“你和礼亲王密谋了什么?”又或者是那人夏雨滂沱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理直气壮······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那人便在自己心目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明明只是半年而已,为什么半年的时间便轻易打败了以往那么久的厌恶,他不清楚,只能更加努力的注视着那个人试图找到答案。
然而这不过是新一轮的折磨罢了。
直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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